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0章 承認喜歡很難嗎
所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就是,禹海亮偷了張開昌的人,張開昌才要殺他,他為了保命,拿走賬本,舉報張開昌?
清辭抽抽嘴角,還以為是一出分贓不均以至兄弟反目,不惜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的大戲呢,感情隻是兄弟鬩牆的家庭倫理。
禹海亮呐呐地問:“大人,我這算主動認罪嗎?將來能從輕處罰嗎?”
“能能能。”清辭隨口答應,反正她不是朝廷官員,說的話可以不算數,“你知道張開昌屯兵的地方在哪裏嗎?”
禹海亮搖頭:“不知道。”
清辭懷疑:“嗯?”
禹海亮哭道:“這個我真不知道,他以前雖然信任我,但是這些事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從不讓我插手,有一回我試探著問了,還被他訓斥了一頓,說不該我管的不要管,小心自己的狗命。”
清辭看禹海亮確實不知,也就不再問了,左右看了看:“我們還有別的任務要去做,暫時護不了你周全,你這個地方不妥當,你躲在這裏可能會被發現,你還有別的能藏身的安全之地嗎?”
禹海亮愣了愣,不安道:“兩位大人不帶我去見侯爺嗎?”
清辭故作神秘道:“時機尚未成熟。”
禹海亮隻得說:“我可以躲在村頭劉寡婦家,她家有個地窖,絕對安全。”
“劉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人家願意收留他嗎?清辭有點懷疑。
禹海亮忸怩道:“我和她好的事情,這世上除了我們兩人,沒人知道。”
“……”清辭無言半響,突然就有了個問題,“話說回來,這裏是誰的地方?”
禹海亮道:“是李員外三姨太用自己體己錢買的小院,正準備翻修。”
表哥的老婆、村口的寡婦,員外的小妾……這位禹大人還真是海水不可鬥量,清辭服氣了:“好的吧,我們送你過去。”
把禹海亮弄到劉寡婦家後,清辭實在沒忍住感慨:“想不到這個禹海亮還是個風流人物。”
楚詔一笑。
清辭突發奇想,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其實以侯爺的身份,也當得帝京第一風流這個名頭,侯爺真沒打算發展發展?”
楚詔淡然:“不了吧,你連我衣櫃裏多了一套女人衣服都要醋上好一會兒,我要是真成了‘風流人物’,帝京怕是德十裏飄香——醋香。”
清辭頗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懊惱。
“侯爺說笑了,你風流我為什麽要吃醋?我還要謝謝侯爺為茶樓提供話本子素材,讓我這個時不時就愛去聽書打發時間的閑人沒那麽無聊,啊,我記得出京前茶樓裏流行的一出戲是‘偽賢王殘害忠良,真好官鐵手翻案’,聽名字就很精彩,等回去一定要看看嗬嗬。”清辭強行轉走話題,“侯爺,我們這就去府衙還是?”
楚詔道:“也差不多該去會會張開昌。”
清辭鬆了口氣,以為這一茬揭過去了,自然而然地將話往正事上帶,正說著,楚詔忽然喊了她一聲:“清辭。”
他很少這樣正經地喊她的名字,清辭每次都有點不太習慣:“啊?”
楚詔微微一笑:“你自己沒發現嗎?你心虛的時候,話就會特別多,你要是真的不醋,虛什麽?”
背脊突然一陣微麻,清辭下意識要說什麽:“我……”
“你越解釋,越是欲蓋彌彰。”楚詔從她身邊走過,留下一句,“喜歡我,承認一下很難嗎?”
清辭腳步猛地一頓,臉上罕見地浮現出茫然之色,看著楚詔走遠的挺拔背影半響,不知該說什麽也不知該做什麽感想地低下頭,走了兩步,胸口突然一疼,又是萬蟲之王在發作,她不動聲色地忍過這一陣子,然後才追上楚詔。
街上漸漸熱鬧起來,百姓們開早市了,他們穿著黑衣客的衣服有些招搖過市,兩人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楚詔帶著清辭去了一間客棧,點了一桌菜,清辭奇怪:“不是說去會會張開昌嗎?”
“僅河中府就有一千府軍,我們單槍匹馬,大白天進去,想怎麽死?”楚詔懶懶地掀起眼皮,“先吃飯休息吧。”
清辭覺得有理:“那就等天黑。”
飯菜還沒上,小二先端上來茶水,一邊殷勤地擦桌一邊笑嗬嗬地問:“客官是外地人吧?這是要往哪裏去?”
清辭看了小二一眼,見他笑得見牙不見眼,想起出京前楚詔對她說的話:“……河中府尹將整個河中府把控得十分嚴密,外部勢力想滲透進河中府,很難。若是在地方內隨意打聽敏感的事物,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有衙役或不明身份的江湖高手出現,將人驅趕出河中府或直接抓走……”不由得警惕起來。
楚詔可不是清辭這個習慣戴假麵具的人,懶得多說廢話,直接擺出一個十分不好惹的表情,回了四個字:“與你有關?”
小二臉色一駭,連忙道:“沒,沒,隨便問問,客官稍等,飯菜馬上就好。”
楚詔淡淡道:“再開一間客房給我們休息。”
“好的好的。”小二馬上下去辦。
清辭倒了杯茶,一邊潤喉一邊放空腦子胡思亂想,他們雖然曆盡千辛萬苦,但好歹是入了城了,也不知道十七那邊怎麽樣?爭渡沒受傷吧?那孩子才十歲,脾氣卻倔得不得了,哪怕是受傷也不肯吭聲,這脾氣也不知道是像誰?
她打聽過,明明洛埕夫婦都是很十分溫和的人,生出這麽個女兒還真是異數。
小二送上飯菜,清辭卻沒有動筷,楚詔抬眸看她一下,心有靈犀地猜到她在想什麽,往她碗裏放了一塊肉:“十七看著不正經,但在正事上從來沒有失過手,我交代給他的事情他一定辦得好,退一萬步講,哪怕他沒辦法把整個欽差衛隊拉到平陽郡,爭渡也絕對少不了一根頭發,他知道輕重。”
清辭愣了一愣,失笑:“侯爺在我肚子裏放了一條蛔蟲嗎?”
楚詔忽然一笑,撩起的鳳眼有兩分不正經:“我要是真能往你身體裏放東西,怎麽隻會放一條蛔蟲?”
清辭:“……”是她想多了嗎?怎麽感覺楚候這句話髒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