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9章 紅楠的警告

  一旁的宮女是淑妃的心腹，她看淑妃這個模樣，心疼不已，倏地跪下：“求縣主指點迷津，讓我家娘娘報殺子之仇！”


  清辭站了起來，緩聲道：“娘娘隱忍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反擊了。”


  淑妃慢慢抬起頭，素來清淡如水的臉上，是毀天滅地的仇恨。


  ……


  清辭從玉明殿出來，不巧碰上了上官婉月。


  已經被文熙帝提拔為太醫的她，身上穿著和清辭一樣的女醫服飾，帶著一個小醫官，看起來是要去給哪宮娘娘看病，對麵遇見了，各自停下來。


  上官婉月微微一笑：“縣主，好巧，你這是剛從玉明殿出來？”


  清辭淡聲：“淑妃娘娘身體底子一直不大好，入了冬容易感染風寒，所以我就來看看。”


  上官婉月歎了口氣，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對她說：“縣主醫者仁心最是難得，隻是淑妃在宮中是什麽情況，縣主入宮早應該比我更清楚，以後還是不要跟她走太近比較好，免得惹禍上身。”


  清辭撣了撣白色的袖子上不知何時沾染上的一絲灰塵，滿不在意道：“身為太醫院的女醫，照顧後宮諸位主子身體健康是我的義務和本分，其他的，與我無關。”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也與上官女醫你無關。”


  上官婉月臉上的笑意一下子褪去。


  她身後的小醫官察言觀色，馬上站出來為她說話：“上官女醫是好心提醒你，淑妃是貴妃娘娘看不順眼的人，宮裏都沒人敢跟她走近，要是讓貴妃娘娘知道你竟然站在淑妃那一邊，看她不收拾了你！”


  清辭一笑：“上官女醫的好意我心領了，既然如此，我也奉勸女醫一句，有時候急著站隊並不是明智選擇，在其位謀其職，超出本分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想比較好。”


  她是在警告她，身為太醫就做好太醫的事，有病看病，沒病作罷，少摻合後宮女人們的爭鬥，免得一朝鬼迷心竅，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上官婉月麵色清冷地看著她。


  清辭不虞與她多說，點了下頭就算過了，大步走開。


  小醫官不屑地道：“切，神氣什麽呢？照她這麽說，誣陷別人抄了她的藥方就是本分了？現在太醫院上下誰人不知道她的品行？她也就隻能在淑妃麵前找找存在了。”


  清辭聽到了，懶得理會，徑直回了太醫院。


  在做日常工作時，清辭回頭問了身後座位的人一句：“張太醫，庫存藥材的賬本在你那裏嗎？”


  張太醫像沒聽見似的，巍然不動地看書，理都沒理清辭。


  清辭隻好再喊一句：“張太醫？”


  這麽近的距離，她還喊得這麽大聲，就算他看書看得入迷，也不可能沒聽見。


  假裝沒聽見，是故意的。


  清辭敲敲他的桌麵：“張太醫。”


  張太醫這才抬起頭，冷冷說了句：“在桌子上，自己拿，你不是很會拿別人的東西嗎？”


  清辭一頓，抬起頭看他。


  張太醫神色譏誚，眼底全是不屑，就像在看一個劣跡斑斑的小偷。


  一旁有幾個小醫官注意到他們，臉上露出看戲的笑容，用眼角悄悄瞥他們。


  不過小一會兒後，清辭什麽都話都沒說，拿走他桌子上的賬本，轉頭回了自己的座位。


  張太醫覺得清辭是理虧才不敢跟他爭論，自以為勝了一場，起身經過清辭的座位時，還故意撞了她的桌子一下，清辭依舊沒有反應，專注做自己的事。


  沒看成好戲的小醫官們無趣地翻了個白眼，嘀咕一句：“做賊心虛呦~”


  ……還真跟上官婉月身邊的小醫官說的一樣，跟上官婉月發生爭奪藥方事件後，她在太醫院眾人的眼裏都成了品行不堪之人。


  清辭這麽想著，卻是一笑，無所謂，她從進太醫院起就沒什麽好名聲，現在怎麽看她都無所謂，反正一切事情，再過兩天，隻會分曉。


  下值後，清辭出了宮，在宮門口遇到明顯是在等她的燕竹。


  “怎麽樣？”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淑妃的事。


  “殿下的情報網天下第一，把那麽多年前真相都找出來了，淑妃娘娘當然會答應與我們合作。”


  燕竹臉上綻放一絲笑意後，又是不太確定：“她真的能對付得了舒貴妃？”


  “能不能，殿下拭目以待。”清辭一如既往的自信，燕竹便半信半疑地點頭。


  兩人並肩走出皇宮，邊走邊說著事情，嗣王府的車夫牽著馬車跟在他們身後，走到熱鬧的大街時，有幾個小童在玩追逐遊戲，險些撞上清辭，燕竹忙拉了清辭往旁邊一讓。


  這時，身後有個女聲遲疑道：“縣主？”


  清辭回頭，看到站在攤販前的紅楠，她頷首說：“好巧，紅楠姑娘。”


  燕竹看她遇到熟人，便道：“本王先走了。”


  “殿下慢走。”


  燕竹轉身上了馬車走了，紅楠走到清辭麵前，目光往那遠去的馬車落了一落：“縣主和嗣王爺好像走得很近。”


  清辭不經意道：“下值時在宮門口遇見，剛好都是要出宮，就一起走了。”看她手裏拎著竹籃子，便也順口問了句，“紅楠姑娘逛街嗎？這綠櫻花倒不錯。”


  紅楠看著籃子裏的花：“侯爺喜歡這花的香味，每次上街我都會買一些回去，擺在侯爺的書房。”


  是嗎？清辭也去過幾次楚詔的書房，似乎從未見過？這話清辭沒有說出來。


  紅楠又道：“侯爺從蘇州買了些東西運過來，讓我去港口查驗，我正要過去。”


  “那就不耽誤紅楠姑娘的時間。”清辭點頭示意，便想走了。


  不曾想，沒走幾步，竟聽到她說：“縣主，侯爺與嗣王一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縣主馬上就要進侯府了，還是不要與嗣王爺走得太近，免得叫侯爺為難。”


  清辭腳步一頓，回頭看她。


  她臉色嚴肅，話裏的警告的意思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這般堅定不移地維護安平侯府和楚詔的立場，倒真是……忠心耿耿。


  清辭嘴角微彎：“我知道了。”


  “縣主明白就好，我們都是為了侯爺好，縣主以後有什麽不明白的，盡管來問紅楠，紅楠在侯爺身邊的時間長，有些事情比縣主更加清楚。”她又加了一句。


  清辭饒有興致地挑眉：“哦。”


  紅楠欠了下身，率先走了，獨留清辭在原地細細品味她的話，然後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待在侯爺身邊的時間最長”這話是想暗示什麽呢？她和楚詔關係親近？還是更了解楚詔？又或是，楚詔待她不同？


  她撒謊楚詔喜歡綠櫻花，也是為了彰顯自己更了解楚詔吧？

  任何一個女人聽到自己未婚夫和別的女人親近，心裏都會不舒服，這紅楠姑娘，為了膈應她，還真是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