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先聲奪人兩路出擊
“老婆子,別逼他,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快去泡茶,今天我請假來是辦正事兒,別讓小乙兄弟久等。”
張金慶的妻子應了一聲,趕緊去燒水,名叫小乙的士兵則在院子裏麵與張展鵬閑聊起來。
“小乙哥,你這把槍打的準嗎?”
“準啊,百步以內,百發百中。”小乙摸著手中的步槍,開心地說。
“能讓我摸一下嗎?”張展鵬壯著膽子問道。
“那可不行!”小乙警覺起來,仔細看了張展鵬一眼,“等你有了槍就知道了,槍是我們的第二條命,是絕不能讓別人碰的。”
張展鵬重重地點了點頭。
片刻功夫,張金慶的妻子泡好了茶水,將玻璃茶杯遞給小乙,小乙道了一聲謝,將茶杯放到院子裏的藤桌上麵,繼續和張展鵬攀談。小乙歸李老黑直接管理,如果他提出請求,自然也可以隨李老黑一起遠征呂宋,他現在倒要問問張展鵬有什麽打算,如果自己決定去呂宋,兩人也好有個照應,張展鵬見小乙對呂宋也感興趣,難得遇到一個有共同愛好的人,便侃侃而談,哪裏還有剛才的畏懼神色。
張金慶則在裏屋與妻子竊竊私語。
“老婆子,咱們還有多少存錢?”
“九百二十貫。”
“哎,還是太少了!”
“你是這個月才開始按七十貫發月錢,也是你去念學堂之後,咱們多了一些外快,要是隻憑原來的月錢,頂多能存下五百貫。這一家人吃喝,這一院房子、物什都得花錢!”
“可是現在就需要錢啊!”
“九百貫還不夠?”
“不夠,至少也得有五千貫。”
“殺千刀的,你是在外麵欠人家賭債了,還是養了一房狐狸精,怎麽需要這麽多錢?!”
“老婆子,小聲點,你這嗓門,兩個院子之外都能聽到!”張金慶的妻子趕緊捂住嘴,張金慶神秘兮兮地說,“二公子開恩,允許我們買各自工坊的股份,我們這二十個大工,可以購買總共十萬貫的股票,每個人平均可以買五千貫,我現在是大匠,最多可以買一萬貫的股票。”
“一萬貫?沒有!隻有八百貫,得留下一百貫給老大娶老婆。”
“那我隻好借嘍!”
“借?和誰借,街坊鄰居還屬我們家條件好。”
“和二公子借,借一萬貫,一年的利息隻有兩千貫。”
“二千貫?!”張金慶的妻子叫出聲來。“你一個月賺七十貫,一年才賺八百四十貫,連還利息都不夠,二公子他已經那麽有錢了,還想從我們手裏克扣錢!”
“住嘴!”張金慶趕緊捂住妻子的嘴,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二公子的閑話也是你隨便議論的。這錢沒有人逼著我去貸,這個利息已經很低,朝廷的青苗法,每半年就得二分利息,二公子要的利息比朝廷低一倍以上。而且可以隻還利息,本金也可以隨時還。”
“這些還不是主要的,如果賺不來錢,貸款又有何用?以我們工坊改製的昌國工藝品總公司來說,隻一年的利潤便有二百萬貫。”
“什麽能賺這麽多錢?就衝你做的那幾塊手表?!”
“老婆子,不要小瞧你老公,我做的手表,就連二公子都舍不得戴在手上,就是王匠首也隻在重要的場合才會戴。”
張金慶的妻子撇撇嘴,但她神色之間滿是對張金慶的信任。
“手表過於精貴,現在是有市無價,一塊表就是上千貫也有大把的人想買。李團長、金團長,你知道吧!他們兩個都拜托我給他們做手表,一塊表出到了一萬貫。但是我們三個人製作的手表全部交給了二公子,存在了沈家的庫房,根本不可能流出去。”
“工藝品總公司主要還是銷售座鍾、自行車、三輪車、眼鏡、放大鏡、水銀鏡、還有鋼筆、鉛筆之類的小東西。”
“那麽買一萬貫的股票,一年便能賺回來兩萬貫?”
“正是如此!”
“二公子莫不是瘋了?怎會有如此好心!”
