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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3章 舍不得我的新娘子

  每次跟楚侯爺在一起,總會被氣得七竅生煙,清辭氣惱地換了個位置,坐到夏蘭和爭渡中間,問道:“小白呢?”


  “小白?不知道,剛才還在這兒……來了。”爭渡伸手一指。


  清辭抬起頭看去,果然見一襲白衣的白珩舟走了過來,手裏拎著個食盒,他徑直走到清辭麵前,不等清辭說什麽,他便將手裏的東西塞給她:“吃這個。”


  清辭打開一看,是幾個包子,還挺圓的:“你去買的嗎?”


  “我做的。”白珩舟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清辭今日第二次受到驚嚇:“你做的?你會做這個?”


  白珩舟長身玉立,在咕嚕嚕的火鍋邊站成一株名貴的嬌花:“剛學的。”


  “做得挺好的啊,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天賦,不錯,我試試。”清辭笑起來,拿起一個包子就咬了一口,然後,“……”


  白珩舟眼神略有些期待:“怎麽樣?”


  清辭一時竟不知白少爺是把鹽當糖放了,還是麵粉不夠拿鹽去湊,竟然能鹹成這樣,她狠狠咽下去,扯了扯嘴角:“很好、很好吃,人間美味。”


  “嗯。”白少爺自己也覺得肯定好吃,這麽圓的包子他都沒見過幾次,能不好吃嗎,他瞥了眼那大鍋,“比他的好吃?”


  清辭堅定點頭:“比他好吃,沒什麽東西能比得上你這個。”


  “嗯。”白少爺滿意了,瞥了楚詔一眼,悠然離去。


  爭渡十分好奇:“真的那麽好吃嗎?我也試一下……啊呸呸,好鹹啊!!縣主,你失去味覺了嗎?這個好吃??”


  清辭將包子撕成一片一片,丟在碗裏,舀了一勺湯泡開:“小白第一次做東西,我們要給予鼓勵,不能打擊他的信心。”


  被湯水泡開後,包子沒那麽鹹,清辭便一口一口地吃掉。


  楚詔一手搭在屈起的左膝上,一手往火堆裏塞了一根柴火,眉眼映著跳躍的火光,淡淡道:“你對他倒是上心。”


  怎麽又醋起來了?

  這人怎麽總在這種事情上幼稚?

  清辭笑看了他一眼,故意擠兌他:“侯爺幾歲了?”


  楚詔漫不經心地一笑:“二十有三,父母雙亡,尚未婚配,家中無妾,略有薄產,不愁溫飽,姑娘可還滿意?”


  清辭咳了咳,誰問他這些了?

  酒足飯飽後,夏蘭將東西收走,清辭才問:“我睡了兩天,有人上門鬧事嗎?”


  “鬧事的沒有,不過嗣王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爭渡從懷裏拿出一封未拆封的信遞給她。


  清辭還在牢中時就讓燕竹幫她查穎王母妃的死因,他當時承諾三日內給她答複,看來是有結果了。


  清辭將信拆開,一目十行看完,表情略有些凝重。


  爭渡問:“是什麽啊?”


  “老祖宗中的毒是南越那邊一種叫黑色妖羅的花,太後久居深宮,不太可能接觸到,所以我猜測她的毒藥應該是從別人那裏得來,又想到宮中隻有穎王的母妃是南越人,她產後血崩去世,穎王才會由太後撫養長大。”


  爭渡聽到這裏也有點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你懷疑穎王母妃不是血崩死的,而是太後……殺母奪子?”


  清辭將信丟進尚未完全熄滅的火堆裏,紙張當場化作灰燼:“我一直覺得太後對穎王未免太過重視,哪怕是從小撫養長大的孩子,但就因為穎王喜歡我就要將我斬盡殺絕也未免太凶殘,後來想了想,除非她是對穎王寄予了超乎想象的厚望,所以才不容有失。”


  爭渡抿唇:“比如?”


  清辭一曬:“希望他登上九五之位。”


  爭渡震驚:“啊?!”


  “你知道世家最怕什麽嗎?”清辭一雙翦水秋瞳輕輕看著她。


  爭渡皺眉,是財富?是名聲?還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好像都不是,她誠實地搖頭:“不知。”


  “是一盛二衰三竭,”楚詔站起身,迎著驕陽舒展雙手,回頭睨著她們,濃黑的長睫在眼窩處投下一個扇形的陰影。


  “太後母家沒有得力的人,這些年全靠她強撐,眼看自己歲數也上來了,她怕自己百年之後,孟家會就此沒落,所以才計劃著,讓穎王娶她的侄女孟旖珊,再扶持穎王成為新帝,這樣就又能保孟家幾十年榮耀。”


  清辭看著他,心頭微動,原來他也都知道。


  爭渡想起燕綏那張溫文爾雅的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穎王不是人盡皆知的閑散王爺嗎?”


  “拜你家縣主所賜,他自從出色地完成淮南的賑災後,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不問政事的閑散王爺了。”楚詔淡淡道,“燕懷被貶,燕竹被囚的那段時間,陛下為了平衡朝堂勢力,一手扶持燕綏上位,他現在的勢力雖還不足以與如日中天的寧王抗衡,但也不容小覷了。”


  說到這裏,他聲音略低:“他如果真無心權位,怎麽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原本是燕懷手裏的戶部和禮部,現在都是他的。”


  清辭想起她為淑妃治病那日,偶遇燕綏,他在太醫院門口說的那番大樹小樹的言論,那時她便隱隱察覺出他的野心,還以為是錯覺,原來不是,而是他真動了心思。


  就如她那時的感慨,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可到底都是同出一脈,又能有多大不同呢?


  清辭對此倒是沒太大感覺,畢竟燕綏於她隻是一個普通朋友,不過傳聞中燕綏和楚詔可是好友,他又是什麽心情?

  清辭看向楚詔,楚詔臉上沒什麽表情,薄唇微抿,有些清冷。


  “如果穎王殿下知道自己母妃是被太後所害,肯定會和太後決裂,穎王將來當了皇帝,定然不會庇護孟家。”爭渡解氣道,“哼,活該!她苦心籌劃了二十幾年都毀於一旦,這就是她敢傷害老祖宗要付出的代價!”


  清辭冷笑:“我要的可不隻如此。”隻是這樣也太便宜她了。


  楚詔突然拉起清辭:“剛醒來就又想著害人。進屋,我替你療傷。”


  清辭覺得沒必要:“我的傷沒那麽嚴重,等會兒我給自己開幾服藥吃了就好。”


  楚詔噙著笑道:“後日就是毓秀王府最後一輪考核,你願意拖著病體上場,我可舍不得我未過門的新娘子受苦受累。”


  清辭:“……”誰就是他的新娘子了?要臉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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