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9章 死得越快越好
燕竹一身黑衣，兜帽從頭罩住，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臉，仰頭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吧！元清兒，你沒想到我竟然能靠假死逃過一劫吧！”
清辭驚愕不已：“你竟然假死？”
“我躲躲藏藏這麽久，就是為了等到你落單，好親手要你的命，今天終於被我找到機會，受死吧！”燕竹說完就持劍衝了上來，清辭急忙從懷裏抽出熒惑，電光火石間，兩人已連過數招。
上官被這突然變故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間又疑又驚，直愣愣地盯著他們交手。
“是我大意了，竟然沒有親自去檢查你的屍體，又讓你逃過一劫！”清辭恨聲。
燕竹連連出招，劍走遊龍，鋒利至極：“我豈會那麽容易就死？我要死也要拉你一起！”
雖然他招式凶狠，但明顯力不從心，也不知是受了傷還是本身武功就不精，清辭察覺到他力有不及時，就不客氣了，改守為攻，逼得他步步後退：“殿下計謀無雙，但這武功還是太弱了！”
“沒死沒關係，我現在送你上路也是一樣！”清辭倏地一劍刺去，險些要刺中他了，旁觀了許久的上官婉月終於動了，她倏地射出銀針，清辭眼睛睜大，立即翻身躲開。
“上官婉月，你做什麽？”
上官婉月護在燕竹麵前，她有些心神紊亂，她也沒想到燕竹竟然沒死，非但沒死還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起初她還懷疑這是不是有詐，但看到清辭真的要殺他，她到底是忍不住出手。
她不能再眼睜睜地看他再在自己麵前死一次！
“殿下快走，我來對付她！”上官婉月連連射出銀針。
清辭一邊躲閃一邊說：“你剛才還不承認你就是第一細作，怎麽你主子一出現，你就什麽都不顧了，這般情深義重，可不像隻是手下的作風，難不成……”
她惡劣一笑：“你喜歡燕竹？”
上官婉月出手的動作明顯停滯了一下，她回頭看了燕竹一眼，但燕竹的兜帽蓋住了他小半邊臉，她看不清楚他聽到這句話時的神情。
清辭又笑說：“難怪你從一開始就針對我，原來是吃醋。”
上官婉月怒道：“閉嘴！”
“惱羞成怒了？”
上官婉月十指指縫都夾了銀針，齊齊射向她：“我今日便送你上路！”
清辭旋身而起，裙擺甩飛銀針，劍身一轉，吸附了幾根銀針，她手指捏起兩根，微微一笑：“你銀針用得不錯，不過準頭不如我，再練練吧。”
上官婉月又亮出銀針：“好啊，我送走你，我再去練……”
話沒說完，就有一把劍橫在了她的脖子上，不是來自清辭，而是來自她護在身後的人，上官婉月臉色一白：“殿下……”
清辭落回地上，莞爾一笑：“你家殿下早八百年投胎轉世了，你以為他真的還活著？”
上官婉月不顧喉嚨可能被割傷，猛地轉身，就見燕竹伸手在耳後一撕，撕下一張人皮麵具，她睜大了眼睛：“你……”
清辭笑意從容：“怎麽？年紀輕輕記性就這般不好，是我家小白啊。”
麵具下的人，正是白珩舟！
上官婉月明白了：“你詐我！”
“對啊！”清辭爽快地點頭，就是詐她，難不成就許他們用人皮麵具假冒夏蘭騙她信任，不許她也騙回去來嗎？
就是難為了一向話少沒表情的白少爺，為了讓上官婉月上當，加了那麽多台詞和浮誇情緒。
白少爺演完戲，又是一臉麵癱，倒是不覺得難為情，因為清辭說了，幫她一個忙，她就考慮不生他的氣，跟他和好，他當然願意。
“你不是要證據嗎？有什麽比你自己承認更好的證據？”
清辭又沒打算把她送上公堂審判，難不成還要找來人證物證，再按律法論罪？她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想法，所以隻要確定她沒找錯人就行。
清辭收了所有表情，眉眼冷峭：“你的代號是什麽？”
上官婉月回頭看著頂著燕竹的臉的白珩舟，眼神竟還有些纏綿：“……翠竹。”
清辭恍然大悟：“你還真的是喜歡燕竹。”
上官婉月神思晃了一下，記起了許多年前，她才六歲時的事情，在他生前自己始終不敢說出來的話，此刻在這個仇敵麵前，倒是承認得痛快：“對，我喜歡他，是他給了我另一個人生，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我愛他。”
清辭鼓了鼓掌，好一番感人肺腑地剖白，她怎麽能不成全她：“那好吧，我現在就送你去跟他團聚。”
眼神陡然一狠，清辭舉起長劍直接要捅入她的胸口，上官婉月突然說：“你想不想知道你娘親在哪裏？”
劍尖猛然一頓，清辭聲音緊繃：“你知道？”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你真的不是元清兒，”上官婉月咬牙，“恨我太晚知道，要不然今天死的就是你，不是我了。”
清辭用劍尖挑起她的下巴：“我娘親在哪裏？”
上官婉月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不是現在，要再過兩天。”
看她現在還在裝神弄鬼的樣子，清辭眉毛挑起，忽的道：“和你們打過這麽多次交道，我學會一個必殺技。”
“什麽……”尾音還沒有落下，清辭手中的劍就刺穿了她的胸口，上官婉月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要了她的命。
清辭微微笑：“那就是讓你們死得越快越好，留著你們，是個禍患。”她恨她，她也恨她，換做她是她，知道她最大的心願，她也不會輕易告訴她，與其被她牽著鼻子走，還不如一刀兩洞來得痛快。
上官婉月抓住她的手臂，吐出一口血，眼睛直直地看著她，仿佛要說什麽，但到底是說不出來，眼睛一閉，軟倒下去。
天空飄下來小雪，落在上官婉月的臉上，她雖然已經斷氣，但魂魄還沒有完全離體，還若有若無地感受到了冰涼，像七年前那個月夜一樣的冷。
那是她第一次遇到燕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