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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5章 天樞子登門

  “以你的身份,原是不配嫁進我們安平侯府的,但既然詔兒看上了你,那便罷了,隻是楚家的規矩你是一定要懂的,否則將來出去,丟的可是我們楚家的臉。”


  鄞州夫人以挑剔的目光將清辭從頭到腳打量了兩遍,眼底有明顯的嫌棄。


  清辭聽著不覺得生氣,反而還有些好笑:“我不配楚詔?”


  鄞州夫人傲然:“你有何處可配?”


  清辭再反問:“我又有何處不配?”


  “你……”鄞州夫人說了第一個字後就沒了話,她隻是本能地貶低她,非要說個一二三四,她還真說不上來。


  清辭勾起一道諷刺的笑。


  爭渡哼聲:“縣主是憑自己的本事,在毓秀王府選秀一路考到最後一關,也是陛下親賜的婚,夫人說縣主配不上侯爺,是覺得陛下的賜婚聖旨分量不夠嗎?”


  鄞州夫人對爭渡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拍桌而起:“我們說話有你一個奴婢插嘴的份?”


  爭渡一點都沒在怕的:“為奴當護主,我替我家主子說話,有何不可?”


  鄞州夫人又衝清辭發難:“你就是這麽教導手底下的人的?連一個奴婢都這麽不懂禮數!”


  清辭微微眯起眼,她喊她一聲姨母,聽她說幾句話,她還真把自己當她的長輩?


  她若非好奇她的來意,怕她這個好幾年未曾回過帝京的親戚突然造訪會給楚詔惹麻煩,她早就把她轟出縣主府,還留得她在這裏耀武揚威?

  她站起身,慢條斯理道:“爭渡是我妹妹,她在自己家裏暢所欲言並無不妥,姨母,我跟你是一家人,但她跟你可不是一家人,自不必受你約束。”


  鄞州夫人沒想到她竟敢頂嘴,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嗯?姨母聽不懂官話嗎?鄞州話我也學過兩句,需要我用鄞州話複述嗎?”


  “你!”鄞州夫人怒不可遏,手指著她一時說不出話。


  今天見麵以來,她處處客氣,好像對她言聽計從,可……細想之下,她其實什麽都沒有照她說的去做,隻是因為她一副笑相,態度雲淡風輕,給了她好拿捏的錯覺。


  而此刻,她仍然笑意盈盈,可眼底卻是清冷,褪去平易近人的外表後竟是叫人不敢造次的氣勢,睥睨而矜貴。


  但她是長輩,怎麽肯承認自己被一個小輩嚇到?

  咬了咬牙,鄞州夫人道:“好,好,都說你伶牙俐齒,今兒我可算見識到了!我說不過你,我也教不了你,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爭渡衝她做了個鬼臉,誰用得著她教啊?

  鄞州夫人火冒三丈,礙於清辭擋在她前麵,沒辦法對爭渡做什麽,最後隻能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她那對兒女自然跟隨。


  當然,他們是回了東院,不是離開縣主府。


  爭渡撇嘴,嘟囔道:“誰都沒幾門奇葩親戚,威名赫赫的安平侯家也不例外。”


  清辭忍不住笑了,側眼看她:“有那麽看不慣嗎?”


  “我就是不想別人欺負你。”


  什麽鄞州夫人,無誥命在身的五品官員之妻,跑清辭麵前耀武揚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那個分量嗎?巷尾李老三家打鑰匙的配嗎?她配嗎?

  清辭嘴角揚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就這種程度,算得上什麽欺負,跳梁小醜罷了。”


  府裏的日子這麽枯燥,來這麽個拎不清自己的人上蹦下跳,不是很有趣麽?

  爭渡嘴皮子癢癢,還想在背後語人是非幾句,不過這時,門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夏蘭走過去詢問,然後才來回稟清辭:“欽天監監副來了。”


  她師父?

  清辭麵上不自覺帶上笑意,迎了出去,在回廊處接到了她家道骨仙風的師父:“師父是第一次來找我走正門吧?”


  天樞子雙手背在身後,閑庭信步道:“是啊,時至今日我才知道蓬萊縣主府的大門長什麽樣。”臉上笑意忽然一頓,他立即伸手去抓她的胳膊,“手怎麽了?”


  “我傷得也沒那麽明顯,怎麽你們都一看就發現?沒事,不小心傷著而已,沒有大礙。”清辭無意在此事上多說,便抽回了手,轉開話題,“其實師父今日不來找我,等會兒我也要去找師父的。”


  天樞子收回手背在身後,指腹輕輕摩擦:“有事找師父,無事找楚詔,是吧?”


  “師父你還沒消氣啊?”清辭以為他是在為她不聽他警告,一意孤行訂婚給楚詔的事情生氣,心想都過去這麽久還抓著不放,師父也忒小心眼了吧?


  天樞子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兩眼,複而垂眸,像將情緒收回眼底,然後才問:“白珩舟呢?”


  “師父也知道小白的事了?”清辭就是為白少爺那天晚上差點恢複不了人形的事想去找天樞子,現在天樞子不請自來,又特意問了白少爺,必是已經知道了。


  果不其然,天樞子點了頭:“感覺到了。”


  這種也能感受的?清辭稀奇地看了他兩眼,難道是因為他們都有異能,所以彼此間能互相感應?

  但也沒聽楚詔說他能感受到什麽,還是說是天樞子和小白同出一處,比較親?

  思忖間白珩舟走了過來,天樞子揣著手,眼眸輕斂,有點似笑非笑地問他:“你自己知道原因嗎?”


  白珩舟搖頭,天樞子哼笑:“猜也知道你不知道。”


  清辭忙問:“是什麽原因?嚴重嗎?”


  “不嚴重,簡單說,就是發情期導致他能力下降,過了這段時間就沒事。”


  天樞子說得輕描淡寫,但清辭心中狐疑,真的那麽簡單,他也不會特意來縣主府一趟。


  事實上,隻要跟異能有關的所有事情,無論是白珩舟還是楚詔,清辭都覺得他們沒有說實話——至少是沒有完全說實話,總是藏著掖著,沒有讓她太明白。


  天樞子對上她的眼神,反而失笑:“真的,真的沒有大礙,你看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麵前嗎?能有什麽事?”


  清辭抿唇:“沒事就好。”


  天樞子道:“不過也要吃點藥,我沒帶藥在身上,明天早上你到茅草屋找我。”


  白珩舟“嗯”了一聲。


  “行吧,沒事了,我走了。”天樞子才進二道門,還沒跨進院落,但話已經說完,也沒必要進去坐坐了,遂轉身折返。


  清辭想都沒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等等師父,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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