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較量(一）
相約的地點，歡歡竟然定在一個著名的酒吧裏，這個酒吧楊柳陪同客戶來過幾次，可是對於不太會喝酒的楊柳來說，每家酒吧都大同小異，當歡歡問楊柳要喝什麽酒的時候，楊柳說了聲隨便。
橘紅的燈光下，麵前的歡歡讓楊柳不敢直視，她身著一件大款的外套，裏麵是一件露乳裝讓楊柳感覺到她很適合這房間裏的氣氛，歡歡的麵孔由五年前的稚嫩變得成熟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化妝的原因還是因為楊柳的直覺，她的眼光裏比五年前更多了一層捉摸不透的嫵媚和詭異。
歡歡跟隨母親姓趙，據歐陽說她的父親是s省市的副省長，是從部隊專業的軍官，和歡歡媽媽的婚姻是政治聯姻，所以一直生活的不幸福。在歡歡五歲的時候，她爸爸頂著社會的壓力終於提出了離婚，因為兩個人意見不合，見麵就針鋒相對，天天在一起也是痛苦的。歡歡媽媽也是個性強烈的女人，丈夫提出離婚她竟然答應了。離婚後，歡歡爸爸補償給了歡歡媽媽一大筆財產，當歡歡媽媽看到丈夫過去隱藏的這些財產時，震驚並加氣憤，歡歡爸爸告訴她說道：
“這些東西是我在國外的爺爺留下來的，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隻要你和我和平的離婚，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但前提條件是離婚後你不許胡攪蠻纏，孩子你可以帶著，如果不帶著也行，我交給我的媽媽帶。如果孩子你帶著我不會讓你白帶的，以後的生活費我會每月照付不誤！”
歡歡媽媽叫趙燕，她是個強悍並且有心機的女人，當她知道自己的這段婚姻無法挽回的時候，她選擇了那筆財產，於是帶著女兒離開s省市回到了上海，痛快地給了丈夫一張自由的離婚證書。
一直以來，歡歡媽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兒的身上，她希望將來自己的女兒能稱為上海名媛，為了這些，趙燕想盡一切辦法躋身於上流社會，和蔡曉霞之類的人打交道，為的就是有一天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富二代，圓自己那個未了的夢。
酒上來了，楊柳把思緒從過去拉回來。
今天的楊柳氣虛軒昂，沒有因為現在外麵炒得沸沸揚揚吸毒的事而顯得狼狽，她的表情讓歡歡大吃一驚，因為楊柳的轉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五年前那個因為貧窮到她家裏去做家教的楊柳，煥然一新。
她氣質優雅，目光堅定，遇事不驚穩若泰山的神態讓歡歡感覺到一種由衷的心悸。
“歡歡！我還是叫你歡歡吧，我知道你真名字是叫趙歡，五年前你在我麵前是一個小女孩、小妹妹，五年後你雖然長大了，但在我心裏你還是個小妹妹！”
歡歡聽到這些沉默無語，當兩杯龍舌蘭被服務生端到桌上的時候，歡歡端起酒杯，優雅地晃動了一下，看著酒杯裏的酒緩緩沉落，歡歡臉上是一抹不容察覺的冷笑。
“其實，五年前我就不討你喜歡，我看的出來，五年後還是如此，或許在你眼裏我比過去過往而不及吧？”
歡歡抬頭看了楊柳一眼，把杯子裏的酒放到桌子上說道：
“我這個人不需要別人的喜歡，因為我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這個世界對我來說，親情、愛情和友情都是模糊的，屬於我的東西都被老天爺無情地拿走了，小時候我渴望爸爸媽媽的疼愛，可是爸爸卻離開了我們，後來我喜歡小怡哥哥，可是小怡哥哥卻喜歡你，在這大千世界裏，我還是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名譽、地位和權利都被像你一樣的女人占有了。”
歡歡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是滿滿的落寂，和對現實的怨恨。
“就因為這些，你妒忌、沉淪和報複嗎？”
楊柳的直言不諱讓歡歡著實震驚，麵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和五年前判若兩人，她的膽大沉著、一語擊中要害讓歡歡不言而粟。望著楊柳眼裏的目光，歡歡告誡自己：我還有楊柳最致命的一張王牌，那就是她是個吸毒的人。
於是說道：“楊柳！你總認為你是個無堅不摧的女人，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怎麽會讓毒品俘虜了呢？”
看著歡歡鳳眼上出現的嘲笑，楊柳像被剝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廣眾之下遭受羞辱，她眼裏出現了稍有的驚慌，於是無意識地端起麵前的酒杯，輕輕啞了一口，然後皺著眉頭慢慢放下，再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裏恢複了慣有的平靜：
“歡歡！雖然我們談不上是朋友，可是我們也不會是敵人吧？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是小報的記者，我在尋求素材！”
