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4章 以前不會這麽單純
程司宜這樣說話,旁人就會自然而然地以為,十一、十二、十五都是忠心耿耿為主捐軀,“十三到現在還不能釋懷”也會以為十三和十五感情深厚,無法忘卻他的死。
然而事實是,十五是叛徒,背叛楚詔,導致匯水之戰的慘狀,十三忘不掉他是因為跟他關係最好的十一也死在惡戰裏,等於被十五間接害死——清辭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些,信了她的誤導,將來到楚詔麵前說錯什麽話,楚詔不至於對她怎麽樣,但心裏肯定有不痛快,到時候得利的人會是誰?
可要說程司宜話有錯,她也沒錯,十五確實死了,十三確實忘不掉十五,她說的是真的,隻是沒把話說清楚,是她自己“以為”,與她無關。
清辭含笑,這就是程姑娘的段位啊……
程司宜不知道她這笑是什麽意思,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主子昨晚通宵議事,現下累了在歇息,王妃若是想去看主子,不妨帶上一碗甜品。”
“好,我知道了。”清辭沒有跟她翻臉,“還是你細心。”
程司宜福身告退,她走後,小雨撇了撇嘴:“真不順眼。”
“嗯?”
小雨說:“這個宜夫人啊,輪得到她來教娘娘怎麽做事嗎?”
清辭撥弄著裙子,玩味一勾唇:“她可是和楚詔一起長大的人,當然比我們都熟悉楚詔,好心提點我們而已。你去廚房端一碗甜品來吧。”
小雨一路嘟囔著去了廚房,端來一碗甜品給清辭,清辭再送去書房。
楚詔已經自己梳好了頭發,正躺在榻上歇息。清辭見他眉心緊皺,頓了頓,走過去說:“頭疼嗎?”
楚詔睜開眼看到是她,黑眸深深:“嗯。”
清辭走到他麵前,伸出雙手,在他的額角按揉,她是大夫,手法熟稔,按了一陣他的眉心就鬆開了。
楚詔一直都沒有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不生氣了?”
“生啊,可是我現在寄人籬下有什麽辦法?又不能跟以前一樣,一言不合就回自己的縣主府,隻好來哄你,免得你冷落了我,府裏的人見風使舵,踩低捧高,到時候我們母子的日子怎麽過?”
楚詔握住她的手,包在手心裏:“越說越沒邊。”
他怎麽會舍得冷落她?
他本來就想去看她,再者,誰被欺負,她也不可能被欺負,這個女人哪是會吃虧的主兒?
清辭看他的頭發越看越不順眼,隨手拔出玉簪子,看著三千青絲披散開下來,嘴角才是一勾。
楚詔隻當她是拿她的頭發出氣,順手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摟著她,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有四個月了?”
“嗯。”按理說是。
“看著像五個月。”
到底是四個月還是五個月,這一題連太醫署的千金聖手都無解,清辭自己也診不出來,她的脈象很奇怪,她想過,會不會是因為楚詔有異能的緣故?
異能到底不是正常人會有的,受異能影響下的孩子,會不會有什麽先天不足?清辭想在這裏有些擔心:“就當是五個月吧。”好歹健康。
她隨口一句話,卻叫楚詔眉間倏然冷清下來,下午暗衛們的話從他的腦海裏一掠而過,他心中不快,捏起清辭下巴,一下就吻住。
他吻得又凶又霸道,清辭完全招架不住,小雨也被嚇愣了,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非禮勿視地跑了。
清辭好不容易推開他,喘息幾下:“你、你怎麽了?”
楚詔眉眼如冰川凍了三尺:“不準再和劉唯景來往。”
“為什麽?”突然就說這種話,清辭壓根沒反應過來。
“你說為什麽?他編造謊言,說你是什麽酒酒,還找了所謂的鄰居來一起騙你,這種蓄意欺騙的惡劣行為,就足以證明他不懷好意,當然是離他越遠越好。”
怎麽能這麽說?而且這不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早就翻頁了嗎?清辭覺得做人是要講道理的:“我在景王府的時候,他對我很好,他那些妾媵很多次想害我,他都是站在我這邊。”
楚詔牙癢癢:“他在你眼裏就那麽好?”
“不是在我眼裏那麽好,而是他本來就這樣。”
聽聽她說的什麽話!楚詔捏著她的下巴晃了晃:“榮清辭,你是我的妻子。”
這和她是他的妻子有什麽關係?清辭覺得他這怒火來得莫名其妙:“就算我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霸道到要求我不能和任何男人來往吧?我總要有朋友,不是嗎?我也沒有要求你不能和別的女人來往。”
楚詔想都沒想:“我本來就沒有和別的女人來往,你去大焉隨便打聽,二十幾年來,除了你,我沒有過一個女人。”
想起剛才在門口看到的一幕,清辭也有點牙癢癢,假笑說:“是,在大焉是沒有,在大桑就有,宜夫人和王爺您的關係就很好哦?”
楚詔皺眉:“她隻是護衛。”
清辭同樣: “景王爺隻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再說一遍。”
楚詔的語氣已然是在警告,她要是再敢說,他就對她不客氣。
清辭不想跟他吵架,這個男人什麽都好,就是醋壇子每次都一碰就倒,當初還因為謝忱莫名其妙懷疑她,根本說不通,還不如不說。
“就算我來到你的府上,也不代表我完全受你控製,我還是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太霸道。”
“從你跟我走那天起,就代表你選擇我,既然選擇我,就不準再和他來往。”楚詔便是真的霸道了。
“……”清辭跟他溝通不下去了,起身要走,楚詔這種時候哪裏能接受她離開,直接將她橫抱起來,放在了榻上,吻如雨點般落下。
“你是我的!”
“你別……我現在懷著孕呢!”清辭手忙腳亂地擋著,而且現在還是白天呢!
楚詔抬起頭看她:“在船上那次,你不是也很享受?”
“你!”清辭臉色爆紅,“住口!”
楚詔雖然是在氣頭上,但並沒有失去理智,很小心地護著她的孩子。
他對清辭的身體比清辭自己還熟悉,清辭三兩下就繳械投降。
楚詔看著她動情的眉眼,聲音沙啞:“你以前不會這麽單純,連劉唯景對你什麽企圖都看不出來。”
如同一盆冷水,嘩啦啦地澆了清辭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