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6章 大獄
男人的手掌寬厚,掌心剛好可以包裹住她的小手,觸覺細膩而溫暖,像一塊溫潤的暖玉,酒酒心尖驀然一顫。
丫鬟仆人們紛紛行禮:“恭迎王爺回府。”
劉唯景正要帶著酒酒進門,街上卻打馬跑過來一個侍衛:“景王爺,皇上急召您入宮麵聖!”
劉唯景點頭表示知道,繼而放開了酒酒的手,對管家吩咐:“這位是酒夫人,把妙音閣收拾出來,讓她住進去。”
管家低著頭:“喏。”
劉唯景轉身走了兩步,記起一事,又回頭說:“她身體不太好,讓宋大夫過去幫她看看。”
管家眉尖動了一下,再應:“喏。”
劉唯景重新上了馬車,酒酒看著馬車跟著侍衛往長街那頭而去,管家手一引:“酒夫人,請進。”
酒酒抿唇,提起裙擺,跨過了景王府的門檻。
……
大桑的皇宮和都城同名,也叫盛樂宮,劉唯景的馬車走在入宮的大路上,百姓認出是景王府的馬車,紛紛避讓,沒有發現,人群裏有一個身手靈敏的人,趁機竄進了馬車裏。
那人低聲回稟:“蘇顧將軍昨天剛到盛樂就被下了大獄。”
劉唯景眉間一凜:“什麽?”
“那艘船上的牡丹軍和丹鳳軍都死了,連風王爺也失蹤,隻有她一個人活著回到盛樂。”那人快速地說,“派去找風王爺的人發現船的殘骸有打鬥過的跡象,懷疑江難發生前,風王爺已經遇到了歹人襲擊,蘇顧將軍和歹人裏應外合。”
劉唯景神情冷冽,沉聲問:“蘇家人沒有想辦法救她?”
“蘇家人求過皇上,皇上說交給刑部去審,如果蘇顧將軍真的是無辜,自然不會冤枉蘇顧將軍,蘇家人就沒再說什麽了。”
蘇家人都是一根筋,皇帝說什麽就信什麽,殊不知大獄進去一趟,就是清清白白的人也要掉一層皮,劉唯景眸底戾氣沉沉:“去大獄。”
銀鷺駕車,聞言道:“王爺,皇上讓您現在就入宮。”
他如果不進宮,就是抗旨不遵。
劉唯景將薄唇抿成一片柳葉,到底沒有堅持去大獄——他就算去了大獄,也不能把蘇顧劫出來,還不如在見皇帝的時候請旨開恩,放她出來。
這邊他驅車入宮,那邊有人驅車出宮,去的就是大獄。
在大桑有這麽一句話,蘇家是大桑的脊梁。
蘇家人忠誠剛毅,劉氏剛剛登基那幾年,大桑內憂外患,四境虎狼環飼,皇帝當機立斷啟用蘇家人,要他們領兵平定叛亂,蘇家上至八十歲的老國公,下至十八歲執花將軍,都為大桑的江山流過血,在大桑的朝堂和民間都極有威望。
按說這樣的人,就算疑似有過錯被下大獄,也不至於刑訊拷打,那是對真正的犯人才會用的手段,蘇家怎麽會是犯人?關起來問幾句話走個過場也就是了。
然而蘇家人這些年太過鐵麵無私,犯在他們手上的無論官職高低背景如何,都是該怎麽辦怎麽辦,完全不留情麵,無形中樹敵不少,現下有這麽好的報仇雪恨的機會,那些人哪會放過?
當下各種門路走動起來,非要叫蘇顧在大獄裏吃頓苦頭!
太子還沒走進大獄的刑訊室,就聽到鞭子抽打皮膚響起的“咻咻”聲,以及壓抑的悶哼聲,他身後的侍衛荊芥嚇了一跳,連忙去看太子,卻見太子眉眼平淡,腳步仍是不疾不徐。
到了刑訊室門口,太子打眼看去,就見被鐵鏈鎖在十字架上的蘇顧。
長鞭像蛇一樣柔弱無骨,帶著破風的聲音揮打上去,頓時間就在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一道血痕,這還是輕的,如果剛好打在衣服已經破開的地方,直接和皮肉接觸,軟鞭從身上彈起來那一瞬,還會連皮肉一並帶出來,那才是要命。
而蘇顧身上已經有不少這樣要命的傷。
“蘇將軍,您別讓我們難做啊,江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和那些歹人是如何裏應外合害了風王爺,都快交代了吧。”獄卒打累了,甩了甩手。
蘇顧低垂著頭,淩亂的頭發遮住她的臉,她氣若遊絲地說:“沒有。”
“沒有?沒有一船的人都死了隻有你活著?在卞江上飄來幾天還能有命在,你以為你是魚呢?”獄卒啐了一聲,拎起鞭子準備繼續打。
太子偏了下頭,荊芥立即喝道:“住手!”
獄卒轉頭一看,馬上就跪了:“太太太子殿下,小的不知道殿下駕臨,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荊芥斥:“滾出去!”
“是,是。”獄卒連忙跑了。
荊芥先進去把刑訊室內唯一的窗戶打開,空氣裏的血腥味太重,嗆得人不舒服。窗戶一開,天光大亮,蘇顧閉上眼睛皺起眉頭,好一會兒都沒能適應光線。
頭發忽然被一隻手插進去,拽著頭發將她一直低垂的頭拉起來,蘇顧睜開一條縫,看到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蘇顧。”
太子啊……蘇顧看著他,不知道是沒有力氣做出反應還是其他原因,總之她麵無表情,眼神麻木。
“老四到底死沒死?”太子問。
蘇顧動了動唇:“我不知道。”
“你沒有看到老四嗎?”
“我不知道。”
“聽說老四在卞城招攬了兩個高手,你覺得是不是他們救了老四?”
“我不知道。”
無論太子問什麽,蘇顧都是一句不知道,他笑了一下突然問:“蘇顧,你是不是恨孤?”
蘇顧還是一句:“我不知道。”
她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或者懶得想他問什麽話,太子忽的湊近她耳邊:“……想不想離開這裏?求孤,孤就放你離開。”
蘇顧才總算有了一點別的表情,費勁兒地轉頭看著他,神經質地笑起來,然後給他一個字:“滾。”
蘇家人一向是寧折不彎。
不彎嗎?可他就最喜歡讓這種人彎腰,太子狹長的眸子一斂,微微彎起嘴角,對荊芥說:“出去。”
荊芥抱拳退下。
太子放開她,蘇顧的頭又是半死不活地垂下來。
太子的手指修長微涼,從她的臉頰開始往下滑,偶爾經過鞭痕的位置,他的指甲就陷進肉裏,蘇顧咻咻喘氣,忍著疼,全身都在顫抖,然後那隻手就來到了她的衣襟。
稍微一挑,就解開她支離破碎的衣服。
蘇顧倏地抬起頭。
那隻手沒有停下,又繼續往下,褪下她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