第六十四章 得君足矣
“王爺,這邊請!”
在央公子的帶領下夜殤抱著錢沫沫來到了一間精簡到極致的屋舍,屋內的圓桌上早已備好了清水白布以及藥品。錢沫沫偷眼打量著央公子,心道這家夥今天怎麽如此反常,居然這麽正常,真是不正常啊!
被夜殤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的錢沫沫因為還穿著芭蕾舞服,撐起的裙擺讓她坐下來時十分不舒服。剛要扭動身子換個姿勢,夜殤已經蹲了下去白皙修長的大手握住了她受傷的右腳。
粉嫩色的鞋麵已經滿是血汙,血汙邊緣的位置都已經幹枯變黑,隻有足尖部分還有隱隱往外滲血的樣子。
“沫兒,你能感覺出是什麽紮破腳的麽?”
錢沫沫單手撐著椅麵身體斜靠在椅背上,望著夜殤投來的目光搖了搖頭,心說,她要知道就不會穿這雙鞋了!
夜殤收回目光單腿跪在地上,一手握住錢沫沫受傷的腳一手將緊緊係在她小腿上的絲帶解開,試探著想要將她腳上的鞋子脫下來。
剛一動鞋子,錢沫沫立即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鞋子牽動傷口的疼痛,她的額頭隱隱地浮出一層細汗,從剛才的痛楚感覺,貌似有個什麽東西紮進了她腳的拇指與食指之間,而那個東西似乎與鞋子相連,隻要一動鞋子她就疼的厲害。
“王爺,用這個吧!”
見鞋子無法順利脫下,央公子在一邊遞來了一把剪刀。示意夜殤直接將鞋子剪開,避免二次傷害。
夜殤點點頭接了過去,握住剪子的手剛要順著錢沫沫的襪管往下剪,他忽地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央公子。攆人的意思滿滿地全寫在眼中。
央公子聳聳肩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夜殤拉的老長的臉說道:“嗯……那個.……那個在下去幫公主尋一套衣服來!”
看著央公子摸摸鼻子走出去的樣子,錢沫沫眼睛一亮心道,這樣正常點多好,明明就是一位絕世佳公子嘛!偏偏總是愛玩角色扮演,浪費了一副好皮囊,不過這麽看起來央公子好像比她的殤更養眼耶!她家夜殤要是能多笑笑肯定更迷人。
一臉花癡小星星的錢沫沫突然一聲驚呼,腳上的痛感讓她後背都冒出一層細汗。她火大地看向夜殤,人家卻壓根不理她,用眼睛斜楞了她一眼繼續手上的工作,隻不過這會卻輕柔不少。
有些訕訕的錢沫沫尷尬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有些心虛地不敢再看夜殤的臉。明顯剛才她隻是YY了一下央公子就被他給發現立即還以顏色,她可沒那個膽再踩他尾巴了,今天她已經夠膽戰心驚的了。更何況一會還指望夜殤帶她上街玩呢。
慢慢的,錢沫沫胡思亂想的注意力被腳上輕柔的動作吸引了過去,她低頭看著夜殤單腿跪在在地上懷抱她的玉足,細心地一點點剪開腳麵上的襪子與鞋麵,紫金衣衫的下擺也因為他的專注散落在周身地上,毫無覺察。手上銀剪一點點小心翼翼前進的感覺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皮膚一涼錢沫沫吃痛,這才驚覺鞋子已經脫落,足趾間一道駭人的口子上一片黑乎乎的東西紮在上麵,好在傷口並不大。隻是傷在了少肉多骨的腳上比較麻煩,估計得養一陣子方能痊愈。
被夜殤剪壞的鞋子仍在一邊的地上,錢沫沫看著一陣肉痛,好不容易做好的鞋子穿了不到一次就成了那種解剖樣,真是可惜。
“沫兒,你忍一下!我必須將傷口處理幹淨才能包紮!”夜殤抬頭有些無奈地看著錢沫沫。
錢沫沫看著自己血糊糊的腳尖深吸一口,微一頷首將頭扭了過去。她可不敢保證看著傷口裏的東西被拔出來會不會疼暈過去,畢竟人是視覺動物,視覺上的誤導容易加重她對疼的敏感度。
見她已做好準備,夜殤回過頭拿起一把銀質鑷子,輕輕夾住那塊黑片裸露在外的尾部,速度極快地將其拔了出來,沒有異物阻擋的傷口立即血如泉湧。
夜殤丟掉手中的鑷子,麻利地拿起一瓶止血散將藥粉撒在了上麵,不到兩秒血就被止住了。一旁將心髒提到嗓眼的錢沫沫並沒有十分疼痛的感覺夜殤就已經將傷口中的東西清理了出去。
她回過頭看到夜殤熟練地清洗血汙包紮傷口,不禁有些好奇地道:“殤,你的手藝都可以去做大夫了!”
