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動能與勢能轉換
沈氏集團殖民地代表大會結束之後，各島島主趕緊回去召集原來的居民進行人員分配，並安排連夜將那些小船上的物品倒騰到大船之上。昌國海域排名前八的島主分別擔任台灣四城市台北、新竹、台中、高雄的市長，及呂宋四城市拉瓦格、達古潘、蘇比克、宿務的市長。雖然他們人還在昌國，但是無形中已經拉遠了距離，形成了兩個小團體，而分配到這些城市的其它島嶼的島主此時便圍繞在各自未來市長的身邊，溝通感情，商量對策。
隻有那些分配到馬尼拉和達沃的島主，雖然知道這兩個地方是未來沈氏集團重點發展的殖民點，但穆承默、張展鵬兩人乃是沈氏集團派出的市長，不知是何脾性，倒是不如跟隨原來這些八大島主，也能有個照應，這些島主一個個愁眉苦臉，不由得聚在一起，長籲短歎，感慨自己的命運。
沈方的營帳之中依然燈火通明。
沈方與王壽光等人走到營帳之外，迎著海風，呼吸著新鮮空氣，看著滿天星鬥仿佛象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整片海域籠在其中。幾人說笑了一會兒，便返回營帳繼續討論殖民地的事務，此時在場的便隻有沈方、王壽光等五人。
營帳之中已擺下一個書案，上麵擺著兩幅地圖，分別描繪著台灣及呂宋的大體輪廓，是沈方命人以前些日子所繪製的世界地圖為依據，等比例放大的草圖。
台灣地圖之上已標明了台北、新竹、台中、高雄四城市的坐標，沈方看了一會兒這些熟悉的地名，緩緩說道，“劉總督，這台灣島離昌國很近，甚至比泉州還要近，風向順了，三五天即可往來。台灣島的地形東高西低，島的西麵盡是良田，足以養活數百萬人。你到了台灣之後，對在此地生活的大周漁民好生寬慰，最好令其主動加入我們沈氏集團，若是不願意加入沈氏集團，也不可用強，隻要他們不主動惹事，便無需驅離。”
“近幾年經營好台北、新竹、台中、高雄四座城市及其附近據點即可，留下一部分人負責建設家園，另外選一部分人跟隨李總督、金總督前往呂宋，捉拿一些呂宋海盜或原住民充當佃戶。”
劉四笑道，“二公子放心，此圖我已了然如心，明年此時，我必然會建成四座堅城，讓此四城成為沈氏集團連接呂宋及南洋的紐帶。”
沈方笑了笑，沒有接話，將台灣地圖放在一邊，將呂宋地圖取了過來。
“李總督、金總督，這呂宋地圖並不準確，呂宋有幾千個島嶼，我在前世的記憶中關於這呂宋能記得的城市也不多。這裏提出來的幾個殖民點，都是能記住坐標的港口，詳細的海圖，還需要你們去勘測。金總督你的任務是勘測出各島嶼的大致輪廓，而李總督你的任務，則是繪製這各島的詳細地圖。呂宋的麵積約有台灣麵積的八倍，所以其工作量非常巨大，隻怕用十幾年也不一定能做完。”
“二公子放心，呂宋今後就是我的家，我會把呂宋這片海域搞清楚，讓呂宋成為沈氏集團的後花園。”
“我介紹一下呂宋的基本情況，呂宋北有呂宋島、南有棉蘭老島，中間是維薩亞群島。這三個區域分別以馬尼拉、達沃、宿務為核心。咱們先說呂宋島，呂宋島離台灣島很近，其中拉瓦格位於呂宋島的北端，坐標為西經1.6度，北緯18.2度（注：此處東西經皆是以昌國為參考標準，下同），離高雄不過265海裏，海況熟悉後不過兩三日便可以往來。”
“達古潘位於呂宋島的中部，坐標為西經1.9度，北緯16度，離拉瓦格不過135海裏，此地如地圖所示，在此地的北部有一巨大的海灣，可以停泊大型商船。”
“蘇比克位於呂宋島的中部，坐標為西經2度，北緯14.9度，離達古潘的直線距離不過260餘裏，此地有一天然海灣，就叫它蘇比克灣，這裏可以做昌國海軍的軍港。沿著海灣今後可以建不少城市，以造船和遠航貿易為主。”
“馬尼拉位於呂宋島的中部，坐標為西經1.2度，北緯14.6度，離達古潘的直線距離不過300餘裏，此地有一大型海灣，就叫它馬尼拉灣，這裏可以發展成為呂宋的首府。馬尼拉至達古潘之間全部是可以耕種的良田，足以養活數百萬人，馬尼拉也將是呂宋最重要的港口。”
