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女尊國裏的九王爺(八)
趙文方才剛打了一盆水,準備洗臉睡覺,突然後腦一痛,眼前發黑暈倒了。
等她醒來,發現四肢無法移動半分。而且,她目不能視,口不能言,看來是被人綁架了。
她從小到大都是欺負別人,從來沒吃過這種虧。不知道這是得罪了誰,沒想到她在九王府還能被人綁起來。
她嗚嗚了幾聲,想問清楚是怎麽回事。
程茵沒搭理她,一擺手,裙舒便揚起了手中的鞭子。
啪!
一鞭子下去,她被打得一顫,嗚嗚聲更大了。怎奈嘴巴被堵著,無法表達出完整的意思。
程茵唇角浮起冷笑,原來她也是怕疼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既然她知道疼,她不過是一個下人,沒仇沒怨的,又何必這樣對那個奴隸!
趙文雖然身體強壯,可是沒挨過打,所以隻挨了四、五下就暈了過去。
程茵心中的鬱悶略為舒展,擺了擺手:“潑醒,繼續!”
正在此時,突然刑房裏的兩盞油燈滅了。
裙舒立刻將油燈點燃,程茵閃目觀瞧,刑房裏的趙文竟然不見了。
竟然有人潛入刑房,將人給劫走了。
什麽人動作這麽快?
主仆二人對視了一下,程茵吩咐一聲:“他帶著一個人,一定走不遠,追!”
兩個人先後追了出去,幾個侍衛也跟了上去。
程茵跳到院子裏,發現一個黑影剛竄上了房頂。
她將手伸進百寶囊,拽出一隻梅花鏢,對著黑影就打了過去。
黑影背著趙文剛站穩,感覺到肩頭一疼,行動微微滯了一下,又立刻向前跑了過去。
程茵緊追不舍,腳尖點地也上了房頂。
她看到黑影山身進了一座院落,便也從房頂跳下去,來到這座院落的門前,才發現這裏是醉蟹居。
看樣子,應該是趙家的人將管家救回去的。想不到,趙家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這麽晚了,裙舒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個惡毒女人給偷出來。
竟然有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件事,還把人給救了回去。
這個高手是誰?不過是一個管家而已,值得這樣大費周章嗎?
程茵正百思不得其解,裙舒也趕過來了。
“王爺,可有追到那個人?”
“沒有。追到這裏人就消失了。”
兩個人正在疑惑不解,突然門一開,一個男子從裏麵走了出來,正是趙暖霜。
“王爺,您怎麽來了?”
一見到程茵,趙暖霜便麵露喜色。
初來乍到,他有點兒擇床睡不著,打算出來轉轉散散步,沒想到剛一出來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程茵輕咳了一聲,回答道:“本王方才去後花園賞月,現在要回房去休息。趙公子,也還沒歇息嗎?”
“我睡不著,所以正打算出來走走。俗話說,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這麽巧您路過這裏,就請進來喝杯熱茶吧!”
“那就叨擾了。”
若是平時,她肯定不會進去。
不過為了找到方才那個人,她一定要進去看看。
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將人給搶走,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她一定要找出這個人,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程茵邁步進了院子,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牲口棚,然後跟著趙暖霜進了內室,裙舒緊隨其後。
落座之後,趙暖霜命人端來一壺好茶,又親自為她斟滿了一杯。
程茵瞥了一眼房裏唯一的仆人,口中寒暄著:
“在這裏住得可還習慣?”
“很好。”
“這次,帶來的下人可還夠用?要不要本王再派幾個機靈的小廝過來?”
“夠用的,平時我也不需要很多人服侍。對了,久聞王爺棋藝不凡,暖霜能否有這個榮幸,與您對弈一局?”
“好啊!”
兩個人下了一盤棋,打了個平手,沒分出勝負。
程茵一邊下棋,一邊思考著。
趙暖霜這次來,隻帶了一個仆人、一個管家和一個奴隸。
他雖然是將軍的弟弟,不過據她得到的消息來看,他並不懂武功。
從他的呼吸上看,確實沒有內力。
這個仆人在倒茶的時候並無異樣,應該也不是他。
剛才那個人中了她的梅花鏢,傷得不輕。救走管家的人,既然不是趙暖霜,也不是這個仆人,難道……
程茵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就站起身來。
趙暖霜送他出去,走到院中的時候,程茵貌似隨意地問:“聽說趙將軍有一匹良駒,叫迎風踏雪,送給了她的弟弟。此次過來,趙公子可將這匹寶馬也帶來了?”
