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1章 瞞著她什麽事
不小心從哪裏沾到的嗎？
可他能去哪裏沾上這個？
他沒有受傷，身邊也沒有人受傷，而且昨晚不是去丞相府麽？丞相府有人需要用止血藥嗎？
清辭莫名想起當初太醫院要送去晉州的藥材，裏麵也有止血藥……
楚詔，是不是又瞞著她什麽事？
她心思轉動著，掀開窗簾看了看：“前麵是不是要路過丞相府？”
馬夫道：“回縣主，是的。”
她便是說：“停一下。”
馬夫靠邊將馬車停下，清辭在車上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有個丫鬟挎著竹籃從相府出來，她便下車，像沒看見那丫鬟一般，直接撞上了她：“哎呀。”
丫鬟下意識扶住她：“你沒事吧？”
清辭抬起頭對她一笑：“沒事。”
丫鬟一怔：“你是，蓬萊縣主？”
“你認識我？”
丫鬟局促地說：“奴婢是相府的丫鬟，原來是伺候我家小姐的，隨我家小姐去過上官府，見過縣主一麵。”
原來是劉芷淩的丫鬟。清辭指了指那邊一個小攤：“我是想去那邊買點桂花糕，沒注意看路撞了姑娘，不好意思啊。”
這丫鬟倒是客氣：“沒事的，縣主下次當心，這條路車水馬龍，小心傷著。”
清辭閑聊一般問：“看姑娘服飾，現在是一等丫鬟了吧？”
丫鬟點點頭：“是，奴婢現在在夫人房裏伺候，正要上街幫夫人買些花。”
“我以前在太醫院，聽同僚說丞相夫人夜不能寐，最好不要買百合花，不利安神。”清辭叮囑。
丫鬟神色更加放鬆了：“多謝縣主提醒。”
“應該的，如果丞相夫人信得過我，也可以找時間讓我看看，興許我幫得了夫人。”清辭說著，聲音壓低，“畢竟丞相昨晚在禦書房幫了我家侯爺，我們兩家就算是一條線的了。”
丫鬟神情有些茫然：“啊？”
“嗯？你不知道嗎？”清辭帶著笑看著她，但眸底卻是一片清明。
丫鬟驀然回神，連忙道：“啊，是，知道，侯爺昨晚還與相爺聊到四更時分呢。”
她是在套她的話啊！
她是丞相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那麽昨晚楚侯爺在相府和丞相夜談的事情她就不會不知道，聽到她那句話，就不應該那等反應。
好險，差點就露餡了。
清辭眉心頓時一鬆，看來是她多想了，她放開了手指，掌心被捏碎的仙鶴草落到地上，她微笑：“不耽誤姑娘時間了。”
丫鬟看著馬車走遠，長長鬆了口氣。
這邊的情況也傳回了侯府，十七說：“主子您猜中了，縣主果然沒有完全相信您的話，去問了丞相府的人，還好您提前跟丞相通過消息。”
楚詔苦笑著搖搖頭：“她就是太聰明了。”什麽都瞞不過她，一點蛛絲馬跡就讓她起疑，他得更謹慎才行。
楚詔看著藥碗，這些藥的味道太重了，以她的鼻子，一聞就能聞出來，得想辦法掩蓋住才行。
“她去哪裏了？”
十七道：“好像是去大理寺。”
清辭去大理寺見蘇雨。
蘇雨被關在牢房裏，好像還不知道外麵都發生了什麽事，蜷縮著身體睡在幹草堆上，清辭看了她一會兒，才喊：“蘇雨。”
蘇雨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一見柵欄外的人，瞬間清醒：“是你！”
清辭莞爾：“當然是我，如今也就隻有我會來看看你了。桂花糕，吃嗎？”
她將紙包丟進去給她，蘇雨餓了兩天了，很想吃，但又覺得清辭沒那麽好心，沒準是在糕點裏下了毒，馬上又縮回了手。
清辭提醒：“這是你最後一次嚐桂花糕的滋味，確定不吃？”
蘇雨倏地抬起頭：“什、什麽意思？”什麽最後一次？
看來她真的什麽都沒聽說，清辭憐憫地搖搖頭：“你還不知道吧？你娘昨晚已經死在禦書房了，你哥也被抓進天牢了，就關在那邊，剛才我過來，看到他正在被用刑。”
“我娘死了……”蘇雨呆滯了好久，猛地撲倒柵欄邊，“我娘怎麽死的？她怎麽可能會死？”
清辭冷冷一笑：“她怎麽不會死？她毒害九公主，證據確鑿，死都是便宜她的，南越世子還提議把她的屍體剁碎去喂陛下養在禦苑裏的豹子呢。”
蘇雨腳下一軟，跌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用一片空白來形容。
清辭諷刺：“怎麽？你以為攀誣楚詔囚禁兄弟，得位不正就能逃過一死嗎？好天真的姑娘，這隻會讓你們死得更快而已。”
蘇雨腦袋嗡嗡地響：“攀誣……”
“你娘以為靠盱眙鍾就能反敗為勝，殊不知盱眙鍾的秘密早就被我破解，她對楚詔所有控告都是無效，當然是攀誣。”清辭對她真有點同情，這麽個沒腦子的貨色，不坑她坑誰呢？
“實話告訴你吧，你娘不是正常死亡，她是在快要說出前天晚上來監獄看你們的那個人的時候死的。”
蘇雨動了動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她娘明明說她們很快就能出去，她們一點事情都沒有，有人會保她們的啊……
她什麽都不懂，過去十幾年她都是聽蘇柳氏的話做事的，她說什麽她就相信什麽，現在突然間失去了脊梁，她形如傀儡，呆滯地看著清辭。
清辭緩聲道：“沒有那麽巧的事情，早不是晚不死，偏偏在她快要說出秘密的時候死，她是被害的，那個人看你娘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毫不猶豫地下殺手，可想而知，哪怕你娘得逞了，真的把楚詔拉下水，那個人為了永遠地掩蓋秘密，也會殺你娘滅口。換句話說，你娘無論如何都活不了。”
“你也是。”
蘇雨一個機靈，抱著欄杆爬了起來：“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那個人來的時候我睡著了，我根本不知道她跟我娘聊了什麽，我……”
清辭笑著：“但是你們在來帝京的路上，遇到她了不是嗎？那時候你就看到她的真麵目了。”
“……”蘇雨動了下嘴唇，清辭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噓，先不要告訴我，我有別的問題要問你。”
蘇雨看著她，清辭從頭上拔下一根珠釵，珠釵墜著珍珠，在她手裏輕輕搖曳，她不自覺地盯著那珍珠看著，看著……
神思好像被牽引住了，眼睛也隻會跟著珍珠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