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1章 不服來打我啊
他還真敢說!二房老爺拍桌而起:“憑什麽?”
“就憑笙歌現在是貴女,哪怕高攀不上皇家,將來起碼也能入侯門,豈是你那個帝京人盡皆知被自家人取消參賽資格的女兒能比的?”斑將軍嘲諷道。
二房老爺大怒:“你!”
清辭看戲至今,實在覺得這出戲滑稽又荒誕,一點欣賞的價值都沒有,淡淡開口:“容我打斷一下諸位,你們這個分法,問過我同意了嗎?”
斑將軍一個虎眼瞪了過來:“怎麽?你還有不滿意的?”
這話說的,難不成她還要感恩戴德謝謝他們分走本隻屬於她的東西?清辭笑了:“有,當然有,我就問大家一句話。”
她笑容一收:“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憑什麽分給你們?”
上官家的人都沒想到她會是這種態度:“你……”
清辭漠然一笑:“什麽嫡出庶出,什麽自家人外家人,我一個鄉下來投靠的窮親戚都懂‘東西是誰的,誰就權決定給誰,輪不到外人多嘴’的道理,你們這些帝京的貴人們竟然不知道嗎?也是,沒皮沒臉的事情做多了,當然不知道廉恥兩個字怎麽寫,不會寫沒關係,我今天就教你們。”
她驟然揚聲一喊:“來人!”
隨著她話音落下,門外便衝進來一隊人馬,個個身穿鎧甲,手拿鋼刀,站在清辭身後,氣勢凜然。
在場的女眷們都嚇得起身躲避,男人們臉色都是一變,他們都忘了,身為縣主,清辭手裏有一支朝廷分給她的護衛隊。
上官循手捏緊桌角,咬牙道:“你這是幹什麽?”
清辭一身白衣,在鐵血刀兵麵前麵色冷肅,寬袖被穿堂的風吹得迎風獵獵飛舞,端的是一派決斷狠戾的殺伐之氣。
“老祖宗給我的,就是我的,你們休想從我這裏拿走一個銅錢!不服,可以,來搶,隻要你們有本事,隻要你們打得過我手裏這一百個護衛,以及——”
“天下悠悠之口!”
滿堂的上官家人都被她這架勢震住,瞠目結舌地看著。
清辭懶得與他們廢話:“老祖宗已經下葬,事情也結束了,帶上東西,今日我們就搬走。”
一百護衛齊聲應:“是!”
清辭轉身就走,一百護衛緊隨其後,上官循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幾下,他為官數十載,堂堂一族之長,不說外人,就說和上官家沾親帶故的,誰不給他幾分麵子,這個小輩……這個小輩,他竟敢當他的麵耀武揚威!
上官循怒斥一聲:“元清兒!”
清辭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我沒記錯的話,祖父你已經告老還鄉了吧?白衣之身,本縣主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上官循氣血上湧:“你!”
清辭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大步出門,當晚就帶著範嬤嬤和夏蘭、爭渡以及老祖宗留下的所有東西搬出上官府。
上官家的人想攔她,奈何區區家丁怎可能是護衛隊的對手?根本一敵之力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揚長而去。
出了上官府,他們就住進懷安大街的縣主府,夏蘭和爭渡都很高興,不顧夜深天黑,興致勃勃地在府裏逛起來。
清辭雖然在上官府耍了一通威風,但實際上興致依舊不高,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對著老太君的妝匣發呆。
範嬤嬤放下一杯清茶,清辭才開口說:“這隻鳳首流蘇簪是老祖宗最喜歡的,當初我修好了還給她,她可高興了。”
範嬤嬤將那簪子拿起來,簪在她的頭上:“老祖宗一定很願意看到縣主出嫁那日戴上它。”
清辭握住她的手,轉身看著她,認真道:“範嬤嬤,我知道你對老祖宗忠心耿耿,想一直在她身邊伺候,但你也看到了,我舉步維艱,你就再幫我幾年吧。”
範嬤嬤心裏明白,其實以她的本事,沒有她,她也能應對這帝京的豺狼虎豹,她說這話隻是怕她真追隨老太君而去,微微一笑:“老祖宗生前最不放心縣主,老奴當然也要替她照顧縣主。”
清辭勉強一笑:“謝謝你。”
“更深露重,縣主早些歇息吧。”
“嬤嬤也去睡吧。”
範嬤嬤點點頭,轉身走了,清辭又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才收起妝匣,回屋。
一進屋,床榻的方向便穿來一道慵懶的男聲:“你今天這一出,可是把整個上官家得罪透了。”
清辭腳步一頓,伸手撩起紗幔,看到不告而來的楚侯爺躺在她都還沒躺過的梨木床上對她挑眉,她將妝匣放進櫃子裏,道:“就算沒今天這件事,他們跟我也好不了。”
再說了,那些又不是她真的族親,徹底斷絕關係對她來說也無關痛癢。
楚詔起身,支著一條腿,手隨意擱在膝蓋上,定定地看著她,忽然道:“你今天很反常。”
當街懟人也好,帶兵鬧事也好,都不像她平時會做的事。
清辭垂眸,沉默少頃,道:“老祖宗突然沒了,他們不覺得蹊蹺也就罷了,我在他們臉上看不到半點悲痛之色,他們想的隻是怎麽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博個好名聲,怎麽將老祖宗的東西占為己有,這種人,怎配我對他們好好說話?”
楚詔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一笑,拍拍床鋪:“你今天也累了,睡吧。”
清辭眉心一抽,站在原地沒動,楚詔又喊:“怎麽不過來?”
清辭反問:“你怎麽還不走?”
楚詔理所應當道:“你家老祖宗把給你的宅子買在這裏,你還不懂她是什麽意思嗎?她是把你托付給我了,至此你悲痛之際,我怎麽能不在你身邊陪你?”
“不用了,侯爺還是……喂!”話還沒說完,楚詔就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拽向自己,清辭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撲進他懷裏,被他攬住腰,翻身壓在床鋪上。
清辭惱怒:“楚詔!”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還胡鬧!
楚詔用手蓋住她的雙眼:“我又不是禽獸,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對你怎麽樣?”他低頭在她眉心親了一下,“睡吧,我守著你。”
他的話就像是有魔力,清辭原本半點倦意都沒有,可他說完,她的眼皮便沉重得抬不起來,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逐漸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