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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重禮添香

  婚者,謂黃昏時行禮,故曰婚。


  也就是說按照刑嬤嬤和錢沫沫說的大婚行禮過程是要晨迎昏行的,即夜殤需要早上來迎娶錢沫沫,待到傍晚黃昏吉時再行娶妻之禮,也就是拜天地,之後她再被送回新房。


  可是她現在就在九王府中,因此晨迎一說也就免了,而她則需要一直在坐在新房的床上等待夜殤與她行禮,明日過後她的姓氏不再是錢而是出嫁隨夫改為夜了。


  古代女人就是這樣,一旦出嫁連自己的姓氏都要跟著夫家改。


  錢沫沫坐在婚床上低著頭回憶著刑嬤嬤和她說過的那些規矩,一遍遍在心中演練,她可不想自己等下因為大意而被人取笑。


  今天能來的估計都是皇親國戚,夜殤的那些個哥哥恐怕也都會來,希望不會出什麽幺蛾子難為她和夜殤才好,她可不想她的婚禮會有什麽不好的回憶。


  不知不覺中錢沫沫就又將注意力偏到了夜殤的身上,似乎她每想一件事都能與他掛上關係,明明要生他的氣,卻在隻有她自己的時候總是將氣憤變成了思念。


  錢沫沫欠了欠屁股晃動一下有些發酸的腰,透過蓋頭下的空隙她觀察著屋內地上陽光照射的軌跡,心道,看來她還有的等呢,平常坐著不動倒也沒覺的什麽,這會子她一身金飾真真是將份量加到了極致。


  這才多大一會她的脖子就有些發麻了,僵硬的感覺讓她抬不起頭。


  “小沫沫,人家來看你了!快讓人家看看你今天美不美?”


  人未到聲先至,光聽這標誌性的聲音錢沫沫就知道是何人來看她了,隻是沒想到這一項“探新”真的會有人來看她。


  本來刑嬤嬤是和她說過這一項的,即為自己的好友來探望,為其添香。放到現代就是湊份子的意思,而在沒有完成添香這一項之前是不用蒙上蓋頭的,因為錢沫沫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她也就將此項略過了。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人妖央居然會來看她,這樣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忍不住眼眶發紅。一個女人在嫁人的那天身邊沒有朋友,沒人長輩那種蕭瑟的感覺是無法言語的。即使有景嬤嬤和秋憶在她身邊陪伴卻依舊無法填滿那種空洞。


  “咦?是人家來晚了嗎?小沫沫怎麽這麽早就戴上蓋頭了?還說想看看小沫沫的嬌豔可人呢!”


  錢沫沫透過蓋頭下的邊緣看著在她麵前站定的一雙白色織雲短靴和一如既往的粉藍色衣袍的下擺,她深深吸了一下鼻子,壓製住嗓中沙啞。


  “你又沒說你要來,我也沒有什麽朋友就直接略過這一項了!”


  攥了攥手中的如意,錢沫沫的目光轉向人妖央身後的一雙桃紅繡鞋上,那是展婧嗎?她姐姐展茯不知道有沒有去找過她。


  想起那天展茯眼中的殺意,錢沫沫仍舊心有餘悸。因為近日煩事忘在腦後的事也想了起來,展茯似乎對夜殤很有成見,而且話中的意思是有可能刺殺夜殤的。還有那個五王爺府的小廝,這些事怎麽都讓她給忘記了呢。


  “這看不到新娘子還怎麽添香啊!看來今天人家可以省下一份禮嘍!”


  都怪夜殤,他要不是不信她,事情何故鬧到如此地步,要不是他讓她去看望那個劉美人又怎會發生後來的這些事讓她將展茯的事忘記的一幹二淨,不知道玄武是否和他說過此事。


  “咦?我說小沫沫,在下不就是逗逗你麽?怎麽一聽不送禮就不理人了呢?”


  人妖央突然蹲下身子透過蓋頭下的空隙看向錢沫沫,將她嚇了一跳。她也是想別的事才沒有注意到,看到人妖央突然探過來的臉她沒好氣地損了他一句。


  “沒有添香的禮物自是不必理你,我問你,上次打賭你輸給我的事做了沒?”


  人妖央撇撇嘴也不拘什麽禮數在刑嬤嬤吃驚的表情下一屁股歪坐在地上,單手支在腿上撐起下巴就那麽歪著頭從下向上看蓋頭裏的錢沫沫。


  刑嬤嬤忙使個眼色讓秋憶給他看座,人妖央拜拜手壓根沒有起來的意思,倒是跟著他的展婧不客氣地坐了過去,依舊淡漠地看著人妖央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要我實現若言不也得茯兒出現嘛!連她的人影都看不到又何談履行賭約?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確定要和我說這個?禮物還要不要?”


