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女尊國裏的九王爺(十)
程茵倒在了榻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馮縷吩咐下人取來一盆水,然後對丫鬟小廝們說:“這裏有我服侍就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馮縷給程茵擦拭了一下額頭,看四周無人就悄悄將手伸進了她的袖子裏。
手指剛碰到那封信,就見程茵翻了個身,將胳膊放在身側。
馮縷嚇得半天沒敢動,等聽到程茵的呼吸聲平穩了,才又把手輕輕地伸進了她的袖子裏。
好不容易將信握在手中,馮縷的心砰砰亂跳。
看到信封的封口是打開的,他將裏麵的信抽出來,微顫著雙手將信展開。
他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死心地將信紙翻過來看了看,最後才疑惑地將信折好又放回到她的袖中。
信上,竟然一個字都沒有。
難道需要撒上什麽特殊的材料,才能顯示出字嗎?
畢竟孤男寡女的,馮縷不想單獨和程茵共處一室,既然沒有什麽收獲,他便站起來離開了程茵的臥房。
他前腳邁步剛出去,本應熟睡的程茵就睜開了眼睛。
裙舒走進來,滿心信服地說:“還是王爺善於識人、聰慧過人,馮公子果然中計了。他想必會找機會去見七王爺,不知道七王爺能不能懂您的意思。”
程茵翻身坐起來,唇角一勾:“七姐並不愚鈍,一定會明白的。她發現我已對馮縷有所懷疑,定會知難而退,讓他立刻離開王府的。”
離開九王爺的臥房之後,馮縷一直感覺心神不寧。
九王爺究竟得到什麽對阿雨不利的消息呢?不行,他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阿雨,不能讓她至於危險的境地。
他來到王府門口,門口的守衛認識他,客氣地問:“馮公子,您這是要出門啊?”
“是。”
“王爺吩咐過,要奴婢們保護幾位公子的安全。沒有什麽急事,最好不要離開王府,不然出了什麽事,王爺不好對各位的家裏交代。如果您有什麽需要,可以讓下人去買。”
“我胸口有點痛,一直吃的藥吃完了,郎中專門為我配製的藥放在了家裏,我想回家去取。如果讓下人去拿,恐怕來不及。”
“這樣啊!那要不要給您派一輛馬車?”
“不必了,丞相府離這裏不遠。”
下人一聽馮縷身體不適,便不敢耽擱,讓他出門去了。
一離開守衛的實現,馮縷便飛跑了起來,一口氣飛奔到了七王爺府的門口。
七王府的下人都認識他,知道他是七王爺的貴賓,所以十分恭敬地說:“馮公子您來了。”
“嗯,王爺在嗎?”
“在呢,七王爺正在書房品茗!”
馮縷不再多言,直接來到了內書房。
一見他來,程雨便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書。
“縷兒,你怎麽來了?”
“阿雨,是這樣的……”
他把事情的經過對程雨講述了一遍,然後說:“阿雨,你說這件事該怎麽辦?要不然,我把信偷出來給你看看?”
程雨搖搖頭:“不必了!你收拾一下,隨意找個理由,從王府搬出來吧!”
“為什麽?”
“王府戒備森嚴,如果真的是重要消息,不會讓你那麽容易就拿到。老九弄了一張白紙給你看,就是在嘲笑我白費心機。老九一定已經知曉了我們的關係,你繼續留在那裏已經沒必要了。”
“啊?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被她識破了?”
馮縷一聽,就驚慌起來。
“不怪你,老九的頭腦確實不是白給的。這幾天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程雨的語氣雖然溫柔,不過眼神中明顯疏離了幾分。
馮縷失魂落魄地向王府走去,剛走了幾步,有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巴。
他心中著急,拚命地掙紮,卻絲毫掙脫不開身後之人,發出嗚嗚的聲音。
怎麽會在這裏遇到歹人了呢?他開始後悔,沒有帶幾個隨從出來了。
對方將他抵在牆上,他才看清楚那是一個魁梧的女子。
雖然那人用黑紗蒙著臉,不過從發髻上還是能看出是個女人。
女人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貼在他耳邊說:“趕緊從九王府滾出去,不然,我還會來找你的。”
聲音猶如鬼魅一般,陰森恐怖。
在女人飛身形離開之後,他癱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麒麟軒裏,林瑞端坐在院子裏,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口茶。
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仆人和一個丫鬟。在院子的正中間有一棵大樹,在大樹上綁著一個男人,長發遮住了俊美的麵容,正是竹墨。
丫鬟秋令瞥了一眼竹墨,對林瑞說:“公子,將軍府的這個奴隸自從見到奴婢之後,就在言語上百般調戲奴婢,說想服侍奴婢。他還說在將軍府的生活十分艱辛,每日挨打受凍苦不堪然,希望奴婢能勸說公子,讓公子將他買走,助他脫離奴籍。”
林瑞輕蔑一笑,諷刺道:“一個低賤的奴隸,竟然想攀高枝,真是癡心妄想!雖然將軍府對你嚴苛,不過那也是你的命,你不該來對我的丫鬟無禮。雖然丫鬟也是個下人,不過也不是你一個奴隸能高攀得起的!”
