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9章 幾個月了

  “喏,你沒發現這席上空了很多人麽?”朱溪儼玩味地道,“柔妃走了,風王走了,景王側妃走了,連煊王侍從也走了,也不知道都是去做什麽?”


  他都不知道,小內侍就更不知道了,朱溪儼好像隻是說說而已,也不是很感興趣,倚著椅子,帶著笑,繼續看歌舞。


  上官瀾歌出了祈年殿,就轉到偏殿,隻留下掌事姑姑在側,小一會兒後,煊王身邊的那個小侍從就來了。


  上官瀾歌直接問:“子陽,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侍從抬起頭,露出清秀的相貌,他眉眼與上官瀾歌有幾分相似,正是上官瀾歌的親弟弟,那個常年遊學在外的上官家嫡孫少爺。


  上官子陽抿住嘴唇:“我聽說元清兒來了桑國,我就來了,我是來替婉月姐姐報仇的。”


  上官婉月?上官瀾歌匪夷所思:“為了一個庶女,你從焉國到桑國,你才多大,不怕路上出什麽意外嗎?”


  上官子陽很執拗:“八姐姐對我很好,我發高燒沒有人照顧的時候,是她守在我床邊一整夜,她無緣無故死在元清兒手裏,我一定要替她報仇!”


  上官瀾歌沉聲:“元清兒欠咱們大房的可不隻這一條人命。”她的祖母,她的母親,都是死在元清兒,也就是榮清辭手裏!

  上官子陽抓住她的袖子:“大姐姐,那段時間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問遍了府裏所有人,可是他們都不肯告訴我,我隻聽外人說,祖母與反賊有關,是被祖父親手殺死的,母親是突發疾病病死的,而你是自願到桑國和親,可是你的臉怎麽會……”


  上官瀾歌在椅子上坐下:“傻弟弟,你可是被騙得好慘啊。”


  “什麽?”上官子陽睜大了眼睛。


  “祖母確實是被祖父親手殺的,但如果不是元清兒陷害祖母,祖母又何至於此?還有娘,也是折在元清兒手裏,我這個臉,還有我和親桑國,都是拜元清兒所賜!”上官瀾歌咬牙切齒。


  上官子陽方才十歲,雖然自幼聰慧,但也沒想到一個元清兒竟然能毀了他們根深蒂固的大房,驚愕著:“竟然都是她?”


  上官瀾歌拍桌:“對,就是她,她把我們大房害到這個地步,我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上官子陽稚嫩的眼睛裏燃燒起了複仇之火,他攥緊了手:“可恨我一路找到盛樂,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上官瀾歌嘲弄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今晚就坐在你身邊。”


  “我身邊?”上官子陽驀然一怔,“你是說景王側妃就是元清兒?不會吧,我見過元清兒一麵,她不是長那樣啊。”


  上官瀾歌勾唇:“這世上什麽不能變?不過是一張臉而已。”


  上官子陽點頭:“大姐姐,我相信你的話。”


  看他轉身要走,上官瀾歌皺眉:“你要做什麽?”


  上官子陽果決道:“殺了她!哪怕以命換命,我也要她死!”


  “傻弟弟,”上官瀾歌笑道,“如今她弱我強,弄死她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何須你搏命?這件事大姐姐自有主意。”


  上官子陽才想到她現在已經是皇帝寵愛的妃子,在桑國根基穩固,確實比他有能力殺元清兒。


  上官瀾歌沉吟:“我身邊不能留男子,你暫時待在七皇子身邊,回頭我再想辦法把你調出來。”


  上官子陽搖頭:“大姐姐不用為我的事情勞心費神,我在七皇子身邊挺好的,等元清兒一死,我就回去了。”


  這樣也好,上官瀾歌頷首:“你回宴席上吧,別叫別人起疑,我也要回了。”


  上官子陽抱拳離開。


  上官瀾歌坐在椅子上,沉思許久,像在想什麽計謀,掌事姑姑提醒她該回宴上了,她才起身,突然想起剛才的事,奇怪地看她:“你見過榮清辭嗎?怎麽那麽肯定酒酒就是榮清辭?”


  掌事姑姑眼神一閃,然後說:“見過畫像。”


  “你也是厲害,她幾乎是換了一張臉,你竟還能一眼認出來。”上官瀾歌對她十分信任,聞言也沒有再多想。


  掌事姑姑低下頭,在她沒有看到的角度,眉心有一抹紫色的曼珠沙華印記閃現又隱去。


  這邊,酒酒憑著記憶裏的路線,往夷瀾居而去,心想剛才跑得太快,忘了讓春冬姑姑給自己帶路,萬一迷路了可怎麽好?

  她走到禦花園,雖說已是深夜,但四下華燈高掛,也不覺得暗,走著走著,地上忽然出現一個黑影接近她,她驀然轉身,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被那人拽進了假山裏。


  “你——!”酒酒驚呼,還沒來得及喊什麽,就被捂住了嘴。


  她睜大了眼睛,借著燈影閃爍,看清了這人的相貌,竟是風王!


  風王一半的身體在黑暗之中,神色顯得愈發沉鬱詭譎,酒酒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不會亂喊亂叫,他才肯放開了她。


  酒酒馬上將他推開,拉開兩人的距離,語氣不太好地道:“風王殿下,你這是做什麽?”


  風王卻是問:“你懷孕了?”


  酒酒冷聲:“這好像與風王殿下無關?”莫名其妙,她都不認識她,他憑什麽一副質問的語氣?酒酒不想理會他,邁步就往外走。


  風王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拽回,按在假山石上,繼續問:“幾個月了?”


  酒酒惱怒:“殿下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了,想來風王殿下不想背上辱弟妹的惡名吧?”


  風王抬手撕下臉上一層皮,酒酒睜大了眼睛:“是你!”


  人皮麵具下的臉,是楚詔,酒酒第一次見識這種變臉,受了好大一個驚嚇,磕磕巴巴:“你怎麽會……這是……你……”


  巡邏的牡丹軍發現假山後的異常:“什麽人在那邊?出來!”


  楚詔深深看了酒酒一眼,快速戴上麵具,出去應對:“本王。”


  “原來是風王殿下,您這是……”


  “本王喝多了,有些發暈,靠這兒歇息一會兒再回宴席上。”


  牡丹軍明白:“那末將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楚詔頷首,等他們走後,才將酒酒拽出來:“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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