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路奔波
張天端、張茹兩人一收到光明聖教的飛鴿傳書,便留下付蕙娘坐鎮朝鮮慶州,乘坐仿造昌國樣式最新生產的滾輪式快船,令朝鮮士兵四班倒,賣力地踩動踏板,人力加風力,隻用了不到三日,便從慶州抵達了京東東路的密州。
原本沈方準備到了京城之後再通知張天端前來討論攻略日本之事,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除掉純元子這個心腹大患,但是在青龍山意外地遇到了姐三,使他改變了主意,他們一行人路過宣州之時,便通過秘密記號,聯係到光明聖教在宣州的主事,將一封書信通過光明聖教的特殊渠道傳往朝鮮京城慶州。
這半年來,張天端為昌國搜刮了無數金銀財寶,同時也從昌國那裏得到了無數好處,便以火器為例,沈方不僅給張天端的軍隊提供了近兩萬支火槍,更是為了未來的太東洲遠征軍提供了五千支裝填米尼式定裝子彈的步槍。
不過除了少數步槍裝備了張天端的親信部隊之外,其它步槍都用油紙包好,妥善地封存起來,等張天端從漢人、耽羅人、朝鮮人、遼人、渤海人中選拔出忠誠可靠,願意參加太東洲遠征軍的士兵之後,才會進行發放。而這些人隻要入選太東洲遠征軍,便會運往耽羅進行封閉訓練,近一兩年內休想回到朝鮮一步,也隻有這樣,才有可能保證步槍的秘密不被外泄。
昌國步槍和火槍外型一樣,裝填方式也一樣,隻是昌國步槍的槍管內部刻有膛線,使用的定裝子彈乃是鉛製的米尼子彈。除了使用昌國步槍的親衛隊員,其它人看不出步槍有什麽特別之處,隻以為張天端的親衛隊員使用的也是昌國生產的火槍。
昌國火槍的威力在一次次實戰中得到了檢驗,無論是平定朝鮮人的叛亂,還是打擊越境劫掠的東遼官兵,火槍都發揮了極大的威力,在全殲敵人的同時,己方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正因為有了此等利器,朝鮮動蕩的局麵才快速平定下來,麵對張天端刮地三尺的掠奪,朝鮮士大夫、百姓隻好捏著鼻子認裁。張天端身邊有一百零八天官,都曾是大周舉人出身,他們當然知道不應當擾民,但是朝鮮人民風彪悍,在出現了無數次持械攻擊光明教軍及天官之後,他們便聽取了張天端的建議,先以嚴刑厲法打服這些朝鮮人,然後再逐漸給他們以希望和甜頭。果然,鎮壓之後,一個個甜棗遞了過去,這些朝鮮人知道了隻要安心替張天端賣命,便可保障生命和基本的生活,若是反抗,便沒有活路,朝鮮局麵正一天天地向好的方向發展。
張天端、張茹一行到了密州之後,早有光明聖教密州分壇壇主為其準確好了馬匹、車輛,此行上京,張天端準備了大量的朝鮮及遼東特產,至於金銀之物,反倒隻備了一些零用,如今昌國與朝鮮、耽羅進行貿易已大多使用昌國銀行發行的銀票,由於昌國沈氏集團在朝鮮、耽羅主要城市都設置了銀行網點,用鋼筋混凝土澆築了金庫,並專門安排了士兵持槍進行保護。安全可靠的兌換方式,不僅讓與昌國有貿易往來的行商逐漸接受了銀票這種方式,基至連當地的坐商和普通百姓也開始使用小額的銀票,隻有在去大周其它州府交易或旅行之時,才會隨身攜帶真金白銀。
密州光明聖教分壇的壇主提供的馬車使用了昌國最新款式的軸承和竹製車輪,無論速度還是穩定性都較傳統的馬車強了許多,但與騎馬相比,速度還是慢了一些。時近臘月,京東東路頗不太平,張天端、張茹兩人便壓慢速度,與車隊一起行進。一路無事,到了京東西路兗州地界,終於有不開眼的山賊召集了數百人馬攔住了道路,顯然是一路尾隨的探子見張天端一行人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而離京城越近,便越難行事,所以幾個山寨便聯合起來,想一口氣吃掉張天端這條大魚。
