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4-悠悠入夢人(1)
樂世收了碗盞,就去院子裏的廚房去了,一進去這一院子的婢子都在吃著飯,海冬坐在正位上,著“姐進得怎麽樣?”
樂世搖了搖頭“勉強才進了一碗粥,我怕她餓留了一些點心在屋子裏。”
海冬點著頭,招了招手,“你也過來吃些吧,那些碗碟放在那兒,待會兒有人收。”
這寒冬臘雪的,入了夜便更冷了,樂世出門之前把裏裏外外的門窗都給蟬衣檢查了一遍,這時漆黑的屋子裏,床榻上的人似乎夢魘住了,不知道在依依呀呀的些什麽。
那夢境讓她沉淪,有溫柔的母親,有溫和的父親,有一個溫暖明亮的院子,那是他們的家。
“丹兒,你看父親給你做的木馬你可喜歡?”
“丹兒,這是父親去外麵給你帶回來的手鼓你可喜歡?”
“丹兒,母親給你新做的衣裙你可喜歡?”
“丹兒最喜歡梅花了,母親給你做的梅花烙可好吃?”
夢裏的場景飛快的過著,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清晰,也過的越來越快,蟬衣抓著,想抓住飛快閃過的人,可是真麽也抓不住。
忽然夢裏的色暗了下來,是那種妖異的暗紅色,蟬衣四處看著但是什麽也看不清,不然身後傳來一聲怒喊“泊遠,夫遙這都是你們欠我的!”
這一聲怒吼扯開了空之中的帷幕,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清晰起來。
父親一個飛身護住了身下的那個女孩,用手捂住了她的眼,“丹兒閉上眼。”父親忍著痛柔聲著。
“阿遠!”母親在不遠處撕心裂肺的喊著。
那一瞬間蟬衣的心像是被無數雙手撕扯著,疼的抽搐著,呼吸都在那一瞬間都被噎住了??????
蟬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醒來了,她兩眼無神的看著黑黑的屋頂,冰涼的液體不停的從眼角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的坐起來,迷迷糊糊她好像又聽見有人在叫著她。
“丹兒,丹兒。”
蟬衣眼睛一亮,下了床就往窗邊走,“唰”的一聲,窗扇脫了栓,就被寒風給吹開了。
“不要怨父親和母親,我們是愛你的,也許方式不對,但是第一次做父母,我們已經盡力了。”寒風裏伴隨著兩個饒聲音,輕輕柔柔的著,“你要好好的,我們走了。”
蟬衣抱了抱自己的肩膀,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很難受很難受,那些記憶就像是上一世的事情一樣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但是一切且有真實的讓她不能不相信。
她在黎山的時候,師兄妹們或多或少都會有親人來,可是獨獨她沒有,師傅每次見到她那落寞的神情都會安慰她,關心她,所以她以為自己是沒有恨的,沒有怨的。
但是這次回了女床山,她一直不肯叫她母親,蟬衣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其實心裏的怨恨怎麽會少。
但是現在卻隻剩下了悔,早已沒有了恨。
一陣風過,早已經沒有了夫遙和泊遠的氣息,蟬衣想或許父親一直在等母親,在等她回來,在等她能承受這一些的那一吧。
“噔,噔,噔。”打更的人一下一下的敲著,告訴大家已經寅時了。
蟬衣換上了後衣裙,輕手輕腳的避開了外間的樂世,悄悄的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