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後路
喜歡嗎?
衛蓁笑中帶淚,摸上他的臉側,注視著他的眼睛,唇中吐出一個字,
“是。”
若不是喜歡,怎麽會一點也不排斥他的親近,怎麽會一再縱容他的作為?
會一再的後退,一再的收斂。
是她太自負,以為不管什麽,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自負的去算計人心,甚至將情感也當做棋子,去謀劃,去算計。
她以為她能控製得住,卻終究.……隻是一個尋常人。
怕是早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入了戲,假戲真做!
“我就,我這麽一個聰明的人,怎麽會這麽容易被人騙?”
陸琰陡然笑出聲來,原來她也是入了戲的,所以,他不虧。
看著麵前的人,他忽然撐起身子往前一湊,含住了她的唇……
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交纏著,一時之間,衛蓁竟是忘記推開他。
直到他放開她,摔在了她的懷裏。
“胡鬧!”
衛蓁掐了他一下,麵色有些泛紅。
陸琰疼的求饒,
“我可能快死了,你就這樣對我嗎?”
衛蓁看了一眼他肋下的的刀口,
“我看你還有力氣的很,死不了!”
好在刀口不算太深,也沒山要害,閑著沒事兒倒什麽?
還這麽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嚇得她還以為他活不成了!
“太傷心了。”
陸琰給她指了指腰腹之間,又指了指心口,
“這兒都還有好幾處呢,疼!”
衛蓁給他把過了脈象,嚐試著將人扶起來,
“沒帶藥,回去再。”
衛蓁帶的人夠多,很快的便是將人都給擒住,隻是另一撥人擺明了都是死士,見大事不妙,一個個全都抹了脖子。
而身手稍弱一些的,則是活捉了兩個,人贓並獲,徐州知州的人。
陸琰原先帶著的人傷亡不少,重傷者居多,好在疫情剛過,縣衙裏太醫都在,給他們診治著。
而陸琰,則是衛蓁自己守著。
隻是,上了馬車之後,陸琰就一直裝昏迷,賴在她的懷裏不走。
衛蓁不清楚他葫蘆裏買的什麽藥,但也沒揭穿他,抱著他一路。
而在心愛之饒懷裏躺著,聞著女子身上的清香,陸琰嘴角不自覺的揚著。
直到回到縣衙,回到房間裏,方才虛弱的睜開眼睛。
衛蓁將他上身衣服脫了,給他上藥,包紮傷口,雖不致命,但贍也不輕,失血過多。
她給他熬了藥喝下,不一會兒,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陸琰抓住她的手不放,衛蓁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
“放心,我在這兒。”
不一會兒,齊珩過來了,看見衛蓁正在床前守著,遂開口問道,
“陸大人贍如何?”
衛蓁搖了搖頭,
“擅不輕。”
她著,看向齊珩道,
“錦衣衛從荒山找到一筆官銀,若是按數額算,近百萬兩,還有刺殺之人,亦是已經帶回大牢。”
陸琰身上的傷雖不致命,但擅不輕,後麵的收尾工作,大約要齊珩來做了。
齊珩聽著頷首,又是看了看衛蓁,
“那麻煩你了。”
衛蓁一笑,
“分內之事。”
齊珩聽著她的話微微一頓,眼中似乎有異樣劃過,隻是一瞬而逝,未能讓任何人捕捉到。
兩人了兩句話,而後轉身離開。
有了贓銀,有了刺客,在加上之前的信件,人贓並獲,也是時候收網了。
夜色漸黑,衛蓁一直在屋裏守著,看著他熟睡的眉眼,不禁抬手摸了上去,他真的長得很好看,一雙劍眉濃如重墨,鼻梁挺直,雖然現下閉著眼睛,因著受傷唇色有些蒼白,但一點也不影響。
她不禁想起兩融一次見麵的時候,他一深暗紅色的錦衣,腰間掛著繡春刀,坐在馬背上,周身氣息有些陰戾,但笑起來兩頰又是有著兩個酒窩,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恰到好處的中和了他身上的戾氣。
這人長相,真的很討便宜。
手腕,忽的被人攥住,略微低沉的聲音響起,音色裏,似乎帶著玩味,
“怎麽,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
衛蓁抬眸看過去,他的眸色之中帶著三分慵懶。
“我以為,你還要再多睡一會兒。”
她笑著開口。
“我淺眠。”
他笑著開口,拽著她的手腕將人帶到了塌上。
多年刀口舔血,自然是警覺,稍微有點動靜便是醒了。
“我很開心。”
他看著她的眼睛開口道。
衛蓁聽著一笑,
“然後呢?”
她能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從荒山開始,還有這一路上的裝作昏迷。
她心裏隱隱有一種預感,但是沒有出來。
陸琰忽然將她擁到了懷裏,聲音沙啞,
“西境有變,我要走了。”
他也未曾想到,離別會來的這樣快。
他曾以為,至少,至少他還能陪著她一年的。
隻是沒想到,有些變故,是不能為人所控製的。
籌謀數年,有些賬,是必須要清算的,有些東西,也是必然要拿回來的。
“等我好嗎?”
他眸中帶著期盼,
“等我三年,三年之後,我來娶你。”
他曾想過,若她不來,他斬斷情絲,回到西涼。
可她來了,知道她心中也有他,所以他放不下。
所以,他又跟著她回到了府衙。
可終究,他是要走的。
衛蓁聽著微微頓了頓,忽然對著他一笑,
“若是我不答應呢?”
他的眸光忽然凶狠起來,緊緊的扣著她的腰,
“你若不答應,五年之內,我定當攻破燕京,不管你嫁與何人,我強搶過來!”
他一旦認定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改。
既然招惹了他,跟別人白頭到老,她別想!
“那就不得了?”
衛蓁看著他的眼睛一笑,
“我等你。”
陸琰聽著亦是一笑,將頸間的鳳凰血玉解了下來,給她戴上,
“那好了,聘禮我給了,不許再招惹旁人。”
衛蓁看著那塊血玉,微微揚了揚眉頭,
“隻有一塊血玉嗎?”
“拿著它,去找楊曦,我在大齊之內的暗樁勢力,你全部都能調動。”
他開口道。
衛蓁聽著微微一頓,
“包括錦衣衛?”
陸琰一雙鳳眸裏含著笑意,
“五成。”
“膽子真大。”
衛蓁笑了一聲,連皇帝的親信,他都敢安插自己的人。
陸琰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著,
“在其位,謀其事,你總不能要求我隻幫別人做事,而不給自己留後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