楊柳看著她躲閃不及的目光，像X光射線一樣掃視到她的內心，楊柳繼續問道：
“除了你是小報記者外，你的另一個身份是什麽？”
趙歡就是趙歡，五年前就足以讓接觸她的人頭疼，五年後她更加勝券在握，她抬起那染得棗紅色的頭發，看著楊柳說道：
“一個小報記者就足以讓你楊柳身敗名裂，難道還要其它的理由嗎？楊柳你也太高抬自己了！”
說著這句話，歡歡站起身來，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對坐在座位上的楊柳說道：
“另一個身份就是你曾經是我的情敵，現在是我擊潰的對象！”
說完這句話，歡歡向酒吧門口走去。她穿著高跟鞋走起路來狂野傲慢的姿勢，楊柳看著頭疼。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拿出什麽條件來和歡歡談判？說起談判，楊柳感覺到她們無需要用這個詞語，因為她從來也沒有招惹過歡歡，何來的談判目的？
還沒等自己的條件說出來，歡歡就走了，楊柳知道現在就是給歡歡一筆錢，她未必會答應放過自己，因為她對這個社會充滿了怨恨，對自己充滿了報複心理。
見到歐陽的時候，楊柳一直沉思不語，她不知道歡歡的事歐陽是怎麽知道的？下午楊柳在家的時候，歐陽給她打電話，他要楊柳在家等著自己，不要私自開車出來。
“零心情”是歐陽特意找的隱秘的地方，走進單間的時候，歐陽特意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楊柳看著他的樣子有點好笑，坐到房間裏後楊柳說：
“你大可不必和我這樣的人約會，我現在成了一個負麵人物，如果讓記者或狗仔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對你的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說什麽呢？你以為我擔心的是自己嗎？我擔心的是你。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果這件事是有人故意以你吸毒的事大做文章，他們的目的是擊垮你的公司，不是你個人！”
楊柳聽到歐陽這麽說，心裏陣陣溫暖。總以為歐陽離自己很遠了，但關鍵時刻還是站在背後默默地關心著自己。
“對不起，我現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請你原諒！”
楊柳這幾天很沮喪，高大川已經在著手平撫這件事了，甚至動用了他的爸爸高海洋的關係，為的就是把媒體炒作的事消除掉。如果繼續下去，柳琳公司很快就會股市下滑，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歐陽注視著楊柳，眼睛裏全是著急和疼愛，他今天約楊柳就是想了解一下她和歡歡的談話，然後找歡歡好好談談。
“你最近見到過歡歡嗎？”
楊柳眼前出現了歡歡不友好的目光。
“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我見過她一次，還是在一家咖啡廳裏，當時她背對著我，她的對麵坐著一個比她至少大十歲的男人，他們的關係好像很曖昧，當我喊了聲‘歡歡’的時候，那個男的反映很強烈，歡歡看了他一眼，隻是和我點了一下頭，沒有和我說話。後來她給我打過電話，問我是不是結婚了？關於那天晚上的那個男的，他一直沒提，我也沒問。”
“歐陽，你有沒有感覺到歡歡對我有種無緣無故的恨？五年前我和你在醫院裏的事，我懷疑是歡歡從中作梗告訴了你的媽媽。”
楊柳想起五年前自己剛到醫院，蔡曉霞就趕到醫院把歐陽轉走了，那時候歡歡正一門心思地想拆散歐陽和楊柳，楊柳的出現打亂了歡歡心中的計劃。
歐陽仔細回味當時的情景，楊柳的提醒歐陽也感覺到可能性很大，當楊柳把前天晚上和歡歡的談話細致告訴歐陽的時候，歐陽堅定地說道：
“你放心，如果這件事是歡歡所為，我一定會說服她，讓她解除對你的怨恨，畢竟這件事是因我所起，如果幕後有人指使她，我也一定會幫你找出那個人來。”
現在楊柳心裏沒底，她不知道自己怎樣度過這段艱難的日子？看著楊柳眼裏的痛楚，歐陽感覺到心裏很痛，他看著楊柳很想走到她身邊抱抱她，在這個深秋的夜晚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是考慮了很久還是未動。
“你公司現在怎麽樣了？”歐陽看著楊柳滿眼的痛楚問道。
“程琳知道了我的情況，她現在回到了公司！”
想起程琳，楊柳心裏有了很大的動力，在這個世界上自己並不是孤獨的，她有高大川、歐陽俊逸，還有程琳，這一切足夠支持自己度過艱難的每一天。
包裏的手機響起來了，楊柳看到竟然是歡歡打來的，她在電話裏說道：
“楊柳，你總歸還是霸占著我的小逸哥，我已經在暗處看到了你！”
楊柳忙四處找歡歡的身影，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歐陽奪過楊柳的手機說道：
“歡歡！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哥哥，你就走出來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