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你們這對狗男女
天上風起雲湧,地下電石火花,在場的人皆能感受到殺氣的流動,紛紛往後退步,隻見他們相撞在一起,使出的招式快到不容人眨眼,連躲在暗處的人也驚歎不已。
與此同時,人群裏的白衣女子在走動,她移形要靠近場上,無奈被強大的內力震飛,有人還將她接住了,是皇上。
見白衣就知道是惜瑤,龍珩不願傷到她半分,便在熱戰中抽退,不料天山神醫補掌重傷。他捂著胸口,強硬.逼下湧上喉嚨的血,用力抓緊她,近乎哀求:“惜瑤,不要走。”
突然聽見百姓叫喚:“采花賊被人截走啦!”
那白衣女子反手掙脫,正要逃跑又被抓住,戴上的紗帽也掉落,露出一張平凡的臉。
龍珩甩開她的手,回到場上才知兒子不見了,對手也無蹤影,而今天的一切,都是風惜瑤出的注意!他們居然敢合起火來,用計將自己耍得團團轉?
他急火攻心,瞬時紅了眼像頭暴怒的野獸,瘋一般咆哮,沿江炸起水柱,漁民船翻人倒,“風惜瑤,朕找不到你,誓不為人!”
眾人惶恐不安,隻見皇上飛躍下台,撥開人群向街道奔去,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沒了影。
果然,在空蕩蕩的街道有人奔跑,那抹如蝶飛舞的身影,似乎有些虛弱無力,龍珩追上她並且攔住去路,注視她驚慌的神情,“惜瑤,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風惜瑤本是救人逃跑,無奈龍珩追得太快,便隻好讓白冉帶著鳳琉先離開,可沒想到這時毒發,疼得渾身無力,根本使不出輕功。
她對上埋怨的眼神,粲然一笑:“我根本不想躲你,連見都不願見你。可現在碰麵,便把以前的帳,一筆一筆地算清,也免今後的無謂糾纏。”
風惜瑤揮手間便是短刀,快得讓人看不清,龍珩不停躲閃攻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惜瑤,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你……”對視貼近的臉,看見她痛快的笑容,他下意識低下頭,胸前已經插有一把匕首,隨著抽出的動作,血濺她的白衣。
“我不想跟你有什麽誤會。”風惜瑤冷眼暼去,他胸前的傷口恰到好處,偏離心髒,也不入深,不過會讓他躺上十天半月。
“惜瑤……”
看她冷漠的背影,龍珩的心在抽痛,胸口的血也在不停流出,膝蓋無力跪下,終於不堪重負地倒下了。
當他倒下時,暗處的人要上前補刀,不料被一小毛孩擋住,還給人抹脖子殺了。那小毛孩蹲在傷者旁邊,輕笑:“我還有好多問題,需要你給個合理的解釋。’”
沿江的船是最多的,漁夫每日渡客駛去,經過一艘樓船的旁邊,跟客人請停一下,從艙裏抱出一籮筐的魚,“風流,你要的魚!”
樓船的門扉打開,少年跑過去接魚,齜牙嬉笑:“大爺,我娘問話的時候,你沒說漏嘴吧?”
漁夫皮膚黝黑,笑起來滿臉皺紋,皆是漁民的純樸氣息,“你這個鬼機靈,闖禍了不敢回家了吧?放心,我誰也沒告訴,你娘方才開船打聽,大夥可是串通好的。‘’
域水的男子是討厭一枝梅,但在沿江這片水域裏,沒有人不疼惜鳳琉的懂事,也心知他的為人。因為世人叫他一枝梅,便將原名的鳳琉稱呼為風流。
“謝謝大爺,咱們有空一起下棋,到時戰個痛快!”
目送大爺的遠去,鳳琉才抱著籮筐進去,恰好撞見起床的人,他紅發隨意披落,隻穿有內衣,正赤足向自己走來。
那日失血過多昏倒,龍珩知道有人靠近,本是要親自除掉,可迷糊中看到一張稚嫩的臉,還有紅霞般的頭發,便安心地睡去了。在這裏也有些日子,他每日裝昏,享受著親兒子伺候的極好待遇,聽著兒子說的心裏話以及這些年的遭遇,才知有多虧欠,有多對不起惜瑤。
他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問:“今天又吃魚?”
鳳琉認真地點頭:“海魚可以讓你的傷好快些。”
“會做嗎?”
龍珩看兒子搖頭的可愛模樣,將籮筐奪過來,裏麵的魚兒活蹦亂跳,他壓緊蓋子,輕笑:“喜歡吃魚嗎?我做給你吃吧。”
鳳琉愣在原地,看他進廚房的身影,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笑,娘親,我找到爹爹了,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在我麵前生生地活著……噢,他還說做魚給我吃呢!
