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
用過晚飯,舒冉已然是回到院子裏,在石桌上將那錦衣公子的畫像給描了出來。
因為畫工不到家,所以並不算很像,隻是能看出大體的輪廓,一雙桃花眼,膚色很白,眉眼之間帶著些許慵懶的意味,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七八歲左右的樣子。
“姐,要讓燕池找人查一查嗎?”
舒冉看向衛蓁道。
這時候,知道的越多,對他們來越有利。
“不必。”
衛蓁搖了搖頭,嘴角帶上三分笑意,
“這一次用不但咱們的人,讓燕池繼續隱藏即可。”
這燕京之內,有誰的暗線能夠強過皇帝的錦衣衛呢?她又何必舍近求遠?
舒冉即刻會意,可是……她還是覺得陸琰危險。
“姐,我還是覺得你要心。”
舒冉很是不甘心的又添了一句,她知道姐向來聰明,手段也果決,可…那陸琰也不是省油的燈,狠戾無情不,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那人可是真正的沒底線,跟他玩弄感情,她終究是怕她吃虧。
不管多聰明的女子,在感情這兩個字上,往往都會輸給男子。
感情這兩個字啊,碰不得。
“我知道。”
衛蓁笑了笑,
“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舒冉點頭,出了門。
衛蓁拿著那張畫像微微端詳,記憶裏並沒有這個人,看來,多半不是燕京人士。
哦,除非他八年前跟徐昭一樣,是個大胖子之類的。
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就算是八年前,也該弱冠了,應該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在看什麽?”
一聲陰沉的聲音響起,似是還壓抑著怒氣。
衛蓁抬眸一笑,揚了揚手,
“畫像,你要看看嗎?”
衛灝看向她,冷著一張臉,
“今日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
衛蓁微微挑了挑眉梢,似乎真的在思考,
“先是出門幫忙驗了個屍,而後去了醫館拿藥,還在朱雀大街上轉了一圈兒,最後回來魏府。”
今去的地方是有點多。
“驗屍,你還跑去幫人驗屍了?”
衛灝直覺得額角突突的跳。
“打探消息的機會不要白不要啊。”
衛蓁隨意的給衛灝倒了杯茶遞過去,散漫道,
“而且當年我跟著薑鶴遊曆的時候,不知道挖了多少墳,驗個屍而已,意思啊。”
衛灝冷冷的盯著衛蓁,
“誰知道答應的好好的,不是不跟他摻和嗎?”
衛蓁撐著腦袋道,
“我沒去糾纏他啊,這次是他來找的我。”
衛灝作勢要打人,衛蓁當即捂著左肩,
“我肩膀疼,六哥,你上次好了給我找的雪蓮呢?”
衛灝咬牙將手中的木盒給她丟下,沒好氣道,
“給你。”
不管什麽時候,從到大,他對著衛蓁一向沒辦法。
衛蓁打開木盒,隨意的看了一眼,
“看來兵部的油水不少啊。”
衛灝斜倪了她一眼,
“比不得你,陰私手段玩的到是順手,整個葉家都快要收在手底下了。”
葉家倒台,長公主進來可是上火的很。
衛蓁微微揚了揚眉梢,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衛灝看著她手中的畫像,微微眯了眯眸子,
“這人是誰?”
衛蓁搖了搖頭,
“不知道,隻知道他近來在跟柳深摻和在一起,兩人與京中的一樁販毒案有關。”
“販毒案?”
衛灝微微蹙了蹙眉頭,顯然並未聽這一件事。
衛蓁原原本本的給他解釋了一下今日得知的事情,衛灝微微沉著眸子,
“五石散的禁令早在太祖皇帝在位之時便是已經頒下,這柳深還真是不怕死。”
衛蓁微微勾著唇角,
“的確不怕死。”
衛灝看著手中的畫像,衛蓁看向他道,
“六哥,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先別插手,按照你自己的計劃來。”
這些私底下的事情,讓她來做就好。
他現下還是幹幹淨淨的宣平侯,不必沾染上這些東西。
他現在的身份,該堂堂正正的在朝堂之中爭鬥,而非插手這些事情。
一個柳深而已,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衛灝看著衛蓁,微微頓了頓,
“那你也要答應我,萬事心,切不可魯莽。”
他向來了解衛蓁,她不是一個會躲在旁人身後需要保護的嬌姐,家門蒙冤,血仇未報,她不會坐以待保
隻是他擔心她,怕她會一時衝動,怕她會以身犯險。
如今,除卻宮中的姑姑,他隻有她這一個親人了。
於他而言,比起報仇雪恨,她們的安危,更重要。
現下裏,她雖是將消息放了出去,長公主和柳貴妃哪裏不敢動她,可與此同時,會有更多的眼睛盯著她,會更危險。
“我知道。”
衛蓁對著衛灝一笑,應下聲來,好不容易這世上還能遇上親人,她自然是不舍得離他們而去的。
月落日升,皇帝下了朝,照常將吳三清叫了過來,他並不怎麽信奉道教,但不得不,這道士進獻的丹藥很管用,他的頭,似乎並不那麽疼了。
而最近幾日,丹藥停下服用,頭又是隱隱的疼了起來。
這幾個月來,他來回近了數百次宮,倒也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而麵對著皇帝,也越發的遊刃有餘。
因為當今皇帝的脾氣並不暴戾,而他的丹藥又是又著不少的效用,再加上他這人又是會能扯,進來惡補了觀星的知識,為了保住這條命,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隻是今日,他有些緊張,昨日裏那死丫頭找人帶話給他,讓他試探皇帝,甚至還要他進棲梧宮。
第一個任務就這麽驚心動魄,試探皇帝,她怎麽不讓他幹脆刺殺一場得了!
還有棲梧宮,那可是皇後娘娘鎖在的宮殿啊!
“道拜見陛下。”
由太監引著邁進勤政殿的大門,吳三清便是俯身對著皇帝施禮。
香爐裏少有的點著龍涎香,整個大殿裏都帶著淺淺的香氣。
皇帝微微擺了擺手,微微咳了兩聲,
“道長免禮。”
吳三清抬起頭來,隻是看著皇帝的麵色有些蒼白,特別是唇角,沒什麽血色,遂開口道,
“陛下可是生了病?道觀陛下麵色不佳,可要道為您把一下脈象?”
皇帝微微擺了擺手,按了按額角道,
“不必,道長上次道哪兒了,繼續吧。”
哦,進來他常與皇帝談經論道,可這陛下奇怪的很,從來不問,隻是聽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