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0章 把他交給我
酒酒心情一下子又變得複雜,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腳步:“去看看。”
王府門口,白珩舟被門房驅趕離開,他一聲不吭也不願意走,門房覺得他是來故意找事的,就把家丁都叫來,嗬斥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白珩舟隻看著王府大門,站立如鬆,無動於衷。
門房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嘿!還真當我們不敢動手是吧?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這是景王府!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不敬?來人!把他給我綁了!”
眾家丁馬上擼起袖子:“喏!”
酒酒一來就看到這劍拔弩張的樣子,忙喊:“都住手!”
門房嚇了一跳:“娘娘,怎麽驚動了您?”
酒酒一出現,白珩舟原本淡淡漠漠的眼神,突然間多了一抹熱烈,定定地看著她。
酒酒被他看得心軟,有點難受,匆匆別開頭,對門房說:“把他交給我吧。”
“可他是個傻子,萬一傷到娘娘怎麽辦?”門房遲疑。
白珩舟說:“我不會傷害你。”
“原來你會說話啊!”門房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呢!
酒酒走下台階:“我心裏有數,你們回去吧。”
門房隻好帶著家仆回府,酒酒越過白珩舟走到王府對麵一個街邊茶寮,想著和他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結果白珩舟一把將她抱住。
是那種,將她整個人都納入懷中的擁抱。
酒酒猝不及防:“!!”
小雨更是震驚,用力拉開白珩舟:“你快放開娘娘!你快放開娘娘!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白珩舟紋絲不動,將頭埋在酒酒的頸間,像眷戀,又像傾訴,低低地喊:“豆豆。”
豆豆……楚詔也曾在迷迷糊糊時,這樣喊過她,酒酒喉嚨一滾:“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聊一聊。”
白珩舟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酒酒沒想到他會這樣做,身體敏感地一顫,耳根爆紅,條件反射地將人一把推開。
小雨馬上護住她:“娘娘,他就是個登徒子!咱們快回去,別跟他說話了!”
老虎對氣味很敏感,哪怕用她用了重重掩飾,他也能聞出來,可是她現在身上竟真的沒有絲毫屬於清辭的味道。
容貌,氣味,甚至她還不認識他……難道真的是他認錯人了?白珩舟定定地望著酒酒,不,他的感覺不會有錯,這就是他的豆豆。
到底是什麽使她變成這個樣子?那日她墜江後還遇到了什麽?
白珩舟想不出來,眉頭皺起,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他要是不被天璣引走,後麵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酒酒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憤怒,也不知道是在氣什麽,但莫名的有點惹人憐惜,她沒有跟著小雨走,而是問:“我叫豆豆,那你叫什麽?”
“白珩舟。”
酒酒一愣:“你是白珩舟?”
小雨眨眼:“娘娘,你認識他嗎?”
她記得這個名字,曾經出現在她的記憶裏,酒酒將小雨支開:“你去買點吃的,快去。”
“……哦。”小雨癟癟嘴,娘娘又要背著她。
就剩下他們兩人獨處,酒酒在椅子上坐下:“你真的是白珩舟?”
“嗯。”
酒酒試探:“那你認識榮清辭嗎?”
白珩舟看著她:“你就是。”
他能說出這些和她記憶對得上的話,酒酒對他也多幾分信任,又發現他怎麽整個人都灰撲撲的,有些好笑:“你是在泥地裏打過滾嗎?”
以前的白珩舟有些潔癖,衣服髒了就要馬上換掉,每天都要洗澡,不吃外麵的東西,不和陌生的人接觸,他的世界要一塵不染。
但尋找清辭這段時間,他什麽都拋卻了,風餐露宿,問路打聽,滿心都是回到她身邊,也不管自己多邋遢,如果天樞子在這裏,一定會歎口氣,這個人啊,數百年如一日的執拗。
任何人都有難以舍卻的東西,或錢財,或地位,或愛人,或親人,而白珩舟隻有一個清辭。
為了清辭,白珩舟可以不是白珩舟。
白珩舟指著酒酒隆起的腹部:“你這裏,怎麽了?”
“懷孩子了。”酒酒微微一笑。
“楚詔的?”
“你也認識楚詔?”
“嗯。”
“可是我不記得你了,以前的事情很多我都忘記了。”
“嗯。”
他們一問一答,酒酒不問他就不答,酒酒心忖好少話一男的啊,比劉唯景還少話。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你知道我失憶嗎?”酒酒問著。
“不知道。”他說,“看得出來。”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失憶嗎?”
白珩舟說:“我們在江上,天雷把船劈開,你掉進了水裏。”
酒酒逐漸適應他的話少:“所以我們是在一艘船上出的事?”
“嗯。”白珩舟現在更在意,“到底是誰的孩子?楚詔的?”
“大概吧。”她不確定的語氣。
沒想到這一句竟讓白珩舟倏地站起來,拔出劍:“是誰?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酒酒忙拉住他:“你怎麽這麽凶殘呢?”
“他害你!”
酒酒眨了眨眼,才明白過來,他以為她是被強迫懷的孩子,頓時哭笑不得:“不是,沒人害我,我自願的……哎呀說不清楚,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就當是楚詔的吧!”
她把他按下,強行轉開話題:“你有地方可以去嗎?”
白珩舟毫不猶豫:“我跟著你。”
酒酒摸摸下巴,總覺得把這小哥兒放在外麵確實不安全,既然是她以前的故人,留在身邊倒也無妨。
現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府裏湘夫人思夫人沁夫人都盯著她,如今隻剩下一個露夫人,經過她的觀察,她確實沒有想跟她為敵的心思,不足為懼,她隻要找好借口,帶個人回去也不成問題。
於是,酒酒就答應了,把白珩舟帶回了王府,安頓在外院。
劉唯景外出回來,聽說了這件事,便去了妙音閣:“聽說你帶了個男人回府?”
酒酒麵不改色:“是我哥。”
劉唯景動作一頓:“親的?”
酒酒含糊地點頭。
劉唯景繼續追問:“你記得他?還是他找的你?如何證明他真的是你哥哥?”
“他說得出我的小名,我夢裏也有人喊過我的小名,還有他的名字,也在我夢裏出現過。”酒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