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5章 雙生公主
她專門往最不可能的方向說,就是想逗他而已,沒想到楚詔竟然道:“說對了一半。”
啊?那清辭就更好奇了,對了哪一半?生下的孩子不是元綺意?他確實隱姓埋名?
清辭的胃口可謂是被吊得足足的:“不就是兩幅畫,又不是有吃人的怪獸,還要怎麽想清楚?我一定要看。”
說著她就直接打開了櫃門。
櫃子裏隻有兩幅畫。
她先拿出畫軸,慢慢拉開,一個遺世獨立,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便躍然眼前。
“元綺意。”
畫上是元綺意,清辭不會認錯。
楚詔房裏的櫃子,為什麽鎖了一卷元綺意的畫?清辭納悶,看了他一眼,這廝可別辜負她的信任,和元綺意有什麽曖昧啊。
櫃子裏還有一張對折的畫紙,紙張顏色有些熟悉,清辭愣了一愣,隱隱猜到了什麽,拿出來看,果然,是她十歲時的畫像。
就是那張曾在上清宮被徐夢佳拿出來指認她是榮清辭的畫像。
難怪她後來怎麽找都找不到,原來是在他這裏。
他把她和元綺意的畫像放在一起,現在又拿給她看……清辭笑意微斂,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抿了下唇問:“什麽意思?”
“有一個隱秘傳聞……”楚詔一頓,突然就沒再說下去了。
“什麽傳聞?”
楚詔的眼神是難以形容的微妙,欲言又止,清辭淡淡笑道:“都說到這裏了,你還賣什麽關子?”
“喝口茶吧。”楚詔倒了杯茶遞給她,清辭接了茶杯,沒想喝下去,她的預感一向很準,此刻覺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大概不會是她愛聽的。
楚詔道:“據傳聞,元皇後生下的其實是雙鳳胎,也就是說,除了公主綺意,還有另一位公主。”
“坊間的無稽之談,你也信?若真是雙生公主,怎麽從未聽人說過?”清辭輕咬舌尖,冷靜地說。
“雖不曾聽說,但也不全是謠傳。”楚詔道,“元皇後有一貼身宮女,自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元皇後出逃皇宮時她尚在元皇後身邊,但外戚劉氏找到元皇後時,宮女已經不在,可能就是這個宮女帶走了小公主。”
“就不可能是宮女在路上被殺了?外戚劉氏為了追殺元皇後,可是出動了數萬人之多,一個小小宮女,死在刀兵之下,太容易了吧?再說了,老安平侯不就是保護皇後出逃的人嗎?皇後到底生了幾個孩子,老安平侯不知道?”
清辭心下莫名的,開始有點煩躁。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煩什麽?
楚詔解釋:“我爹當時去引開追兵,回來時元皇後已經死了,孩子也被帶走,他無從得知元皇後到底生了幾個公主。”
“無從知道,所以所謂雙生公主其實都是你的臆測而已。”清辭放下畫像,“算了,那些都是跟我們沒有關係的事情,王爺何苦勞心費神去多想?有那個多餘功夫,還不如想想將來去江南該帶些什麽東西。”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邁步要走:“我的問題已經得到答案,不必再說。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
楚詔卻拉住了她的手臂:“桑國如今雖是劉氏天下,不過百官裏也不乏仍然忠心於元氏的臣子,太傅司空隱便是其中之一,他跟我爹一直有聯係,元綺意的畫像就是他送來的,他希望我爹能幫他在大焉境內尋找一位與元綺意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因為那很可能就是元皇後的另一個女兒。”
清辭抬起頭看他,麵上已無笑意:“所以?”
楚詔一雙深幽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她:“我爹一向信守承諾,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這是他這輩子唯一沒完成的事情,身為人子,理應幫他做到。”
清辭聽明白了:“所以你覺得我就是元皇後的另一個女兒,元綺意的雙胞胎姐妹?”
她直接笑了出來:“你不覺得你很荒唐嗎?”
“荒唐嗎?”楚詔黑沉的眼睛像窗外濃得化不開的顏色,聲音清冷,“清辭,你一向理智,為什麽這次要自欺欺人?你和元綺意幾乎一模一樣的相貌就是最好的證據,除了雙生姊妹,還有別的可以解釋你們身為兩個人卻如此相似的理由嗎?”
清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楚詔,方才的甜蜜氣氛蕩然無存,甚至昨天那團被白珩舟點起的火,在此刻又燒了起來,並且愈演愈烈。
就因為這張臉,隻因為這張臉,僅僅是這張臉,前世的燕竹和燕懷,現在的白珩舟和楚詔,都把她當成別人!
榮清辭就不能隻是榮清辭嗎?她就一定要是元綺意的替身,沅淺的轉世,元皇後的雙生女兒嗎?
清辭不是容易動怒的人,甚至可以說脾氣很好,總是笑臉對人,哪怕是麵對無理的汙蔑和無禮的冒犯她也能淡定自若,唯獨在這件事上,她容忍不了。
再溫順的人也有不可挑釁的逆鱗,被當做替身別人否認她自身,就是她最大的逆鱗。
“我說我不是,我就不是。”清辭冷冷道,“楚詔,你是我的未婚夫,從根本上說和元氏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應該站在我這邊,而不是僅憑莫須有的猜測,就說出這些讓我不高興的話。”
楚詔嘴唇一動想說什麽,清辭就陡然一問:“難不成你是因為我的容貌才想娶我?”
楚詔頓時皺眉。
“覺得我是元綺意的雙生姊妹?你應該不是昨天看到我的真正容貌才有這個想法的吧?”清辭提著嘴角,“你早就知道我長得和元綺意一模一樣,難怪你昨天看到我一點驚訝都沒有。”
她邊說邊點頭:“對,你一定早就知道我長什麽樣,我剛到帝京的時候你就查過我,一定有人告訴你我十歲時長什麽樣,你那麽聰明,怎麽會想不到我十歲後容貌大改是因為易容術?”
“所以你從一開始對我表現出的興趣,就是因為我長得像元綺意,你是想抱著試探我的意思才一再主動接近我的吧?”
她的話越說越刺耳,哪怕是楚詔也忍不住低斥:“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