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5章 賭一把天意
楊太醫收手:“側妃娘娘的身孕確實有四月。”
淑妃忙追問:“四個月多少天?”
“這……說不準,側妃娘娘的脈象十分奇特,時隱時現,臣從醫數十載,從未見過女子有孕是這樣的,所以說不清具體是四月多少日。”楊太醫束手無策。
劉唯景已然忍無可忍:“父皇!酒酒是兒臣的側妃,隻等生下孩兒便是正妃,四哥今日卻如此相逼,實在欺人太甚!還請父皇替兒承做主!”
景泰帝將要開口,楚詔便搶先一步說:“父皇,兒臣願意和四哥打賭。”
“打什麽賭?”景泰帝一怔。
“自古天意不可違,如若天意站在兒臣這邊,那就證明老天也想讓清辭回到兒臣身邊。”
其他人就問了:“如何證明天意是站在哪一邊?”
楚詔抬頭看了看天,仿佛隻是信口一說:“盛樂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下過雨,如果天意站在兒臣這邊,那麽今天就會下雨。”
太子嗤笑:“老四,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話嗎?今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根本不可能會下雨!”
“不可能裏出現可能,才是證明天意屬實最好的辦法。五弟,你敢不敢跟我賭這一場?”楚詔直視劉唯景。
劉唯景不為所動:“我為什麽要跟你做這種荒唐的賭局?酒酒本來就是我的,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可能把她讓給你!”
楚詔從容:“你說她是你的,那為什麽不問一下她的意思呢?還有,她不叫酒酒,她是榮清辭,是我的妻子。”
兩個男人都看向了清辭,要她在這種情況下表態,到底想跟他,還是跟他?
清辭:“……”
朱溪儼瞧著:“看來,娘娘確實和風王爺有什麽,不然也不會這麽猶豫。”
太子原本是沒打算站在誰哪邊,但是轉念想道到,如果景王側妃變成風王正妃,那麽原來被賜婚的蘇顧就不可能再嫁給風王……他驀地開口:“剛才不是說失憶了嗎?難道是想起和老四的過往,想要回到老四身邊,又不忍辜負老五,才這般猶豫?”
圍觀人群裏的元若郡主憤恨地罵道:“我看她不是想起來了,而是紅杏出牆了吧!”竟然還敢奢望成為風王妃,她算什麽東西?賤人一個!
蘇顧看去:“元若郡主,你說這話可是要負責任的,關乎一個女人名聲的大事,豈可以這樣無憑無據的隨意汙蔑?”
元若被堵住了話,隻能跺腳,怎麽可以?她要是成了風王正妃,那她怎麽辦?這女子雖然沒有蘇顧的家世,但她肚子裏有孩子啊,有更多的籌碼,她想把她趕走,豈不是更難?該死!她還以為蘇顧才是對手,沒想到是她這個賤女人!
蘇顧看了清辭一眼,出列抱拳說話:“我可以作證,風王爺和娘娘確實早在卞城便認識了。”
上官瀾歌眯眸:“蘇將軍憑什麽作證?”
“因為當初我也在。我奉命去查私鹽案,也在卞城,我見過娘娘幾次,所以那次二月二節看到娘娘成了景王府的妾媵,我才會那麽驚訝。”蘇顧實話實說。
景泰帝再問:“你真的在卞城見過她和老四在一起?”
“是,當時她女扮男裝,身邊還跟著她的兄長裘嘉澤,”蘇顧說,“那時候青、白兩幫劫持了百姓和官府對峙,多虧他們混入其中,打亂他們的陣腳,才給了牡丹軍可乘之機。”
朱溪儼今日也不知是哪來的善心,竟一直幫著楚詔說話,這會兒又道:“蘇將軍是皇上賜婚給風王爺的,她沒有道理幫酒酒說話,何況她還解釋得這麽清楚,一定是真的。”
皇後遲疑:“可……這女子,到底已經是進了景王府了呀。”進了景王府數月,不可能沒有跟景王發生過什麽吧?就這樣還想回到風王身邊,怎麽可以?
楚詔說:“我不介意。”
眾人都看向了他,而他看向了清辭:“無論她變成什麽樣,都是我愛的人,我願意為了她荒唐一回。”
雖然知道他這一出是演戲成分居多,但這句話還是在清辭心口狠狠一敲。
“父皇想怎麽罰兒臣都可以,哪怕是除去兒臣皇子身份,將兒臣發配到苦寒之地,隻要她在我身邊,我什麽都無所畏懼。”
圍觀眾人皆是唏噓:“好感人啊。”
可不是,這可是一個皇子,竟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切,這女人還是跟過別的男人,他用情至此,世間罕見啊。
“造化弄人,竟叫一對有情人經曆這麽多磨難。”
“陰差陽錯,不過好在現在一切都說開了,既然這女子是先與風王私定終身,又懷了風王的孩子,於情於理,都應該還給風王才對。”
“景王爺,你就成全他們吧,這女子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強留也無用啊。”
王公貴族,文武百官,竟然都七嘴八舌地勸說起劉唯景成全。
這件事雖然一開始是荒唐的,但一旦接受了設定,大家就會不自覺地將自己代進故事裏。
作為女子,自然是很渴望有一個人能對自己全心全意至此;作為男子,自認自己做不到這個程度也就不禁欽佩風王的勇氣。
大家心思各異,卻微妙地達成了統一,都站在楚詔那邊。
劉唯景雙手緊握成拳,背脊僵直。
楚詔舊事重提:“五弟,我們就賭這一場,看天意幫著誰?”
景泰帝撫掌:“朕覺得,倒也無不可。”
淑妃驚恐:“皇上,這也太荒唐了!”
景泰帝本來就不是個正經皇帝,自然也不是個講規矩的,做事多憑喜惡,楚詔這一出也讓他頗為動容,他願意成全:“有情人難成眷屬,才是真的可悲。老五,你覺得呢?”
劉唯景沉了口氣,一把抓住清辭的手:“我想跟側妃單獨聊聊。”
景泰帝給他這個機會:“好吧,那就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
劉唯景將清辭拉走了,楚詔沒有阻攔,他們也該說清楚了。
劉唯景帶著清辭一路回了房間,鎖上門,看著她,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