“是啊!您看,這個奴隸要怎麽處置他呢?”
“按說呢,你是將軍府的奴隸,本應將你送到主人那裏處罰。可是,你既然招惹了本公子的人,竟然調戲秋令,不給你點兒教訓,旁人還以為本公子是好欺負的。來人!”
“奴才在!”
兩個仆人應道。
“打這個奴隸四十鞭子,讓他張長記性!”
“是。”
兩個人答應一聲就想動手。
被綁在樹上的竹墨聽得清清楚楚,立刻抬起頭,出聲辯解道:“林公子,您不能單憑一麵之詞,就定了下奴的罪。下奴並沒有對秋令姑娘做出半點失禮之事,反而是她對下奴百般糾纏,還望林公子明察。”
林瑞看了一眼竹墨,發現雖然他全身是傷,看起來十分狼狽,不過那張臉看上去十分清秀。反觀自己家的丫鬟秋令,長得五大三粗,相貌粗鄙不堪,說竹墨調戲她,確實不太可能。
再看秋令說話的時候閃爍其詞,目光遊離,的確有可能在說謊。不過,即使這個奴隸是冤枉的,他今天也要教訓這個奴隸一下。
沒辦法,誰讓他是趙暖霜家的人呢?他聽說王爺最近幾日,不僅召見了馮縷幾次,還特意親自去了醉蟹居,唯獨沒有要見他的意思。他從小就被父母疼愛,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王爺這樣對他,一定是因為那兩個狐狸精的狐媚功夫好。他怎麽能不妒忌,怎麽能不給這兩個人一個下馬威呢?
“一派胡言!做了無禮之事,如今還敢狡辯,看來是不打不行了!”
俗話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林瑞打定了主意要殺雞儆猴,因此無論竹墨怎麽解釋,他也不肯聽。
啪!啪!啪!
一個仆人在旁邊數著數,另一個仆人揮動起鞭子,一下一下地打著竹墨。
正在此時,林瑞的另一個丫鬟冬緒從外麵走了進來。
“公子,那件事辦妥了。”
“好,我知道了,重賞。”
“謝公子。”
得到公子的獎賞,冬緒十分高興,站在了林瑞身後。
林瑞派冬緒去嚇唬馮縷,聽到那個膽小鬼被嚇得不輕,他心中的這口悶氣總算消除了些許。
對竹墨的鞭打還在持續著,他此刻已經明白辯解無用了,隻好運用內力撐著挨打。
秋令看著他被打,心中十分得意。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敢拒絕她,她就讓他付出代價!
就在打了十幾下之後,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進來。
“表弟,這是在做什麽呢?”
林瑞看清門口來人是程茵之後,立刻眉開眼笑地站了起來。
“表姐,您怎麽來了!”
仆人見王爺走進來,便停手不打了。
程茵並不看被綁在樹上的竹墨,背著雙手,徑直走了進來,裙舒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來看看你。怎麽?不歡迎嗎?”
“表姐說得哪兒的話,我怎麽可能不歡迎呢!做夢都想著表姐能來看我,快坐這兒!”
說著,親昵地挽住了程茵的手臂。
程茵就勢坐下,不著痕跡地從他臂彎裏將手收了回來,看似不經意地問:
“這個人犯了什麽錯,要這樣處罰他?”
“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奴隸,我們聊我們的,別讓他掃了咱們的雅興。”
竹墨被打了幾下,雖然有內力護體,不至於形成內傷,不過皮肉還是十分疼痛的。
他沒有暈倒,自從程茵一進門,他就聽出了她的聲音。
她是特意來救他的嗎?還是碰巧來這裏呢?一定是碰巧的。
他那般不識好歹,一個奴隸以下犯上,令她大失所望,她必定不會再理他了。
明知道她不會管他,他還是忍不住看向她,耳朵聽著她和林瑞的對話。
隻聽她說道:“表弟此言差矣,奴隸也是父母所生,和我們一樣也是人。正所謂眾生平等,本王正打算啟奏母皇,廢除奴隸製度呢!”
“奴隸製度已經使用幾百年了。廢除奴隸製度,會有損貴族們的利益,恐怕不容易。”
林瑞沒想到表姐會有這種想法,就說了幾句內心的想法。
竹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不禁有些驚訝,不禁對她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