這些山賊中,連個一般的江湖高手都沒有,更不要提什麽補元境界。張天端、張茹二人壓住陣腳,以防山賊暗中偷襲,手下隨行的四名天將象是猛虎下山一般衝入敵陣,也不動用補元境界的修為,隻是用拳頭、腿腳,與手持兵刃的山賊打到一處。這些天將手下的士兵自從裝備火槍之後,無往不利,他們反而沒有動手的機會,如今聖主在旁邊看著,他們豈能不賣力。隻用了不到一刻鍾,四名天將便將山賊的前鋒打散。
等到山賊知道不能硬拚,開始放箭之時,護衛車隊的士兵們終於不用在做旁觀者,瞄準那些弓箭手,一槍一個,打倒在地。等到槍聲響起,山賊們才知道碰到了他們前從未見的硬石頭,紛紛大叫著扯呼,一眨眼工夫,便跑的幹幹淨淨,隻有四個穿著稍微齊整一些的領頭之人,被四個天將一人捉了一個,提了回來。
待天將們向張天端行禮稟報之時,這四個山寨的寨主頭領,才知道這個不起眼的車隊,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光明聖教教主的大駕,他們知道捅了馬蜂窩,連忙跪下,磕頭求饒。張天端一盤問,才知道,這些人乃是被朝廷新法所迫,不得不入草為寇,雖有心前往昌國投奔昌國沈氏,但拖家帶口,缺少盤纏,這才不得已攔路搶劫。
張天端聽到這幫山賊居然與昌國沈氏有了牽連,不敢大意,便仔細詢問起來。
“你們身處京東西路,如何知道昌國沈氏?”
“回聖主爺爺,小人實乃沂州人士,京東東路乃是光明聖教的勢力範圍,收些買路財還行,若是做大買賣,豈敢在京東東路造次,那不是給光明聖教的叔叔伯伯們添亂嗎?”
“哦,你們專門跑到京東西路來打劫?”
寨主想到為了這次打劫,花費掉的代價及死掉的弟兄,便覺得肉痛,但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稱是。
“你們既然是沂州人士,為何不去密州,反而舍近取選,前往昌國?”
“聖主爺爺,密州雖然有聖教的軍隊,但執行的也是朝廷的新法,既使有聖教的幫襯,隻比其它州縣略好而已,哪裏比得上昌國。隻要到了昌國,十八歲以上、六十五歲以下的壯勞力,不分男女,隻要肯出一把力,不偷奸耍滑,都能被安排一個差使,每月有月錢拿,那是什麽樣的好生活。”說完還情不自禁地咋咋嘴,渾然忘了自己身為階下囚的身份。
“昌國沈氏也未必有你說的那麽好,這些消息從哪裏得來?若是屬實,那豈不是天下的百姓都會去昌國討生活?!”張天端試探道。
“朝廷新法嚴禁人口流行,若不是欠下朝廷青苗錢,在本鄉本土活不下去,誰又敢幹冒國法,逃往昌國?至於昌國的好壞,小人也是聽本村的劉阿鬥所說,他兩年前便去了昌國,他信中所言,斷不會是虛言。”
張天端點了點頭,拿出隨身攜帶的鋼筆當即寫了一封書信,然後取出十兩銀子,遞給這個寨主。“這些銀兩,你拿去,將死去的兄弟葬了。多餘的錢,我不能給你們,但是我可以給你一條出路。持這封書信,找到密州光明聖教的分壇,他們自然會安排車輛、船隻,將你們送到昌國。”
幾個寨主聽了以後大喜,連連磕頭,揣好信件,便去招呼嘍羅們過來收埋屍體。
張天端一行過了兗州,前麵便是寬敞的官道和密集的驛站,已不會遇到大規模的劫匪,張天端、張茹二人留著四個天將護送車隊,騎著快馬先行一步,希望能早一天到達京城。
張天端已從沈方的來信中得知,將會有重要的任務與其商量,信中雖然沒有明言,但他知道隻可能是北遼、日本、太東洲三個方向,不管是哪個方向都是建功立業、立下不世功勳的極佳時機。張天端身為修道之人,對這些世間的榮辱已看淡了許多,但是天師道曆來有入世拯救蒼生的傳統,如今恰逢明主,而且還是自己的女婿,天師道多年以來的夙願在自己身上可以實現,總算沒有辜負老天師對他的期望。
而張茹離京城每近一步,心情便愈加激動。她是以與姐三見麵的借口,纏著張天端將她帶上,一同前往京城,但張天端、付蕙娘的笑意,讓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瞞不過父母。張天端與沈括為他們訂下的婚約乃是明年開春,這次前往京城,如果沒有意外,便會與意中人長相廝守,再不分離,便是純元子在京城擔任國師之位,也不能阻擋她。
