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7章 厭惡被當成別人
這可不行!
將來郡主嫁去王府,小白肯定要陪嫁,怎麽能吵架呢?別的不說,新娘子還沒過門就和身邊人疏離,一聽就不喜氣。
爭渡獨自合計了一番,就開始了挽救清辭和小白關係的計劃。
她先將小白拉到一旁,詢問他們矛盾的原因。
小白沉默了片刻,用最簡潔的語言概括了全部:“她不承認自己是沅淺。”
“緣淺是什麽?和你緣淺嗎?你們的緣分也不淺呀。”爭渡語重心長道,“世間的人千千萬萬,能相遇就是緣分,更別說你們還相知相伴,一起同生死共患難,緣分深得很呢。”
小白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於是采取了沉默是金大法,兀自鬱悶著,豆豆已經兩天沒跟他說話了……
爭渡看他沒說話,就以為自己是說對了,摸著自己的下巴道:“我想想……”
她根據“緣淺”這個關鍵詞,在心裏想象了他們發生矛盾的起因經過,難道是這樣——隨著郡主和王爺的婚期越來越近,小白終於無法再冷靜,跑去質問郡主為什麽不選擇他?他們從瀘城到帝京,沒有比他們更親的,她要嫁也應該嫁給他。
但是感情這種事哪能分先來後到?郡主就說他們是情深緣淺,情深是他,緣淺是她和他,但是小白是一根筋啊,不聽解釋,認為郡主背叛了他,情急之下和郡主發生爭吵,而郡主則認為小白無理取鬧,也不想再慣著他,所以兩人才到了這個地步。
爭渡撫掌,合情合理,合乎邏輯,事情一定是這樣的。
“小白,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和郡主和好。”
白珩舟抬起頭:“什麽?”
“郡主嘴硬心軟,隻要你先服軟,郡主一定舍不得怪你。”爭渡擠眉弄眼,“跟我來。”
白珩舟就跟著她去了,隻見她找出文房四寶,在紙上唰唰唰寫出了一堆字,滿意一笑:“行了!”
……
都說抄經能讓人心神寧靜,清辭這幾天把《華嚴經》《法華經》《楞嚴經》佛教三大經都抄完了,怎麽越抄越煩?
清辭將筆擱下,托著腮看著窗外,兩天了,楚詔沒來找過她。
他大概是想讓她自己冷靜下來想清楚吧,清辭嘲弄一笑,那天說的話固然有很大不理智的火氣,但也有些是她真實想法。
她實在厭惡被當成別人。
窗下忽然升起來一張紙,清辭微微一愣,就看到紙上寫著幾個字——對不起!還畫了個(>人<)的表情。
清辭眨眨眼,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接著第二張紙就升了起來,這次是——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後麵跟著的是一個(T_T)的表情。
“……”清辭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爭渡的主意。
第三張紙寫的是——你一不理我,我就很難過,我這幾天都沒有吃東西,好餓。表情是(.3.)。
眼看著還有第四張紙要升起來,清辭眉心抽了抽,就說:“別鬧了,大冷天的蹲在外麵,小心著涼,快進來吧。”
爭渡眼睛一亮,覺得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起碼清辭願意見小白,可見她的辦法是真管用,連忙拉著白珩舟起身,笑嘻嘻地看著清辭:“怎麽樣?感動了嗎?”
“感動什麽?感動教了你那麽久讀書習字,你就寫出這幾個狗爬字給我看?”清辭伸長手敲了她一下,又說,“你別教小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回頭把人教成她那樣的鬼靈精,成天正經事不做,鬼主意一大堆,她可看管不過來。
“我這不是看你和小白鬧矛盾,想幫你們調停一下嘛。”爭渡摸著後腦勺說。
“你別搗亂了,我這兩天隻是,”清辭抿了下唇,“隻是婚期越來越近,感覺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心情有點複雜而已。”
爭渡趴在窗口,眨眨眼睛:“還沒做好成親的準備?那可不行,就剩三天了,現在還沒做好,難道不成親了嗎?”
清辭沒有說話。
爭渡自問自答:“那不行吧?陛下賜婚,怎麽能說不結就不結?你要不深呼吸一下?可能是第一次成親,太緊張了。”
清辭啞然失笑:“這種事情難道還能熟能生巧?”
“我的意思是,第一次肯定緊張,放鬆就好了,反正蓋著蓋頭,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爭渡越說越不像話。
清辭搖搖頭:“好了好了,被你這麽一鬧,我一點都不緊張了,你去看範嬤嬤有什麽需要幫忙,我和小白聊兩句。”
“好!”爭渡偷偷對白珩舟做了個加油的首飾,然後自認為功德圓滿地跑了。
“進來吧,外麵不冷嗎?”清辭說。
白珩舟低著頭進了屋。
他喜好一身白色,這幾日沒清辭叮囑他,大冷天的也隻穿著一件白色的錦袍,長發烏黑,眉眼深邃,相襯著,有種莫名的脆弱感。
清辭下了榻,將屋內燒著的炭火加熱,淡淡道:“你傻了嗎?找爭渡幫忙,也不怕爭渡把你賣了。”
白珩舟說:“我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你消氣。”
清辭能怎麽回答他?
我沒有生氣?可她確實生氣了。
我已經不生氣?可她確實還介意著。
她低低地咒罵一聲:“煩死了。”再不早個出氣的渠道,她真要把自己憋死了,清辭隨手拿了一件鬥篷,轉身就往外走。
白珩舟立即跟上:“你去哪兒?”
清辭頭也不回丟下一句:“找別人晦氣。”
不知道楚詔用了什麽說辭,或者是根本沒用說辭,隻是跟下麵的人吩咐了一聲,總之上官府今天舉家要離開帝京,前往甘州。
清辭騎了匹馬出城,在十裏亭等候他們,不多時,果然看到上官府的車馬經過,她抬手攔了。
上官笙歌先探出一個頭,看到是清辭,滿臉厭惡:“你來幹什麽?”
清辭微微一笑:“上官大人告老還鄉後,生活越發懶怠了,都忘了曉諭家裏人,大焉還有尊卑之分。”
上官循在另一輛馬車上,掀開簾子,訓了一聲:“笙歌,不準對郡主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