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4章 上麵
“沒有？”
“真的沒有，不信你們去搜，要是找得到一個姑娘，我就從這船上跳下去！”船老大信誓旦旦。
蘇顧冷笑：“你想得美。你，看著他，別讓他跳船跑了。”
被指派的將士抱拳：“喏！”
蘇顧直接吩咐人：“搜！”
然而他們找遍了整艘船，還真沒找到一個女人，蘇顧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怎麽會這樣？
貨船一共三層，船老大和幾個得力手下住第一層，平時吃喝拉撒也都在第一層，第三層接近水麵比較潮濕是工人住的，第二層用來放茶葉，丹鳳軍隻找到幾十箱茶葉。
“蘇將軍，這裏有一個女人！”
蘇顧立即跑過去，就見一個茶葉箱子裏蜷著一個女人，手腳都被綁住，此刻昏迷不醒。
蘇顧一看她的臉，十分訝異，竟還是熟人。
連忙將她的手腳解開，將她抱出木箱放在地上，推了推她的肩膀：“酒夫人？”
“酒夫人，醒醒，醒醒。”
酒酒迷迷糊糊醒過來，睜開眼看到蘇顧，迷茫不已，旋即就感覺到後腦勺一陣疼痛，忍不住噝了一聲。
她想起來了，她走在街上被人打了一棍子，然後就失去意識。
“蘇將軍，你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
蘇顧扶著她起身：“我接到暗線舉報，這艘船上有一百多位被拐賣的良家女子，就帶人來抓，沒想到在船上找到了你。”
酒酒摸著自己的頭，抿唇道：“我是被人打暈後送上船的。”
蘇顧略一思索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她不是被人害了就是被人販子盯上遭遇無妄之災：“身上還有別的傷嗎？能走路嗎？”
酒酒道：“沒有，可以。”
蘇顧還是攙著她：“你知道其他人被關在哪裏嗎？”
酒酒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昏迷。”要不是被蘇顧叫醒，她沒準會一路昏迷下去。
蘇顧道：“我們搜了整艘船，隻找到你一個女人。”
她們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酒酒才發現這船已經開動起來，四麵是一望無際的江水，她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要不是蘇顧救她，沒準她會就這樣被賣到不知哪裏去。
一個跟在她們身後的丹鳳軍將士說：“蘇將軍，她不知道綁她上船的人是誰，到時候船老大一定會狡辯自己不知情，我們搜不到人證物證，也就能放他們離港。”
“不能放他們走，線報不可能有錯，人一定在這船上，要是讓他們走了，那一百多個姑娘的一輩子就都毀了。”蘇顧沉聲，“繼續搜，把這艘船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到。”
將士抱拳：“喏！”
蘇顧回頭對酒酒道：“這艘船已經離港，暫時不能送你回去，你先到船艙裏休息，等收隊我再送你回景王府，到時候我會跟景王爺解釋清楚的。”
酒酒點點頭：“謝謝。”
蘇顧還要去找人，就喊來一個小將士照顧酒酒：“小六，送酒夫人到船艙裏休息，你在旁邊看著，別讓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嚇到她。”
那個叫小六的將士領命：“屬下明白。”
酒酒跟著小六到船艙裏找了個地方坐下，她其實不太舒服，她對水有莫名的恐懼，剛才在甲板上就有點發抖忐忑，進了船艙坐下才有了那麽點安全感。
她籲了口氣，問：“這艘船會開往哪裏？”
小六才十幾歲，身形瘦小，隻比酒酒高一點，看起來十分鄰家小弟，認真地回答道：“這種人牙子的船也叫‘紅船’，一般沒有固定的停靠點，你見過挑貨郎沿街叫賣嗎？差不多就是那樣，沿著一條江開下去，到一個地方就停一下，買賣完就繼續往下開，轉一圈再回到盛樂，人就賣完。”
好一個挑貨郎沿街叫賣，這麽個買賣辦法，連痕跡都抓不到，被他們拐走的姑娘更是一輩子無法回家，酒酒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這麽可惡的行當，不禁慍怒。
小六又說：“他們走一趟差不多三個月，現在船上隻有一百多個姑娘，但被他們一番倒買倒賣，人就要翻好幾倍。”
“他們沿途也會收人？”
“會啊，當地拐來的姑娘不能留在當地，要不然很容易會被認出來，人牙子一般會用在當地拐來的姑娘跟紅船做交換，或者直接賣給紅船。”小六撇嘴。
酒酒捶了一下船板：“可惡。”
“可不是！”小六義憤填膺，“為了一己私利糟蹋本本分分的好姑娘的一輩子，你是不知道，去年我們跟著蘇將軍救出了幾個被賣到偏僻村落給傻子痞子做媳婦的姑娘，但是那些姑娘要麽已經被折磨得麻木認命了，要麽是生了孩子離不開了。”
越說小六越低落：“她們本來可以擁有更好更陽光的生活，因為這些雜碎，隻能在陰溝裏度過餘生。”然後又怒了，“這些該死的人牙子自家沒有女兒姐妹嗎？也不想想要是他們的親人被拐走，他們會多崩潰，將心比心，怎麽能做這種事情？”
人販子要是會想這些就不是人販子。酒酒站起來，心裏默默給自己鼓勵，勉強克服對水的恐懼後才走出去。
小六愣了一下：“誒，你去哪裏？”
酒酒道：“看看。”
說是看看，她真就隻是看看，站在甲板上往下看，夜晚的海麵烏黑一片，像巨大的墨水缸，晃得酒酒有些暈眩，她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幾個畫麵，是激蕩的江水和嘶吼的雷電，她像被漩渦吸住了不斷往下陷，接連嗆了好幾口水，幾乎窒息。
酒酒身子晃了晃，連忙遠離船邊，臉色微微發白。
雖然她害怕，但剛才借著星月之光，依稀瞧見船的吃水線，她咽了口水，再去看與這艘貨船並肩而行的另一艘貨船，發現他們這艘船的吃水線比那艘深多了。
酒酒回頭問小六：“他們有可能事先知道你們會來搜船嗎？”
小六斬釘截鐵：“不可能，丹鳳軍辦事，絕無紕漏。”
蘇顧走過來，接了一句：“我們這次行動絕對沒有人知道，我們為了人贓俱獲，還特意等他們開船後才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