“傻沫兒,本王要是做大夫你可就得餓肚子了!不過是以前替父皇外出辦案時練就的包紮功夫而已。”夜殤並未抬頭,手下的繃帶如有生命在他的指揮下一圈纏繞在她的足尖,直到她的右腳被夜殤包成一枚粽子,她都沒有緊繃的難受感。
“嗯!手藝真真是不錯,本公主甚是滿意,賞!”
錢沫沫雙手撐住椅子的扶手調整了一下坐姿,腳上火辣辣的疼並未影響到她的好心情。自己喜歡的人為自己服務感覺就是爽!
“謝公主恩典!不知本王有何獎賞?不如公主就賞本王一記香吻如何?”
蹲在地上的夜殤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形立即比錢沫沫高出好一截,他整整方才卷起的衣袖一臉邪魅地靠近錢沫沫,嘶啞的聲音吹進她的耳朵,引得她不由縮了縮脖子,夜殤探過去的薄唇舌尖一掃在她的耳珠上奪得一吻。
“嗯咳咳!”
抱著衣服回來的央公子本來就在外麵已經轉了一大圈,他待屋中沒有什麽動靜感覺應該包紮完畢時才回來的。沒想到一進門還是打擾了人家的好事!不由得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衣服拿來了,是新的,不過沒有王府的上乘就是。”
說完,他也不等夜殤和錢沫沫有何反應放下衣服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錢沫沫自是沒有夜殤臉皮厚,一張俏臉早已如紅透的櫻桃,鮮豔欲滴。相比之下夜殤的就比較恐怖了,額頭掛滿黑線的他鐵青著一張臉十分嚇人。怪不得連央公子那樣不懼他的人都要跑。
“那個我……”
“本王幫你換!”
錢沫沫本來還想自己一個人換衣服,讓夜殤先出去等她,豈料沒骨氣的她被夜殤斬釘截鐵的五個字嚇得縮著腦袋沒敢反抗。這樣的夜殤讓她有些壓抑的難受,她又不擅長開展新的話題,順嘴就道:“這次我好像是把皇後惹毛了才這樣的。”
“哼!一丘之貉!皇後和二王爺恐怕都巴不得本王和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呢!這已經算是上不得台麵的事了!恐怕之後還有其他難題會接踵而至。”
夜殤一副不屑的表情對皇後和二王爺的手段搔之以鼻,大有接下來狂戰三百回合的意思。她本想勸他不要主動去招惹二王爺,以靜製動。但反過來想想皇後與二王爺這次是有些氣人,之前備戰中秋之時二王爺就動作頻繁,這次夜殤沒了後顧之憂,豈能任他宰割?
深知夜殤不是那種易衝動的人,她也就沒有多嘴去勸阻,隻是將“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意思說給了夜殤,他是聰明人,應該會有防範,她其實也是杞人憂天而已。
“嗯!好在接下來我沒有什麽機會再入宮碰到他們,你也隻需留意二王爺的動向即可。”
夜殤默默地點點頭,心中卻在蘊念著以牙還牙的事,他絕不會讓他的女人平白無故地吃這種暗虧,他定要雙倍在皇後身上討回來。
錢沫沫在夜殤的幫助下一邊將衣服脫下一邊想盡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饒是如此她依舊感覺雙頰發燙,口幹舌燥,可想夜殤會有如何反應。
畢竟他們不是在王府,兩人盡力壓製自己的情緒。待錢沫沫衣服更換完畢,她與夜殤兩人已雙雙皮膚微燙臉頰泛紅,尤其是錢沫沫自己,已初嚐人事之妙的她早已在夜殤一雙大手下媚眼如絲,嬌軀綿軟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夜殤溫香軟玉在懷早已嗓音黯啞,氣息不穩。錢沫沫發間傳來的幽香讓他把持不住地在她脖頸處偷得一吻,深吸了一口氣。
“額!那個.……殤.……央公子還……那個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街上看熱鬧麽?”
錢沫沫脖子一癢,直覺得半邊身子都是酥麻的感覺。她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本想說央公子還在外麵等候之際在收到夜殤一記危險的警告後機靈地轉移了話題。
“哼!算你聰明!”
夜殤扶正錢沫沫的身體,替她理了理額間的碎發後單手將她舉到了他一側的肩膀上。
錢沫沫立即驚呼一聲緊緊抱住了夜殤的頭,她還從未在這麽個高度坐過呢,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雙手應該放在那裏。
“沫兒!你這樣,本王就看不到前麵的路了!”
“你……你放我下來!”
錢沫沫依舊抱著夜殤,不敢鬆手。
“你不是要上街嗎?你的腳走到街上天都亮了!乖!你鬆開手試試,本王保證你不會摔下來!”
在夜殤連哄再利誘的勸導下錢沫沫終於大發善心鬆開了擋住他視線的手臂,坐在夜殤肩頭的錢沫沫單手籠著夜殤的另一個肩膀保持平衡,夜殤則跟抱小孩的爸爸一樣單手攔住錢沫沫垂下來的雙腿,仔細地為她將衣裙的下擺整理好,才慢慢地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