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8章 去景王府

  所以這一天,景王爺在妙音閣醉了過去,各院都派了人來打聽,說辭一律是側妃有孕,王爺高興,不留神才多喝了兩杯。


  消息傳遍後院,又惹得多少女人羨慕嫉妒地嚼舌根,王爺平時多麽自律端正的一個人,何曾這樣放縱?一定又是酒酒那個狐媚子引誘王爺!王爺也真是的,有那麽喜歡嗎?連平時的風度都不管了!


  沁夫人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想了想,讓小雲往宮裏傳去。


  ……


  楚詔進了風王府,稱自己舟車勞頓要休息,屏退了所有下人。


  十七探了一圈回來說:“這風王府比咱們安平王府好多了,不愧是桑國炙手可熱的皇子,這檔次比得上咱們寧王殿下了。”


  楚詔一邊洗手一邊說:“把十三叫來,府裏的護衛也都換成我們自己的人,你再跟管家套套話了解劉唯楓平時的習慣。”


  他拿起幹帕子擦手,烏黑的眸子淡淡地映著窗台邊的蘭花。


  “今天起,我就是劉唯楓。”


  ……


  第二天早上,酒酒伺候劉唯景喝解酒湯,順便嘲笑他:“看王爺昨天那個陣仗,還以為王爺的酒量有多好。”


  一進門就豪氣萬丈地讓人把酒都搬出來,結果才喝了兩壇就倒下了,辛苦仆從又要把剩下的三壇酒搬回去。


  劉唯景靠著床,衣襟鬆散:“誰人跟你一樣?說是喝酒,真的隻有酒,但凡有一粒花生米,我也不會醉得那麽快。”


  酒酒正要再懟回去,就有幾聲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她,門外是銀鷺,低聲道:“王爺,淑妃娘娘身邊的春冬姑姑來了。”


  劉唯景道:“本王這就出來。”


  銀鷺說:“春冬姑姑已經走了,隻是來轉達一句話。”


  “什麽?”


  銀鷺頓了一頓,稍壓低了聲音說:“淑妃娘娘讓酒夫人抄五遍《女誡》,學一學什麽是為人妾者該做的事情,二月十六入宮時,帶去交給她。”


  “……”酒酒無語凝咽,估計是聽說了劉唯景在她的院子宿醉的事情,認定她是個不賢不良的紅顏禍水,毀了一向自律端正的王爺,所以才專門派了人來懲處她。


  酒酒覺得自己冤枉極了,她明明就是為了讓劉唯景心情好一些啊,她哀怨地看著男人:“這個鍋我是替王爺背的。”


  劉唯景一點都不知錯,下床,拍拍她肩:“好好抄。”然後就風度翩翩地往外走,仿佛昨晚那個傷情醉酒的人不是他似的。


  酒酒揚聲喊:“王爺,幫我分擔一下啊,我兩遍你三遍行不行啊?要不然我三遍你兩遍啊?五遍真的很多啊!”


  王爺沒理她,王爺頭也不回,王爺已經出了妙音閣。


  酒酒抬頭看天,發自內心覺得,好人都是沒好報的。


  劉唯景一路回福南圓,嘴角的笑始終沒有放下去。


  銀鷺忍不住問:“王爺很高興?”


  劉唯景單手負在身後:“她說得對,有些話,是該說出來。”


  銀鷺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事,不過他這裏也有一事稟報:“王爺前幾天讓屬下去焉國查探側妃娘娘的身份,奇的是,焉國上下並未有過這等人物。”


  “沒有?”劉唯景揚眉,難道酒酒也不知道焉國人?


  “原來有一位差不多的,是蓬萊縣主元清兒,但安平王楚詔病逝後,她也觸棺殉情了,應當不可能是她,所以找遍焉國上下,並未找到符合的人。”銀鷺道。


  元清兒?安平王楚詔之妻?殉情?劉唯景道:“酒酒想見她以前的親朋好友,你去椒川郡找一個人來。”


  酒酒這個身份是假的,自然也不是椒川郡人士,更不存在什麽親朋好友,劉唯景的意思就是捏造一個人出來應付酒酒。


  銀鷺領命:“喏。”


  ……


  “主子。”十七等候在宮門口,神色焦急地轉來轉來,總算等到楚詔出來。


  早朝早就散了,楚詔現在才離宮,肯定是被景泰帝留下說話了,他怕他露餡。


  楚詔神色平靜,一步跨上馬車。


  十七跟了進去,等馬車走起來了才敢問:“那個和尚皇帝沒有對你起疑吧?”


  “和尚皇帝”是十七給景泰帝起的外號,十七覺得他是半路出家當的皇帝,出家可不就是和尚?


  楚詔懶得和他計較這個稱呼,將手抵在額角,輕輕揉了揉,漫不經心說:“沒有,不過問了我私鹽買賣的事情。”


  他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不用我開口,風王黨爭相替我辯解,劉唯楓倒是養了不少好狗。”


  “根據咱們暗樁摸出來的消息,現在朝堂上勢力最強的是太子黨,之後是景王黨和風王黨不相上下,蕭王在軍方說得上話,但還是比不過前三個,澈王常年抱病基本沒有存在感,煊王年幼還未參與鬥爭。”十七想到什麽,笑了起來,“這個局麵,挺像之前咱們大焉的三王鼎立。”


  楚詔淡淡:“不一樣,太子是中宮所出,身份正統,母家得力,他自己有手段有心計,還有中書令扶持,地位穩固,隻要他自己不作大死,景王和風王再蠢蠢欲動,也是無用功。”


  說到這裏,他弧度收了一些,“不過這個景泰帝,倒是比咱們先帝爺做派直白——他讓‘我自己’把爛攤子收拾幹淨。”


  所謂爛攤子,當然指的還是私鹽買賣。


  劉氏篡位之前,往上數五代,最高的官兒就是戶部尚書,本質和尊貴雍容夠不上邊,骨子裏自然沒有所謂的皇家氣度,皇子操控私鹽買賣這種事,丟身份,不體麵,擱在大焉,早就被文熙帝流放三千裏了。


  而景泰帝隻覺得“你有本事撈錢你倒有本事把底兜住啊,兜不住被捅出來就是給我添麻煩”,所以他要劉唯楓,也就是現在的楚詔,自己把麻煩處理了,他不想再在大朝會上聽一群臣子互相罵街。


  如果處理不幹淨,他就真不介意砍一個兒子平息朝內朝外的眾怒。


  十七撓頭:“可是劉唯楓已經被咱們宰了,哪知道去哪裏清他的底啊?”


  “他親自去卞城殺人滅口,可見卞城就是他走私最大的地方,剩下的都是小魚小蝦,不難辦。”楚詔並不著急。


  “那我們從卞城下手?”


  “不用那麽麻煩。”楚詔挑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街道熙熙攘攘,再往前就是分叉口,他對車夫說,“去景王府。”


  啊?十七一下子就想歪了,不是在說正事嗎?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