趙暖霜點點頭:“雖然我不善騎射,不過對這匹馬十分喜愛,而且它隻認我這麽一個主人,所以走到哪兒都會帶著它。”
“可否讓本王一觀?”
“沒問題,您這邊請。”
兩個仆人提著燈籠引路,趙暖霜陪著程茵向牲口棚走去,裙舒跟在後麵保護著程茵。
“王爺,小心腳下。”
趙暖霜體貼地提醒,程茵進了牲口棚,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草墊子上的人。
仆人對著那人踢了一腳:“竹墨,有客人來了,還不快起來!”
趙暖霜一皺眉,心中也覺得有些奇怪。
平時竹墨睡眠很輕,一有動靜就會醒過來。也許是今天傷得太重了,所以睡得沉了些吧!
竹墨聞言,立刻揉了揉眼睛,忙不迭地坐起來。
牲口棚裏太過昏暗,他不敢抬頭細看,跪爬了幾步來到趙暖霜麵前。
“下怒給主子請安,給各位貴人請安。”
趙暖霜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程茵假裝沒看到他,繞過他來到馬匹近前,問道:
“是哪一隻?”
聽到這個聲音,跪在地上的竹墨輕顫了一下,才知道九王爺也來了。
“這隻就是迎風踏雪了。”暖霜指著最裏頭的一匹棗紅色的馬,介紹說,“姐姐無意中得到這匹良駒,就把它送給了我。其實它在我這裏可惜了,日行千裏的本事並沒什麽機會展示。不過,它與我的感情很好,像我的家人一樣。”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馬頭,迎風踏雪輕輕嘶叫了一聲,似乎很開心。
沒有多做停留,程茵就離開了牲口棚。
出了醉蟹居,程茵吩咐道:“明天,讓那個奴隸到我書房來一趟,就說我有事要吩咐他。”
這邊牲口棚裏的竹墨,看到幾個人離開了,才鬆了一口氣。
他趕緊來到仆人房裏,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您的傷勢不要緊吧?”
趙文坐在床邊,正在給胳膊上的鞭傷上藥。
一見他進來,張口就罵道:“廢物!老子允許你學武功,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我都挨了那麽多下鞭子了,你才出現,你怎麽不等我被打死之後再來呢?”
“下奴該死!刑房的守衛武功不低,因此耽擱了一會兒。請小姐責罰!”
“算了,念在你救我有功,這次就饒了你!”
“多謝小姐寬宏大量!”
“你滾下去吧!”
竹墨回到牲口棚,借著微弱的月光,查看了一下肩頭上的新傷。
方才情急之下,他隻來得及封住自己的穴道,暫時止了血,如今血已經凝住了。
竹墨張開右手,手心裏有一個沾著血的梅花鏢。小小的金鏢,是梅花形狀的,製作的非常精巧。
這一鏢讓他傷得不輕,整個梅花鏢都嵌入到肉裏,傷口極深。
早就聽聞九王爺武功高強,如今他算是見識到了。
竹墨苦笑,心頭閃過一絲失望。
他竟然產生了妄念,以為九王爺會記得他。實際上,她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印象。
也對,她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爺,怎麽會記得一個奴隸!
他今天很奇怪,腦子裏一直浮現出九王爺的臉,過去從來沒有這樣思念過一根熱。
為此,他因為不專心幹活兒而多挨了好幾鞭。
正在胡思亂想,一個人走了進來,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竹墨,我又來了。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可能離開這裏。你不必再來了!我是個奴隸,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主人的事!”
竹墨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眸。
“你好固執!看看你,整天被打!她們根本沒把你當人看,難道你不想被人尊重,過正常人的生活嗎?枉費了你一身絕世武功,做一個奴隸不覺得可惜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吧!”
對方長籲短歎,不甘心地說:“好,我以後還回來。我下次來的時候,希望你能改變主意,加入我們自由會,與我們一起推翻奴隸製度。”
竹墨不再說話,有些後悔曾經出手救這個人了。
被這個人知道他懂武功之後,就隔三差五來找他。癡人說夢地說一些奇怪的話,讓他不勝其煩。
第二天,竹墨剛起來,就被人帶到了書房。
來找他的仆人說,九王爺有事要吩咐他。
九王爺會有什麽事找他呢?
他走進書房,跪在了程茵麵前:“下奴給九王爺請安。”
“起來吧!”
竹墨站起來,弓著身體站在一邊。
既然她不記得他,他也便不會主動提起。
程茵站起來,走到他的麵前,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吃痛地咬緊了下唇,卻忍著一動不動。
“說!昨晚去過什麽地方?”
她的語氣之中帶著寒意,他聽完之後心也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