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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新法利弊

  勝吉十七年十一月初七,柴猛在垂拱殿聽了王安石的匯報,想到了自己不顧帝王體麵,在內侍省增加織造司、鹽鐵司與民爭利,六年過去了,內庫銀兩也隻是增加了七十萬兩。當然,織造司、鹽鐵司所得盈利甚豐,可是內宮的開銷巨大,大內的翻修擴建要錢,太後娘娘、後宮嬪妃穿著用度要錢,後宮宮女、宦官這幾年都有不小的賞賜,這些錢都是來自於織造司、鹽鐵司。收入多,開銷也大,這麽算下來,內庫能積存到二百萬兩白銀,在曆朝曆代中也算富裕。


  柴猛收斂了心思,對諸位輔臣道,“眾位愛卿,勝吉十七年,勝吉變法收獲甚豐,一百二十萬八禁軍、廂軍如今裁減至六十萬禁軍、二十萬廂軍,一年僅軍費一項節省了九百五十萬。大周軍隊數量雖減,而戰力尤增,熙河開邊,一戰盡取二千裏疆域;熙河、秦鳳、延慶三路抵擋西夏三十萬大軍,不落敗績,反重傷西夏國主李諒祚。京東東路、京西南路、河北東路、河東南路原本民怨沸騰、戰事糜爛之地,僅過一年便較往年增收五百四十萬貫,而且百姓富足,再無徭役之苦,此誠諸位相公之功也。”


  “全賴陛下洪福齊天,聖籌帷幄。”


  “今日,朕決心在大周京畿路及二十八路施行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稅法,望諸位愛卿同商國是、共襄盛舉。”


  “臣等遵命!”


  眾臣俯首聽命,文彥博、歐陽修欲言又止,王安石麵無表情,秦源則喜上眉梢。柴猛看在眼裏,心中便有了計較。


  散了朝會,王安石回政事堂坐班,與呂惠卿等僚屬商議如何在其餘路州推行,而秦源則告了假前往司馬光及蘇軾的府第。


  秦源為吏部尚書時官聲不佳,但出使北遼、招撫河湟為他帶來極高的聲望,加上位居參知政事,司馬光和蘇軾自然不敢怠慢,各自引入正堂,秦源也不厭其煩分別向其二人解說朝廷的決議和苦衷。司馬光和蘇軾雖然和文彥博、歐陽修一樣是堅定的保守派,但秦源這麽一出,讓他們對秦源的觀感改善了許多,知道秦源並不是隨著官家和石相變更祖宗成法的主力幹將,而自有他的苦衷。


  待秦源離開蘇軾府第,蘇軾便讓管家備好馬車前往司馬光的府第。蘇軾與司馬光早已達到了攻守同盟,要為匡扶朝綱,避免百姓遭殃而共同努力。


  在司馬光府中,蘇軾見到了沈括之長子沈衝。


  沈衝按父命來京城居住,與諸位師長討教學習,並已定好明年三月,待沈老太君半年喪期過後,迎娶司馬光的三女司馬琴。自從兩月前見了司馬琴一麵後,沈衝來司馬府的次數愈加勤快,雖然多半時間是陪同司馬光說話,但也能借機會去拜見未來的嶽母,順便見下未婚妻。


  此時,司馬光正在和沈衝評點勝吉新法,見蘇軾進來,也不用刻意招呼,早有下人備好茶點,請蘇學士上座。


  蘇軾與沈衝也早已認識,蘇軾對沈括、沈衝都比較熟悉,相對而言,蘇軾更喜歡和沈衝交往,因為沈衝根本沒有沈括身上那種錙銖必較、精打細算的商人氣息,而沈衝雖然比自己小十四歲,但識見豐凡,詩書俱佳,是可以談文論道的知己。


  “所以,吾才說,此青苗法放之京東東路等四路可行,在其它路則萬萬不可。”司馬光已和沈衝談了半天勝吉變法的得失,蘇軾一聽便明白他們所談之內容。


  蘇軾笑著說道,“洪州黃魯直今日與吾談起石相,說石相真視富貴如浮雲,不溺於財利酒色,一世之偉人也。石相品德優於常人,隻是未免偏激些。”洪州黃魯直,即黃庭堅,係勝吉十六年進士,今年參加四京學官的考試,由於文章最佳,被選任為國子監教授,蘇軾見其文章,認為其文超凡絕塵,卓然獨立於千萬詩文之中,屬於難得的佳作。蘇軾的評價,自然讓黃庭堅名身大漲,震動四方,黃庭堅也感恩蘇軾的提攜,主動拜入蘇軾門下,時人稱兩人為“蘇黃”。


  司馬光不以為然,“魯直如此評價,倒有些過譽了,吾與介甫相交多年,人言安石奸邪,則毀之太過,介甫隻是不曉事理,性格又多執拗也。”


  司馬光身為沈括的閱卷師,與歐陽修、沈括、王安石等輔政大臣均有不錯的私誼,勝吉十六年,歐陽修極力向柴猛推薦司馬光德性淳正,學術通明,柴猛便將司馬光擢升為翰林學士,不久,又升任司馬光為禦史中丞。勝吉十七年年初,歐陽修因身體不適,有意辭去樞密院副使的職事,便向柴猛推薦由司馬光接任,柴猛深知司馬光的才幹,也有此意,但司馬光以“不通財務”、“不習軍旅”為由,堅決推辭。


  司馬光和王安石因政見不同,在一些問題上進行激烈的爭辯,有時在皇帝主持的議政會議上也毫不相讓,但司馬光對王安石的變法也並不一概反對,尤其當變法隻在京東東路等四路施行時,他也並未公開持反對意見。甚至有人要彈劾王安石時,司馬光還進行勸解和說服。直到王安石、呂惠卿準備在京畿路及二十八路都施行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稅法,司馬光才對王安石的急功近利表示不滿,他認為各縣官靠權柄放錢收息,要比平民放貸收息危害更大,王安石及其屬僚所看到的隻是表麵的光鮮,真正實施起來漏洞叢出。


  蘇軾說道,“秦相適才去吾府上,所為何事,中丞可有計較?”


  “秦源尋你我二人,不正是看重言路清流嗎?隻可惜,他想要動介甫自然猶如以卵擊石,可是想要動存中,又怎麽可能!”


  聽到司馬光談及父親,沈衝忙起身肅立,同時豎直了耳朵。秦源與父親沈括有宿怨,沈衝早已知曉,但他以為那隻是微末小事,沈家並未放在心上,沒料到沈括隻是居鄉守製,這秦源便伺機報複,且聽泰山大人有何高見。


  司馬光示意自己的愛婿坐下,接著說,“秦源既然能找到你我二人,必然也會聯係其它言官,與我二人言明,隻是想讓吾等抽身事外,兩不相幫罷了。”


  “那新法之事呢?”


  “新法之事,事關國家根基,豈能徇於私情,吾等自然當據實申辨,明日我便修書介甫,言及利害,同時我欲聯名上書朝廷,請官家暫緩實施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稅法,請子瞻簽名助勢。”


  “那是自然。”蘇軾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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