  提到展茯的事情人妖央顯然是沒什麽耐心和她議論,可見當年必定還有別的事情是別人都不知道的,她瞪了人妖央一眼,表示暫且放過他。


  “央公子送的添香禮自是要收的,不過也要看你送什麽!”


  錢沫沫晃了晃身子,感覺有個人和她說話倒是沒有那麽無聊了,但是身上穿的七層禮衣實在是束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麽刁蠻,也就小殤殤敢娶你!喏!這是江湖上一個朋友送我的,我留著也沒什麽用,想著你也許會喜歡就借花獻佛當添香禮送你了!”


  人妖央回身從展婧那裏接過一個長條形沉香木的雕花盒,單看盒子就覺得這禮品定是不菲之物。隻是一個盛放的盒子做工用料都如此精細。人妖央一出手立即引來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猜測著這盒中到底是何物。


  “君子不奪人所好,你確定這麽貴重的東西要做禮送我?”


  “哈哈哈……錢財乃身外之外,在下豈會看上這等俗物。再說了,人家又不像小殤殤一樣是王爺,送公主禮物自是要拿出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小沫沫的身份嘛!”


  人妖央沒個正行地逗笑著錢沫沫,明明一開始說話還像個正常男人,後半句就立即又惡趣味的角色扮演。真是讓錢沫沫忍不住想要踢他兩腳。好好的男兒不做偏喜歡裝女人,估計這屋子裏的丫頭們多半是要被他勾去三分魂魄了。


  再想到夜殤,錢沫沫啞然。大婚在即,他隻在頭天晚上前麵來解禁梅園,還和她有的沒的說什麽一定要相信他。難道他突然和一個女人親密地抱在一起也要讓她相信他?


  開玩笑!

  還有就是那個混蛋明明知道她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居然也沒有說一兩句體己的話。就那麽大刺刺地丟下哭泣中的她離開,可見他就是故意氣她。


  這般想象的錢沫沫垂在蓋頭下的臉氣鼓鼓地嘟著嘴,完全忘記了是誰在夜殤每次來看她的時候大耍任性的小脾氣不停解釋,還故意去擠兌人家夜殤。要知道那個無意中流產的小生命同樣也流著一半夜殤的血液,他也不會比她好多少的。


  “小沫沫?你想什麽呢?怎麽又走神了?”


  “啊?什麽?”


  人妖央從地上站起來瀟灑地整理一下衣服,複又低下頭看向蓋頭裏的錢沫沫,戲謔地說道:“什麽什麽?你都不理人家,人家破了財自是要找個地方好好心痛地啼哭一番。”


  錢沫沫想,如果此時要是有人揭開她的蓋頭,一定能看到她一臉的黑線外加嘴角抽搐,不是她誇張,而是人妖央太誇張,他那樣子哪有半點心痛的樣子。


  調笑歸調笑,其實在心中她還是聽感激人妖央的,若非他過來和她說說話,這漫長的等待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平常眨眼即逝的每一秒在這種等待中也好似被擴大了好幾倍。


  “人妖央!.……”


  看到人妖央已經邁出一步離開她的狹小的視線範圍,錢沫沫急忙喊了一句。人妖央也不轉身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個“嗯”字,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他還是了解錢沫沫的性格的,刀子嘴豆腐心,用再她身上最為貼切不過。


  明白自己隻要回身去看錢沫沫,她必然會將剩下的話埋死在心中的人妖央,停住腳步靜等她接下來的話。


  “嗯……也沒什麽,謝謝你的添香禮,還有……謝謝你來看我!”


  “哈哈.……小沫沫這麽客氣人家可是要傷心的!”


  瀟灑不羈的爽朗笑聲後是惺惺作態的扭捏聲,標誌性的人妖央式語氣在梅園隨著他的離開而消散。剛才熱鬧的梅園主屋也隨著人妖央的離開漸漸降溫,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安靜。


  人妖央送的禮盒就在她的手上,上好的沉香木盒子散發著淡淡的香味。無所事事的錢沫沫將手中的玉如意先放在身側,準備將那個沉香木的盒子就著自己的雙膝輕輕地打開。


  她是非常好奇人妖央會送她什麽的,金銀首飾之流是不可能的,那些東西正如人妖央對其淡薄的態度,所以他一定不會拿這種東西送人。


  沉香木的盒子一點點在她的手中錯開縫隙,一股清淡的梅香就從這尚未全然打開的縫隙中飄出來,似乎還帶有冬日凜冽的寒意,沁人心脾。


  好奇之下錢沫沫的動作不再遲緩停頓,直接將沉香木的盒子完全打開,一塊不規則形狀的淡黃色菱形琥珀靜靜地躺在盒中的錦緞之上,大小猶如雞蛋。


  難得的是這塊琥珀的中央並非如尋常般是一個小昆蟲,而是一朵怒放的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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