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情敵(七)
“隻是做個秀,最多就是一起吃飯逛街而已。放心,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曾凱尋抱著肩膀,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
葉康被他迷得失了神,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他低頭想了想,才說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我不相信她!
你這麽優秀,她過去雖然拒絕了你,難保現在不會愛上你。
你要和歐陽安製造緋聞,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要把我們正在交往的事告訴給她。她隻知道我是你的助理,萬一對你產生了什麽非分之想,到時候我後悔都來不及。”
“這個沒問題。”
既然葉康是他的戀人,曾凱尋自然不怕給他一個名分。
葉康這一關容易過,難題是歐陽安那邊,會不會答應。
他很想知道,歐陽安知道這件事之後的態度。
她也許會驚訝,也許會看不起他,不過,她應該就會放心了吧!
既然他有了男朋友,她就不必擔心,他會再次對她做出冒犯的事了。
曾凱尋找到歐陽安的時候,她正在房間裏的跑步機上做運動。
“小安,有件事想麻煩你。”
“什麽事?”
她按了停止鍵,一邊擦汗一邊問道。
“是這樣的。最近傳出了對我不利的傳聞,說我和助理正在談戀愛。公司擔心,這件事對我未來的演藝事業發展有影響,所以我必須要和一位女演員傳緋聞。”
“然後呢?”
“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不行。”
她拒絕的幹脆,絲毫不給他留餘地。
果然,她不願意。
曾凱尋並不意外,早就猜到她不會那麽容易答應這件事,不過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為什麽?”
“雖說我的名譽不值錢,不過也不能就這樣隨意被你毀了。”
“隻是做個樣子,假裝跟我談戀愛而已,不會毀掉你的名譽。”
“你不用說下去了,這件事沒得商量!我餓了,要出去吃飯了。”
歐陽安不想就這個問題與他多談,打開門就要出去。
“等等。”
他抬手把門關了,將身體靠在門上,眼中帶著濃濃的祈求:
“聽我說完。如果到時候,你還是決定拒絕我的話,那我保證不會再勸你了。”
“好,你說吧!”
說著,歐陽安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每次看到他,都讓她聯想起那件事。
雖然恐懼已經沒有當初那麽深了,不過陰影猶在,她也沒辦法。
如果不是工作,她還是不願意靠近他。
“小安,這次之所以想請你幫忙,是因為關於我和助理在談戀愛的緋聞,其實是真的。”
歐陽安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可還是要假裝一下,所以做出了一個吃驚的表情,口中說了一句:
“我很驚訝。”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問。
她會驚訝是肯定的,他擔心她會看不起他,甚至因為這件事而更加疏遠他。
“不會,愛情不分性別。”
看出了他的忐忑,於是她心口不一地安慰道。
如果是不相幹的人,對於同性之間的戀情,她是無所謂的。
可是,現在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是和她一起生活過很久的親人,她就不能不管了。
曾凱尋見她沒有露出厭惡的表情,還說出了寬容和理解的話,心中不禁一陣激動。
“我保證,將來不會再做出一件傷害你的事。
既然你肯回來了,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仍然按照過去的樣子,保持一種良好的關係呢?
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做的那一件糊塗事,就把我之前做的所有事都抹殺掉,好嗎?
因為當時我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會那麽介意你和那個男生的事。
後來你離開了,我非常後悔。
如果你還是生氣的話,我現在正式向你道歉。
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起碼,請你相信我,至少我是沒有害你之心的。
葉康和我的關係,不能被人知道。
而若是讓我和其他不熟悉的女孩兒出雙入對,我實在是無法接受的。
你把我當做哥哥也好,什麽都好,反正我一直是你當成最親近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除了工作以外,我隻能接受你和葉康的親近。
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那副瘦小柔弱的樣子。
還記得,給你講灰姑娘的故事時,你第一次彎起了唇角。
還記得,你第一次開口叫我‘尋哥哥’,我激動的心情。
你現在都長這麽高了,還那麽聰明漂亮。
再次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也很欣慰。
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兒。
就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難道你真的就不肯原諒我,真的對我這樣無情,真的不願意幫我這一次嗎?”