張金慶急得跳腳,“和你說過了,別議論二公子。這工藝品總公司若是真要認真估價,能估一千萬都不止,二公子擺明是想讓大工、工人們都成為股頭,這樣幹起活來更賣力。大工限購五千貫、大匠限購一萬貫,而普通的工人最多也隻能買五百貫。”
“既然如此,這九百貫你就都拿去吧,我倒要看看這一年能賺多少錢。”張金慶的妻子從房頭的壓箱底的包裹中取出一百貫銀票六張,五十貫銀票六張,全部遞給了張金慶。
張金慶和小乙來到王壽光府邸前院的辦事廳時,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半。房間裏麵擠滿了拿著銀票買股票的工人,有一個桌子專門為大工辦理業務,此時,一個大工簽了貸款協議,借了四千兩的銀票,然後加上自己的一千兩銀票,湊夠五千兩銀票,買下了自己可以買到的最大份額。這名大工和張金慶打了招呼後,便在一個士兵的護衛下離開了辦事廳。
張金慶作為如今沈氏集團內部有數的幾個大匠,自然為沈氏集團的管事所熟知。
戴著近視鏡的李管事與張金慶早就認識,見張金慶走了過來,連忙起身打招呼。“張大匠,好久不見。”
“李管事,最近一向可好?!”
“你也看到了,忙得團團轉,張大匠此次前來,可是來購買你們公司的股票。”
“正是!我想買一萬股。”
“張大匠,你們公司的股票也是緊俏貨,沒有一個大工放棄自己的份額,截止目前,十五個大工全部買的是五千股,所以你們大匠暫時也隻能購買五千股。”
這也是張金慶意料中之事,他便問道,“我手上銀票不夠,不知道能夠貸多少款。”
“二公子和王總定下的規矩,大匠可以貸一萬貫。”
張金慶盤算了一下,問道,“現在還有哪家公司的股票可以買?”
“沈氏玻璃、沈氏航運、沈氏太東這三家公司供大工、大匠的購買的股票還有空額,但也得等一個月期限到了以後,才能對其它公司的大工、大匠開放購買。現下,沈氏電力和沈氏動力,這兩家公司的股票買的人很少,王總安排敞開銷售。張大匠一樣可以買最多一萬股。”
張金慶略有些失望,這兩家公司他當然清楚,乃是二公子力主成立的公司,現在別說工人,連工廠都還沒有,電動機、蒸汽機什麽時候開發出來都還不知道。隻怕貸款買上,便會白出利息。但是這畢竟是二公子看好的項目,而五千股工藝品公司的股票,一年能賺上萬貫,足以支付利息,並還清部分貸款。
“李管事,我貸一萬貫,然後買五千股工藝品,三千股電力公司,兩千九百股動力公司。”
李管事一愣,詢問沈氏電力總公司和沈氏動力總公司的大工很多,真正出錢買的卻極少,他笑了笑說,“張大匠好魄力!”
象張金慶這樣的場景,這些天每天都在辦事廳上演。十三家對大匠、大工、工人放開購買股票的公司,如果在一個月後,還有股票未被購買,才會在昌國麵向集團內部其它公司的員工甚至集團之外的投資者開放現錢購買。不過如今沈氏集團各公司都有或多或少的利潤回報,隻要簡單地算賬,工人們便能知道這是沈氏集團給工人的福利,極少有人浪費這樣的機會。
大工們可以購買的總股本高達四百萬,絕大多數大工隻有不到一千貫的流動資產,既使從沈氏集團貸款,每個大工也隻能借到五千貫。連上大匠一萬貫的借款,所有大工的借款不過百萬貫。這三百萬的差額,便成為擁有閑散資本的股本們通過借貸培育自己勢力的最佳手段。特別是邱高傑、胡喜兒、金樾三人原本就有雄厚的資金,本次購買自家公司股票時,受到上限百萬貫的限製,手頭上的資金正好可以借給手下熟悉的大工、大匠。
工人們可以購買的總股本也有四百萬貫,如果每一個工人都按最多五百貫進行購買,那麽也將隻能有八千人購買上股票,而現在不算招募來的士兵及員工家屬,沈氏集團的工人也有近兩萬人。隻有四成人可以購買到股票,這種緊迫感,讓所有的工人都行動起來,未來這一個月,辦事廳擁擠狀態將成為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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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吉十九年九月二十九,在陽光的照射下,海麵波光粼粼,海鷗在蔚藍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十艘四千料的巨舟在海麵上排成一列,巨舟上麵披紅掛彩,為首的巨舟上麵還擔起一個花房,裝點著來自大周各地的珍稀綠植;十艘船上各有一隊吹鼓藝人,一路上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兩千名海軍士兵除了黃興島和浪崗還留了一隊士兵外,絕大部分士兵都充當了迎娶護衛。沈氏集團的股東們,除了在杭州的沈披、沈括,在京城的沈衝,在去往京城路途之上的王孝錫外,全部在為首的旗艦之上簇擁著新郎官金樾。
金樾一身大紅色的吉服,看上去格外精神,李老黑在金樾旁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一臉羨慕的樣子。
船隊行至桃花島碼頭,隻有金樾等人所在的旗艦靠岸,另外九艘巨舟結成陣形遠遠地拱衛著。沈氏集團安排到桃花島的十餘個主事早將各種細節安排地極為周到,從碼頭到馮蘅所居住的島主府之間早已鋪好了水泥路麵。十輛裝飾奢華的四輪車,由二十名身裝軍服的強壯士兵駕駛,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便來到島主府。
沈蕙和沈德兩人坐在第一輛車,他們遠遠地便看到馮蘅披著紅蓋頭站在島主府的門口,而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也穿著喜慶的衣服。
“哇!這個小妹妹真可愛!”沈德一眼就看到了馮蘅的女兒黃蓉。
沈蕙敲了一下沈德的頭,“五弟,別人都看著我們呢,別亂說話!”