“呂宋島的南邊有一座大島，名字叫做民都洛島，卡拉潘位於此島的東北部，坐標為西經1度，北緯13.4度。”
“民都洛島的南邊有一座大島，名字叫做班乃島，羅哈斯位於此島的北部，坐標為東經0.5度，北緯11.5度。”
“班乃島的東南有一座大島，名字叫萊特島；萊特島的東南有一座大島，名字叫宿務島，宿務位於此島的南部，坐標為東經1.7度，北緯10.3度。宿務以西三十餘裏地，有一大片銅礦，價值數億貫。李老黑，你也不用樂，那些礦以沈氏集團現在的能力還沒有辦法大規模開采，這宿務島上礦藏甚多，你好生為沈氏集團看管起來。”
李老黑咧開嘴笑道，“二公子，你放心，這宿務島管叫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宿務島的東南有一座大島，名字叫保和島；保和島的南麵便是呂宋最南端的大島，棉蘭老島，達沃位於此島的中部，坐標為東經3.4度，北緯7.1度。達沃的南邊有一個大型海灣，叫做達沃灣。達沃灣往東是茫茫無際的太平洋，往東9100海裏便是太東洲的中心城市巴拿馬城。達沃未來也將是沈氏集團太東洲船隊出發和歸來的港口。”
“達沃東南方向630海裏的這座大島，乃是太平洋中最大的島，名叫巴布亞島，這座島的最高峰查亞峰，坐標為東經15度，南緯4.1度，高達1500丈，峰頂終年冰雪覆蓋。查亞峰西邊十幾裏地之外乃是世界上最大的金礦，同時也第三大的銅礦，裏麵隻黃金便有四百餘萬兩，還有白銀上千萬兩，黃銅上億斤。”
王壽光等人的呼吸急促起來，沈方笑了笑，“可惜以沈氏集團現在的能力，這個金礦目前還沒有能力開采。巴布亞島以南100海裏便是太南洲，太南洲並沒有太東洲那麽豐富的物產，所以沈氏集團首先開拓太東洲，但是太南洲有世界上最大的鐵礦，足夠滿足大周數百年的使用，等我們的遠洋輪船建設起來，便可以將此地的鐵礦源源不斷地運往大周。”
“二公子，你幹脆別去京城，和我們一起去台灣、呂宋吧。”李老黑急道，“我們現在要人有人，要槍有槍，有地盤有地盤，何必再去看官家的臉色，不如就在呂宋自立為王，將呂宋、巴布亞、太南洲、太東洲經營好，便是幾十個大周也比不上我們。”
如今在場之人都是沈氏集團的核心人物，他們知道沈方和沈括不同，絕不是迂腐之人，而且以沈方種種作派，早有自立為王之心，隻是礙於條件不成熟，才不得不與朝廷虛與委蛇。
沈方笑了起來，“跑到海外稱王稱霸有什麽意思。以現在昌國的武力，無論打什麽樣的軍隊全是平推過去，無人能擋，如果我想現在當皇帝，估計也不是什麽難事。老黑，你別激動。”沈方看到李老黑興奮的就要跳起來，連忙說道，“可是我想做的還不僅僅是當皇帝，而是征服整個世界，讓華夏文明傳播到世界各地，如果有了這個目標，就憑我們現在的人手和步槍還遠遠不夠。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最富庶的地方就是大周，我願意用幾年的時間，逐漸地改造大周，讓大周的百姓接受沈家，接愛新科技，雖然慢一點，但卻更加穩固。有了足夠的人口，便可以在全世界進行人口的大遷徙，讓華夏文明的種子灑向全世界，這個世界必將迎來一個沒有戰爭，人人可以實現溫飽，人人有事做的新時代。”
這是沈方第一次和王壽光等人談他的遠大理想，有了指點江山，介紹呂宋、巴布亞、太南洲等地資源的鋪墊，王壽光等人也不覺得突然，隻是盼著這一天早些到來，他們便可以在沈方的帶領下，去征服整個世界。他們每個人都見過世界地圖，太西洲、歐洲那些隻在傳說中聽到過的地名，此時也並非遙不可及。
“二公子，我李老黑願奉你為主，在呂宋打造一支強大的軍隊，隨時準備征服新的大陸。”李老黑鄭重地將右手放到左胸之上，行了一個軍禮。