說完這番肺腑之言以後,曾凱尋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歐陽安聽完,鼻子也有些發酸。
她這次回來,完全是為了報答伯父伯母的養育之恩。
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沒有原諒曾凱尋。
記得當初,那個同係的男生追求她,她已經明確的拒絕了。
是那個男生說,做不成戀人,也可以做朋友的。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她要是還不同意的話,就顯得有點兒太不近人情了。
結果,她一直當做親哥哥的人,居然強吻了她,還差一點兒就奪走了她的清白。
歐陽安從小就失去了父親,母親本是個有錢人家的千金。
後來愛上了身為打工仔的父親,母親的娘家堅決反對,認為兩個人的條件和家世方麵並不相配。
她母親一意孤行,和家裏斷絕了關係,最終還是嫁給了父親。
誰知道,歐陽安的父親突然得了急症去世了。
她的母親深受打擊,哭的死去活來,若不是舍不得她,也不想活了。
歐陽安的母親本來就是一位千金小姐,什麽都不會,所以找不到工作。
靠吃老本熬了兩年,漸漸變賣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實在養不起她了,隻好改嫁給了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狼,總是找機會對她動手動腳。
那時候的歐陽安年紀還小,她很害怕,不敢跟母親說出真相,就說想寄宿學校,借此來躲開後父的糾纏。
後來,歐陽安長大一點兒了,聽說後父經常喝酒,喝醉之後就動手打她母親。
她說出了後父騷擾她的事,又鼓勵母親趕緊與那個可怕的男人離婚。
這個男人自然不肯,經過了很多波折。
母親東躲西藏,在朋友家裏住了一年之後,才終於把婚離了。
沒過幾年,歐陽安的母親也離開了她。
她立刻感覺天旋地轉,再也沒有了依靠和活下去的理由。
她甚至想過自殺,可是又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
母親說,讓她好好活下去,不能尋死,也不能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由於她沒有了親人,她的後父又出現了。
歐陽安對後父十分恐懼,掙紮著哭泣著不肯跟他走,死活都不同意被他撫養。
於是,她被送進了孤兒院。
那段日子,她死又不能死,活下去也很艱難。
她沒有朋友,不喜歡與別人交往,無論去哪兒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不久,她就得了自閉症。
幸虧父親的朋友曾伯伯來看她,把她從孤兒院接走了。
曾伯伯的家很豪華,曾伯母對她也很友善,特別是他們的兒子曾凱尋,對她十分照顧。
不知不覺,她就將曾家當成了自己的家,把曾凱尋也視作親哥哥一般。
曾家人帶給她的溫暖,讓她漸漸忘記了過去的悲傷。
就在她開心地成長著,快要大學畢業時,發生了那件事。
曾凱尋就像一個吃醋的丈夫,大聲地指責她。
說她背著他交了男朋友,他剛不在她身邊幾天,她就耐不住寂寞了。
指責過後,他粗暴地吻了她,還扯掉了她襯衫上的兩顆扣子。
她瞬間就懵了,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哥哥,為什麽會和可惡的後父一樣,做出傷害她的事。
一下子,就勾起了童年那段噩夢般的回憶。
歐陽安拚命地掙紮,大聲喊叫。
可是曾凱尋的力氣很大,她怎麽也推不開他。
歐陽安絕望了,放棄了掙紮。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腦海中再一次想到了死,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淌。
他感覺到她哭了,就立刻停了手,轉身離開了。
冷靜下來之後,她終於想明白了,原來他喜歡上了她。
萬事都可以爭取,可是唯有感情這件事,是半點勉強不來的。
愛情是相互的,他使用強迫的手段,讓她十分心寒。
雖然她已經逐漸淡忘了過去,但是仍然不喜歡別人的碰觸。
哪怕是握手這樣的日常禮儀,她和陌生人也做不到。
唯獨在曾凱尋麵前,歐陽安是沒有防備的。
不僅經常為他捶背,她高興地時候還會主動抱抱他,和他撒撒嬌什麽的。
正是因為她當初很信任這個大哥哥,很珍惜他們之間的親情,所以更加無法接受他這樣對待自己,感覺失望到了極點。
當時,她甚至覺得,他和她可惡的後父一樣壞。
她不能原諒他,也不想再麵對他,所以遠遠地逃開了。
要不是曾凱尋的母親給她打來電話,拜托她回來幫忙,她是絕對不會回來,也不會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