“那你還打我!”沈德委屈地說道。
黃蓉看到第一輛花車上有一對少男少女,也感到有些好奇,忽閃著大眼睛盯著兩人看個不停,看到沈蕙突然打了沈德一下,她禁不住笑出聲來。
沈方和王壽光父女坐在第三輛花車之上,跟隨著金樾的主車。
等所有的賓客全部下車之後,就在島主府之前,由沈氏集團安排的司儀主持了勝大的婚禮盛典,然後眾人上車,繞著桃花島轉了一圈,帶著三十六車嫁妝上船回昌國。
桃花島的慶典將持續三天,而婚禮的重頭戲,將在昌國舉辦。
中午十二點整,昌國縣南門舉行了隆重的入城儀式,沿路設置了幾十輛花車,上麵有來自是明州、杭州的雜耍藝人表演著各種把戲、雜技,無數昌國百姓守在寬達三丈的水泥道路兩邊,等著觀看鼎鼎大名的“黃夫人”的風采。
金樾為昌國百姓熟知也是因為九月初的昌國之戰。金樾帶領海軍兵不血刃降服“黃夫人”所率領的艦隊,收抱得美人歸,不知讓多少將“黃夫人”奉如神靈的漁民驚訝不已。起初還有一些人認為此乃“黃夫人”的緩兵之計,但隨著沈氏產業對桃花島的完全接管,所有的猜測便失去了意義。
納征六禮,金樾每一步都力求完美,迎親之禮更是出動了整個海軍的力量,並有沈方、王壽光等昌國頭麵人物助陣,僅銀錢一項便動用了近萬貫,可謂近些年沈方等人參加過的最隆重的婚禮,遠超兩年前沈括迎娶張宛娘時的盛況。
金樾、馮蘅兩人的花車在昌國縣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到金樾位於昌國縣繁華位置的三進宅院。
拜過天地、夫妻對拜之後,司儀高喊禮成,忙活了大半個月的金樾終於在眾人的見證下修成正果。
馮蘅進入後院換了一身吉服回來向各位來賓敬酒,第一個禮敬的便是沈方。
“二公子,馮蘅此生遇見的奇人甚多,但二公子乃是小女子所識最特別的一位。”馮蘅俏臉略有些微紅,“這杯酒,一是敬二公子為昌國百姓帶來百年未遇的和平景象;二是敬二公子對桃花島島民的妥善安置;這第三個理由,便是感謝二公子為我夫妻二人牽上紅線。”
沈方接過酒杯,一飲而進,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
“金總,金夫人,如今大事已成,沈氏集團拓展海外影響力就全靠賢伉儷的本事了,這個禮物雖然並不貴重,但卻是這世上唯一的一對,願你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金樾滿懷期待地打開錦盒,果然是他期待已久手表,而且是一大一小共兩隻。這表盤大一些的手表,王壽光便擁有一塊,可是這表盤小一些的手表,隻怕便是這世上第一塊女人專用的手表了。
金樾接過手表,為馮蘅戴到手腕之上,潔白如玉的手腕配上紅色的皮質表帶,顯得特別的別致,這手表與手鐲相比便象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金樾為自己戴上手表後,向沈方敬了一個軍禮,“金樾蒙二公子賞識,得以統兵打仗,這才有機會與馮家小娘子結為夫妻,今後,我金樾便是二公子的一把槍,二公子讓打哪裏,我便打哪裏。”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談這些,你和金夫人繼續敬酒吧!”沈方微笑道。
等金樾、馮蘅兩人離開主桌,向下一桌敬酒後,李老黑便湊了上來。
“二公子,我老黑可沒有再取個漂亮小娘子的運氣,但是這手表卻不能少了我一塊。”
“早為你準備好了,但今天卻不合適,明日午後來我府上取。”
“還是二公子懂我老黑!”李老黑這才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