“做好飯了,要不要吃?”龍珩放下碗筷,擦手幹淨才走進書房,正見兒子紅發高束,神情認真地用毛筆寫字。
他的心劃過一道暖流,輕道:“先吃些東西,再練字吧。”
“我不是在練字。”鳳琉朝畫上吹氣,然後拿起來給他看,“我在畫你。我在畫爹爹,我想以後即使見不到了,也能記住你的樣子。”
惜瑤不會告訴兒子自己的存在,肯定會說自己已經死了,不過沒關係,父子緣分是斷不了的。
他走過去,一把抱住他:“爹爹答應你,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用看畫像,要每天看父皇的樣子。”
“恩。”
鳳琉回抱緊他,抬起頭說:“爹爹,我知道當年事實是什麽,我想娘親誤會你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複合,你們在一起吧,我不想你一個人。’”
“好。‘
’龍珩抱著他,本來是要摸頭的,結果手僵住了,失笑道:“長得跟你娘一樣高,朕初見她時,個字都快朕一般,性子也有點男兒。”
“爹,你喜歡吃魚對嗎,我也喜歡,娘親也喜歡!”鳳琉從他懷裏出來,拉著他到飯桌前,“爹爹,我們吃完魚就從長計議。娘親這個人倔,不使點陰招,根本不好搞定。”
“好,從長計議。”
夏日的火很大,風惜瑤身穿蓑衣頭戴草帽,開船問過一個又一個漁民,均說沒看見鳳琉那小子,急得她四處亂竄,累得氣喘籲籲,決定還是去一號店歇會。
一進屋,就聽到裏邊人在談笑風生,特麽還有一張揚的聲音:“我躲的可好,我娘那笨腦子,絕對找不到我!”
她嘴角抽了抽,推門進去揪耳朵:“死小子,老娘還找不到你了!嗬,長得比別人高點就裝大人,裝得意!好呀,看我不收拾你!”
店裏的客人習以為常,紛紛勸說,再者好多人都喜歡鳳琉這小子,也因為他能逃過一劫而高興。域水女子的寬容,還有皇上的大力賠償,已經讓他得到小懲罰,畢竟還是個孩子,大夥全當惡作劇了。
鳳琉疼得哇哇叫:“呀呀呀,輕點輕點,打人不打臉,我以後還得靠臉吃飯。”身子猛地給娘親抱住,隻聽上邊哽咽的聲音:“去哪了,讓我好擔心。”
“娘,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鳳琉心有愧疚,剛想回抱住她就被推開,又聽到劈裏啪啦的話,“不準叫我娘,全世界都沒我年輕,你怎麽能叫我娘呢?恩,叫我惜瑤,惜瑤,記住了!”
大家抿嘴偷笑,學著風惜瑤語氣說:“恩,叫我惜瑤,惜瑤,記住了!‘
一號客棧裏笑聲不斷,又赫然停下了,隻聽鳳琉問道:“娘親,為什麽皇上和我有一樣的頭發?”
風惜瑤神情慌張,在一旁的若顏連忙插話:“世界上的巧合太多了,不是雙胞胎的孩子都能長得像,更何況頭發。”
“那為什麽惜瑤見到他會害怕,會像隻老鼠一樣逃跑?”
“……老、老鼠?”風惜瑤嘴角抽了抽,捂住若顏的嘴巴,瞪回看熱鬧的客人,嘿嘿地笑:“其實,我在沒生你錢,欠過狗……額,欠過皇上的債。”
若顏趕忙符合:“我可以作證。”
“是情債還是債務?”
風惜瑤臉上的笑僵住了,隻聽他又說:“我已經知道了,你騙我,騙我爹爹已經死了,跟我說我是個沒爹的孩子!”
客人們恍然大悟,其中有人拍案起身,激動地指向風惜瑤:“雲上天一舞傾城的瑤夫人!”
店裏一片喧嘩,店外人聽到這個名字,也紛紛進來看,更有秀才拿出畫與白衣女子對比,激動地說:“真的是瑤夫人!”
風惜瑤誠惶誠恐,氣得漲紅了臉,一把揪住鳳琉的衣領,咬牙切齒:“你小子,居然敢把老娘算計了,純粹是找抽呀,看我怎麽收拾……”腰間一緊給人帶去,陷入一個結實的胸膛,她驚慌失措,用力掙紮不出。
“夫人,士別七年,無恙啊?”龍珩在她耳邊輕笑,得逞地抱緊她,衝笑得前俯後仰的兒子眨眼,然後把她扛到肩上,準備遊街示眾……
“放我下來當我下來!龍珩鳳琉你們這對狗男子,居然敢合起火來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