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生了
這一曬,就曬到太陽西移,被高聳的宮簷遮住,他們站的那個牆角隻剩下陰影,楚詔起身,順帶拉了清辭一把:“先別想他,想想上官瀾歌吧。”
“確實,今晚就是她的好戲了。”清辭順著他的手起身,回頭看柔福宮的方向,神情意味不明。
……
“柔妃娘娘要生了!”
“柔妃娘娘要生了!”
“快請太醫快請穩婆,快啊快啊!!”
夜色初降,天邊還沒有完全黑透,柔福宮裏便掀起一陣驚呼,梧桐衝出內殿呼喊。
好在宮裏早有準備,當即,四個穩婆帶著一隊醫女一起進了內殿,太醫也趕忙出現,跪在殿外,一邊指導用藥助產,一邊審時度勢。
同時,皇上皇後,以及妃位以上的嬪妃也都來了。
宮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皇子公主降生,無論嬪妃們是什麽心思,總之所有人都對這胎十分重視,和帝後一起等在殿外。
殿內傳出上官瀾歌一聲聲的哀叫,聽得景泰帝直皺眉,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自己的膝蓋,皇後看在眼裏,故作擔憂地問:“怎會如此慘烈?”
賢妃道:“柔妃是頭胎,頭胎都是這麽難的。”
“這倒也是,希望柔妃平平安安為皇朝誕下一位皇子。”皇後又轉問宮女,“聖華殿呢?祈福可有在繼續?”
宮女回話:“有的,宗婦們一直在誦經,連身懷六甲的風王妃都沒有停下。”
賢妃心下滿意點頭——賢妃就是劉唯楓的母妃,論起來,就是清辭的母妃。
上官瀾歌這個孩子生得是真的難,足足兩個時辰才聽見內殿傳出一句:“生了生了!”
當下幾位嬪妃都對視一眼,心思各異,皇後最先起身,雙手合十對著天,動容道:“太好了,祖宗保佑,皇室開枝散葉,柔妃功在社稷。”
景泰帝喜笑顏開:“好啊,瀾歌這次受苦了,朕要晉她的位分!傳令下去,柔福宮宮人均賞半年月例!”
晉位分!
上官瀾歌有孕時才被封妃,生下孩子就又要晉,再晉就是貴妃了!
在場三位嬪妃都有成年皇子,都才隻是妃位而已,上官瀾歌的孩子都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竟然就要封為貴妃了,皇上對上官瀾歌未免太……厚愛了!
再氣,賢妃也不得不做出高興的樣子:“是皇子還是公主?穩婆怎麽不出來回話?”
話音才落,兩個穩婆就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撲出來,竟是萬分驚恐,全身發抖。
景王之母淑妃怠怠道:“你怎麽了?高興瘋了不成?”
穩婆磕磕巴巴:“不是,不是……”
話都說不利索,臉色還這麽難看,不像是高興的樣子,蕭王之母德妃用帕子捂住嘴,微微眯起眼睛:“難不成皇子有什麽不妥?”那可真是太好了!
穩婆點頭,又搖頭,最後連連磕頭。
景泰帝耐心全五:“都不會說話了嗎!”
穩婆全身一顫:“是……是……是貓!”
在場帝後和三妃都聽沒明白:“什麽貓?”
“柔妃娘娘生下了……一隻貓!”穩婆尖聲。
眾人皆是一愣。
德妃最先嗬斥:“荒唐!人怎麽會生出貓?再敢胡言亂語,當心你脖子上的腦袋!”手卻是攥緊了——蕭王提前送過口信進來,說柔妃臨盆必出大事,讓她做好準備,這就是兒子說的大事?
“奴婢沒有胡言亂語,柔妃娘娘生下來的就是一隻貓!我們所有人都親眼看見了,奴婢絕不敢欺君!”穩婆連連磕頭抽泣。
皇後跌坐回椅子上,捂住自己的腦袋:“怎麽……怎麽會這樣?”心下則是快速轉動心思想該怎麽大做文章?
景泰帝不可置信:“抱出來,朕要親眼看!”
穩婆立即進去將一個繈褓抱出來。
淑妃膽子最大,上前將布往下壓一點,果真是一直剛出生不久的奶貓,身上的貓還黏糊糊的沾著血,她眼睛一睜,往後退了兩步,是被嚇到了。
賢妃臉色青白:“這真是……聞所未聞……”
豈止是聞所未聞,簡直聳人聽聞!
柔妃懷胎十月最後生下一隻貓!
柔福宮前頓時陷入一陣死寂!
直到一陣笑聲從外至內傳來:“聽說柔妃娘娘已經順利生產,我們趕忙就過來道喜,真是天佑我大桑,皇上又添麟兒了!”
是在聖華殿祈福的宗婦們。
她們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有說有笑地過來,一時沒看出帝後的臉色不對,也沒看出三妃在使眼色,開開心心地行禮了,見穩婆懷裏繈褓,馬上去看:“這就是小皇子吧?快讓我們看看。”
布一揭開,貓的手還動了動,宗婦們猝不及防,被嚇得到退一步:“天呐!這是什麽東西!”
清辭也在其中,用帕子掩住口鼻:“這貓……”
皇後哀哀地說:“這貓就是柔妃剛剛生下的。”
“生下一隻貓?”宗婦驚呼,“那不成妖怪了嗎!”
此言一出,景泰帝的臉色更是難看!
德妃幽幽道:“是啊,妖孽啊。”
清辭福了個身:“人不可能生出貓,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內情,皇上這一定要徹查清楚,還柔妃娘娘一個清白。”
淑妃冷笑:“有什麽內情?難不成是汙蔑她的?在場那麽多人親眼看到柔妃生下一隻貓,難道還有人能在那麽多雙眼睛下,偷梁換柱?”
她的話是有道理的,咄咄逼人則是因為看不慣清辭——清辭上次進宮還是景王妃,現在就變成風王妃,害她兒子成了笑柄的人,她看一次罵一次!
賢妃雖然也沒有多喜歡清辭——畢竟兄奪弟妻說出來也不好聽,清辭是始作俑者,她哪能有多喜歡,但清辭現在是她兒子的王妃,她當然不能看著她被人罵。
她淡淡道:“事出蹊蹺,徹查清楚本就有必要,難道要不清不楚地了結?皇上,此事既然妖異,不如請聖華殿的師父來看看。”
景泰帝已經說不出話了,一擺手,皇後馬上讓身邊的大宮女去請,又歎了口氣,故作不經意地說:“前段時間,柔福宮總是有貓毛,當時還覺得奇怪……”
貓毛!
景泰帝牙齒一咬,是啊,柔福宮裏有一隻看不見的貓!
德妃低聲:“柔妃竟是貓妖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