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5章 南越世子
這一聲喊得清辭喉嚨有些發緊，眼前突然有些模糊，天樞子馬上放下手裏的東西，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別哭別哭，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這個新進的保章正對你一個小宮女做了什麽壞事。”
清辭早就不是個會掉眼淚的人了，隻是乍一聽這聲久違的呼喊，心潮翻湧，克製不住情緒翻湧罷了。
她吸了口氣，壓下眼中的淚意，用很少在旁人麵前用的嬌嗔語氣說：“師父既然記得我，為什麽一直不來找我？徒兒可是吃了不少苦。”
天樞子笑說：“不見得吧，我看你過得挺好的啊，比前世好多了，還混了個相府小姐來當。”
“師父怎麽會知道前世？難道你也……”
天樞子一根手指抵在她唇前，擋住了她其他話，神秘地說：“天機不可泄露。”
清辭拂開他的手，皺眉：“那你跟楚詔是什麽關係？還有，你怎麽成了保章正？你不是不做官嗎？”
“我跟楚侯爺有點七拐八拐的關係，那天我在街上走來走去，本想看能不能遇到你，沒想到先遇到了他，就隨便聊了兩句，至於保章正嘛，”天樞子端莊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清辭信他才有鬼。
天樞子也知道她不信，輕輕一笑，推著她下樓：“行了行了，這裏不是我們說話的好地方，你入宮不是有別的事要做嗎？快去吧，師父還會去找你的。”
清辭無奈，但這裏確實人多眼雜，隻能先離開。
天樞子長身玉立，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才轉頭瞥了窗外一眼，那裏剛好有一道黑影一掠而過，速度之快，像是飛禽。
黑影的速度比得上世上任何一種鳥，從欽天監到觀音台不過用了短短幾個眨眼。
楚詔在觀音台觀覽整座皇城的風景，雖然是初夏，但高處的風還是有幾分涼意，吹得他眼角微微泛紅，若是讓底下那八十位秀女看見，必定又得眩暈幾個。
黑影落地後抬起頭，正是楚詔的貼身侍衛之一，十三。
“主子。”
楚詔沒有回頭：“嗯。”
十三抱拳道：“屬下聽到榮姑娘與天樞子以師徒相稱，但天樞子對榮姑娘有所隱瞞，並沒有實說他與您的關係，由於欽天監人多眼雜，兩人也沒有說什麽，隻約了下次再見。”
“沒有說別的？”是他多心了？他們真的隻是師徒關係？
“他們還提到了‘前世’。”
“前世？”楚詔蹙眉，“什麽意思？”
十三如實相告：“榮姑娘提到了‘前世’，天樞子擋住她的話，稱天機不可泄露，屬下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楚詔沉思半響，想不明白這個‘前世’能是代表什麽意思，姑且當做他們師徒之間的暗號，淡淡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主子不用我去盯著榮姑娘嗎？她入宮好像是有目的，我剛看到她往爭輝閣去了。”十三說。
爭輝閣是秀女呆的地方，楚詔略一想便明白她去那的目的：“不用，我知道她去做什麽，隨她去吧。”
……
爭輝閣裏，秀女們都已經換好舞服，準備排練最後一遍春日宴。
教導嬤嬤指揮內侍將一個大湯鍋和幾疊碗放下，笑著招呼：“姑娘們都過來喝口水，喝完了再繼續練。”
秀女們紛紛聚了過來，各自拿了一碗，剛喝一口，就有人驚奇：“這是什麽水啊？酸酸甜甜的，好好喝啊。”
另一個秀女道：“是酸梅湯吧？不過比尋常的酸梅湯，口感要好些。”
教導嬤嬤含笑頷首：“正是酸梅湯，是九公主賜下來的，加了新鮮的桂花，你們喜歡喝就多喝點。”
秀女們一聽是九公主賞的，都多喝了一碗，教導嬤嬤在她們之間走動：“最後幾個時辰了，姑娘們可要好好練，今晚的宴會是國宴，千萬不能出差錯。”
一個秀女自信道：“嬤嬤放心吧，春日宴我們從小就練著，頂多就是跳得沒那麽好，出錯是萬萬不至於的。”
教導嬤嬤想也是這個理：“要不然貴妃娘娘怎麽敢讓你們在國宴上獻舞？”
“南越世子是什麽來頭呀？陛下居然用了最高規格的國宴招待，年前草原幾個部族進京朝聖，都沒有這麽隆重吧？”秀女們借著休息的時間，閑聊起來。
劉芷淩不疾不徐道：“南越位於大焉與順國之間，是大焉一道天然屏障，如今大焉與順國即將開戰，南越是重要的前線，地位自然非一般人可比。”
“原來是這樣，芷淩姐姐，你懂得真多！”
“不愧是尚書之女，就是比我們有見識。”
家中父兄品階沒那麽高的秀女，都三三兩兩地奉承著，劉芷淩驕矜一笑。
她父親原本是四品的吏部侍郎，由於原吏部尚書升為左相，她父親也被皇帝提拔為吏部尚書，官居三品。
又因為當年上官循擔任丞相之前也是吏部尚書，這麽四舍五入，吏部尚書就成了丞相之位的繼承人，她也約等於未來的相府小姐，最近幾日，風頭很盛。
一個秀女看不慣劉芷淩這個樣，有意轉開話題：“我還聽說這次南越世子進京，除了是來表示對大焉的忠誠與支持外，還會求娶一位公主為世子妃。”
秀女們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吸引了：“真的嗎？那會求娶哪位公主？”
“好像是九公主？”
“是嗎？那也不錯啊，南越世子在南越有很高的威望，據傳聞，他相貌也特別偉岸英俊。”
“再英俊他也是九公主的未婚夫，你要是喜歡他，就自請給九公主做個陪嫁侍女，興許祖上冒青煙，南越世子會看上你，收你做個偏房什麽的。”
“誰喜歡他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對你不客氣！”
“你要是對他沒那個意思，幹嘛老是提他呀？”
教導嬤嬤打斷她們越來越界的話題：“好了好了，水喝完就快點去練舞吧，我看你們的配合還不太默契，再練兩個時辰吧。”
秀女們放下碗，提起裙擺去練舞了，教導嬤嬤特意到劉芷淩麵前說：“你是領舞，至關重要，萬萬不能出錯，你可要仔細啊。”
劉芷淩自信道：“放心吧，嬤嬤，我練得可熟了，當然不會出錯。”
“那就好。”教導嬤嬤點點頭，正要去看別的秀女，劉芷淩忽然低吟一聲：“哎呦……”
教導嬤嬤連忙問：“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