張天端、張茹各懷心思縱馬急馳在宋州的官道之上,快馬加鞭,隻需一日便可到達京城,而此時沈方已沿著牛行街,一路飛簷走壁,已來到了開封城東門新曹門。東京開封此時有十六個城門,東邊有新曹門、新宋門和兩個水門東水門、東水北門。時已嚴冬,水門已經關閉,昆侖派負責坐鎮新曹門和新宋門的乃是純元子的三徒弟元青子。元青子在純元子的七大弟子中,年齡排在第五位,因為自幼拜入昆侖紫霄宮門下,甚得純元子寵愛,三十餘年的修練,元青子習得一身好武藝,單論武功修為在昆侖七子中僅次於元木子。
元木子被沈方偷襲得手,在昆侖派看來實乃奇恥大辱。昆侖七子皆為換元境界高手,他們深知在換元境界的比拚當中,勝負往往在一念之間,元木子闖蕩江湖多年,卻在京城著了沈方的道,實在是因為沈方太過奸滑,雖然年僅十六歲,但處事異常狠辣、果決,讓這些認定沈方乃是紈絝子弟的昆侖道士防不勝防。但若是真刀真槍的較量,即使沈方已達到換元境界巔峰的修為,但龍虎山的功法如何能比得上昆侖派的博大精深。那所謂的《太上老君養生功》在昆侖山也隻是入門弟子才修練的內功,而什麽龍虎山長拳更是大周武林人士最粗淺的入門功夫,隻論招式,隻怕昆侖山紫霄觀的三代弟子也可以輕易將沈方戲耍。
雖然純元子一再喝令眾弟子莫要輕敵,但這六大弟子報仇心切,無不認為沈方勝之不武,真實實力並沒有那麽可怕,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沈方一直避而不見,連沈方的修為,這些大弟子們也心存了疑問,畢竟所謂修為,隻是對一個人氣息的判斷,在江湖生死格鬥之中,也會偶爾出現對修為探查不準的情況,況且,以沈方的狡詐,便是提前動用秘術掩飾自己的真實修為,也未可知。
元青子忙活了一夜,有些困乏,便盤坐在新曹門的門樓裏,閉目養神,正在他神遊萬裏,氣息穩定悠長之際,忽然修行人的警覺使其悚然一驚,他睜開眼睛,隻見自己的幾個親傳弟子氣急敗壞地跑了進來。
“師父,那沈方來了。”
元青子大喜,“快截住他,給掌教仙師發訊號。”
“不用那麽麻煩,我是來找你的。”沈方笑嘻嘻地出現在門樓門口。元青子迎著光亮,看不清楚沈方的眉眼,便忍不住眯上眼睛,正在這時,沈方飛身上前,一個箭步衝拳直擊過來。元青子順勢一擋,身體便不由自主,將身下的床塌震的稀爛,砸在門樓的青石磚壁之上,幸虧他剛才一直處於警戒狀態,內力自行保護了心脈,才沒有受到更重的傷害。
元青子翻身躍起,拔出手中長劍,二話不說向沈方刺來。
沈方見一擊沒有得手,也覺得有些意外,但此時也不是細究之時,他施展了輕功,在門樓之中隨意飄轉,根本沒有什麽章法,但同時也絕了元青子封死自己退路的打算。
元青子使出昆侖絕技《追雲十三劍》,但卻象刺到了棉花之上,沈方的輕功屬於那種大路貨色,雖然能看出江湖名技《登天縱》的影子,但在昆侖派的眼裏,也是稀鬆平常的武技。但就是這普普通通的輕功,卻讓元青子有一種有勁兒使不出來的感覺。
沈方雖然與強敵較量不多,但畢竟見識極廣,對於後世的跆拳道、截拳道、空手道、柔術、無限製格鬥都略有所知,加上他前世為科學家,極喜歡鑽研這些武技拳法背後的原理,所以他的眼界已遠超過這個時代,象元青子這種料敵於先,後發先至的武技,雖然在這個時代能冠絕一時,但在他看來,也如花拳繡腿一般,真正決定勝負,隻需一招足矣,何需如此費力。
一招不敵,便是實力不濟,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沈方借助天時地利的一擊,本身就有先聲奪人,撞運氣的成份,並沒有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而他之所以與元青子纏鬥起來,也隻是想看看昆侖派有什麽絕學,以方便對付其它昆侖弟子,當元青子招式使老之時,便是他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