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4章 我的公主
尉遲沅道“你既然想回南越,我便帶你回南越,我麾下的勇士個個果敢,到時候你看看喜歡哪個,我為你做主就是。”
綠桑卻一下子跪倒在地,抓著尉遲沅的衣服說:“不,綠桑隻願意跟在世子身邊,除了世子綠桑誰都不要!”
尉遲沅冠冕堂皇:“我尚未娶妻,納妾成何體統?”
而這女人也是有辦法,用了一種更加癡情的語氣說:“綠桑不在乎名分,隻要能留在世子身邊。”
清辭搖了搖頭:“現在無福消受美人恩的成了世子你了。”
燕寧看得目瞪口呆又兼火冒三丈:“我說你這人是怎麽回事?良民不願意做,自己開店謀生不願意,正經許配人家不願意,非要上趕著倒貼,這般自輕自賤,誰又看得起你?”
綠桑抽泣著道:“公主出生天子之家,怎麽能知道,奴婢這樣的人,活下去有多難,何況是尊嚴呢?”
燕寧一片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氣得說不出話。
清辭冷笑:“口齒倒是伶俐。”
綠桑謙卑地低著頭,不語。
清辭看著她,忽然風流馬不相及地說:“綠桑姑娘的漢語說得不錯。”
綠桑輕聲道:“奴婢三歲就隨父母來到大焉,十幾年了,耳濡目染,就會說了。”
清辭又問:“那你還會說南越話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用南越話怎麽說?”
綠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是一口流利的南越話,清辭玩味一笑:“說得還挺溜的。”
綠桑臉色一變,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露了餡,正要說什麽補救,尉遲沅已經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清辭快速拉起燕寧退後,與他們拉開距離,白珩舟自然而然地擋在她們麵前。
尉遲沅直接將綠桑拎起來抵在涼亭的柱子上,琥珀色的眸子一瞬間覆上了陰鬱,像一隻從叢林走出來的雄獅:“是誰派你來的?哲巴爾還是哈希上!”
綠桑幾乎窒息,雙手本能地抓著他的鐵臂,雙腳蹬著:“世、世子,我不是……”
尉遲沅沉聲:“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眼熟,你長得真像我的阿姆哈絲娜,說!你是她的什麽人?!”
哲巴爾和哈希上是尉遲沅的兄弟,阿姆在南越的意思是奶娘。
據傳尉遲沅的奶娘在他小時候曾差點毒死他,好在被及時發現,那奶娘全家也被殺了,如果綠桑是哈絲娜的女兒,那這背後就又是一出兄弟鬩牆的大戲。
綠桑還在垂死掙紮:“不是,我不是……世子,我不是……”
尉遲沅十分憎恨他的奶娘,那是他懂事以來遭遇的第一次背叛,還是他視若親母的哈絲娜,太刻骨銘心了,此刻盯著綠桑這張酷似故人的臉,已然動了殺心。
綠桑臉色漲紅,翻出白眼:“世子……”
燕寧還在狀況外,急忙問清辭:“怎麽回事?”
“她剛才說,她三歲就來到大焉,卻能記得南越話怎麽說,好吧,姑且解釋成她記憶超群,或是她血脈裏流著南越的血所以忘不了本,但山呼萬歲是我們中原祝頌皇帝的一種禮儀,在南越除了王室會特意去學外,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怎麽翻譯這些詞,那麽她怎麽做到想都沒想就說出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一直在撒謊,她根本不是流落大焉的南越人,而是南越派來大焉意圖接近尉遲沅行不軌的王室殺手!
清辭笑看著那美貌女子:“世子去偏殿之前,其實我因為迷路也經過了偏殿,當時綠桑姑娘不是說願意追隨榮王嗎?怎麽一轉頭,就非世子不要了呢?”
燕寧恍然大悟:“她是故意的!故意讓小宮女引他去英雄救美,然後順理成章留在他身邊!”
尉遲沅嘴角勾起一道冷得似刀的弧度,緩緩道:“我的公主,你可算聰明一回了。”
燕寧呆了呆,被他一句“我的公主”叫紅了臉。
綠桑見自己已經暴露,索性不再偽裝,一改嬌弱淒楚的表情,大喝一聲,五指成爪,狠抓尉遲沅門麵!
尉遲沅上身往後一仰,同時拔出腰間裝飾用的短刀刺過去,綠桑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兩把彎刀,擋了尉遲沅這一擊,兩人就在狹窄的涼亭裏打得不可開交。
遊園的眾賓客很快注意到涼亭:“那邊是什麽動靜?”
“好像是南越世子跟人打起來了……啊!那不是方才獻舞的舞姬嗎?怎麽跟世子打起來了?他們手裏都有刀啊!”一女客嚇得後退了幾步,臉色煞白。
“不像是在玩鬧,那舞姬的刀差點就刺中世子了!”
又有人驚呼:“九公主和蓬萊縣主也在涼亭裏!”
五公主忙喊:“快召禁衛軍來!”
楚詔對身旁的護衛說:“去看看。”
十七不樂意:“不去,那女人沒心沒肺,死了更好。”
楚詔一個淩厲的眼神過去,十七這才不情不願地過去助尉遲沅一臂之力,臨走前還嘀咕:“栽了,主子這回是真栽那女人身上了!”
綠桑不僅舞技超群,功夫也不弱,身形柔軟得像一條蛇,使出的招數也十分奇詭,一時間尉遲沅和十七聯手竟沒能製服她。
清辭飛快捋清線索——這綠桑十有八九是尉遲沅的兄弟派來,就和之前的伯倫一樣,都是為了找機會將尉遲沅暗殺,好謀權篡位。
前世綠桑大約是在尉遲沅身邊埋伏久了,對他生了情,才會背叛她幕後的人,成為尉遲沅的寵妃,而傳聞中尉遲沅戕害兄弟謀權篡位,怕也不是主動,而是忍無可忍的以牙還牙。
“小心!”燕寧突然喊了一聲,清辭猛地抬頭,原本被她拉在身後的小公主突然撲了出去,將尉遲沅一把推開,與此同時有一把彎刀直飛燕寧門麵,眼看來不及避開,燕寧下意識閉緊了眼睛。
這個速度和距離人力已經來不及去救,電光火石間清辭想叫白珩舟用異能,露餡就露餡,大不了解釋成江湖幻術,不想這時候,有一柄折扇從涼亭外飛來,堪堪將彎刀打飛,清辭倏地看去,亭外楚詔還沒來開收回手,仍做著擲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