“二公子，我金樾願奉你為主，無論太東洲還是大周，隻要你一句話，我必全力以赴，縱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金樾也趕緊表示忠誠。
“二公子，老朽雖然不才，但也願意奉你為主，為你將台灣經營好，讓昌國的發展再無後顧之憂。”劉四並不老，剛五十出頭，但卻是這些人中年齡最長之人。
王壽光有些尷尬地望著沈方，沈方是他名義上的女婿，他也早就知道沈方的誌向遠大，但是奉沈方為主之類的話，他還是說不出口。
沈方趕緊打圓場道，“嶽丈大人，你就不必說了，你我翁婿二人，早已不分彼此，今後我若登基為帝，可兒便是皇後。”
王壽光聞言大喜，便要下跪，沈方連忙扶好，劉四、李老黑、金樾三人用羨慕的眼光看向王壽光，連聲恭喜。自古以來，皇後一族便是朝廷之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僅次於皇帝一族，雖然沈方此時並未稱帝，但在這些人眼裏，能帶領昌國征服台灣、呂宋，乃至太東洲之人，已經是實至名歸的帝王。
“你們都是沈氏集團最核心的元老，在這廟子湖島，山高皇帝遠，我們言語便隨便了一些，但出了廟子湖島，大家還需要低調。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是近一段時期我們的宗旨。”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王壽光等人聽到這幾個字，頓時覺得茅塞頓開，似乎理解了沈方為何會一再擴充自己的實力，甚至不惜將唯一的海軍派往太東洲去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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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吉十九年十一月初五，上午九時整。
廟子湖島臨時搭建的碼頭之前，已立起了一個大型祭台，一頭黃牛、一隻山羊、一頭肥豬被送上祭台，等候祭祀。
沈氏集團為這次遠征安排的祭祀儀式中，共有三個環節，首先由本次遠征軍的統帥金樾宣讀誓詞。
“自沈氏產業遷居翁山，昌國得以立縣，昌國百姓在沈家庇佑之下，無不安居樂業。上天垂青沈家，沈家二公子蒙受神啟，為沈氏帶來玻璃、水泥、火槍等物，自此之後，昌國百業興旺，萬物新生。我昌國沈氏擁有火槍利器，億萬財富，台灣、呂宋膏腴之地，卻野獸橫行、疫瘴偏地。有道是，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台灣、呂宋之地豈不是專為我昌國沈氏所設？今日，金樾受沈家二公子之命，率領五萬將士，征服台灣、呂宋等地，在此我向蒼天立誓：其一，我等雖然勢強，但決不濫殺無辜；其二，昌國沈氏物產豐富，隻與原住民交易，不強搶強換；其三，如有利益，將士、殖民地、沈氏各取三分之一。如違誓言，天地共棄之，所有將士共誅之。”
此誓詞乃沈方所寫，其重點乃是約束這些海盜，以免殺紅了眼，壞了沈氏的大事。宣誓完畢之後，沈氏集團的一個大嗓門主事，高聲大喊，“鳴槍禮！”
一百名早已在步槍之中放入火藥的親衛隊員扣動了扳機，巨大的轟鳴聲在祭台之前響起，幾頭刷洗幹淨的祭牲不安地掙紮著，旁邊的壯漢死死地按住。
“祭天地！”
主事聲音剛落，三個身穿紅衣的屠戶手中鋼刀落下，三頭祭牲的頭顱落在祭案下方的木盤之上。
“將士出征！”
十架大鼓同時響起，上萬名參加出征儀式的先遣隊員、工匠、護衛隊員、昌國陸軍、昌國海軍的代表，匯聚成數十條長龍在鼓聲中緩緩登船。
兩個小時之後，五十艘四千料的海船，數百艘二百料以上的各式船隻順著北風，駛入了東海，開始了沈氏集團的第一次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