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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純元子守株待兔

  跟隨一個老宦官進來的是四個威風凜凜的殿前禁衛,還有一名白發蒼蒼喜不自勝的老漢,正是孫老二。


  賭坊中的眾人見到宮裏來了人,而且還在這小賭坊找什麽國舅爺,不禁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想到,那個老宦官在適應了賭坊內昏暗的環境後,居然領著孫老二向孫二狗走了過來。


  這賭坊充滿了酒臭、汗臭,老宦官幾乎要把昨夜吃的酒飯吐出來,但是見到麵前落魄潦倒、麵無人色的孫二狗,還是擺出一副討好的麵孔,“恭喜國舅爺,賀喜國舅爺,孫氏已被官家封為寧妃,今日請國丈爺和國舅爺進宮敘親。”


  依大周爵製,在女子被封為嬪妃後,娘家人會被封為侯爵,不用再從事勞作,每個月到官府領取俸祿即可。隻有晉升為皇後之後,娘家人才會被稱為國丈爺、國舅爺,不過宦官們見到官家恩寵嬪妃的娘家人,也會以國丈爺、國舅爺相稱,以示巴結之意。


  孫二狗剛才極度悲憤,一心尋死,如今苦盡甘來,一頂“國舅爺”的帽子從天而降,他張大了嘴,麵無表情地盯著老宦官和老爹孫二狗,竟似傻了。


  老宦官心道不妙,若孫二狗是這樣的狀態,便沒辦法帶回去麵聖,自己這差使便辦砸,他給旁邊的孫老二說了幾句。


  孫老二也感到頭大,自己的兒子好吃懶作,嗜賭成性,但從未象這兩天一般為了賭竟然將整個家業都敗了,看他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明顯輸了個精光,好在老天爺顯靈,孫家居然能出一個皇妃,那今後便再也不用擔心一家老小的生計。


  “大郎,你妹子現在是宮裏的娘娘了。”


  孫二狗呆呆著看著孫老二,張著嘴說不上一句話來。


  孫老二無計可施,牛大寶這時看出名堂來,便諂笑著走上前來,“孫老伯,讓小侄來試一試?”


  昨天夜裏牛大寶帶著四個混混欺上門來,仗著人多勢眾,又是砸門、翻箱,又是拋出骰子來蠱惑孫二狗翻盤,孫二狗能有現在這個模樣,便有牛大寶五大半的原因。這牛大寶本是孫家此次翻身之後首先要報複之人,孫老二本不想答理牛大寶的糾纏,但如今官家召見事大,倒可讓他試一試。孫老二冷哼了一聲,後退了一步。


  牛大寶壓低聲音,“國舅爺,得罪了。”然後氣勢洶洶走到孫二狗麵前,衝著孫二狗喊道,“孫二狗!快還錢!”


  孫二狗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嘴裏啊啊啊個不停。


  牛大寶一個巴掌打到孫二狗的左臉之上,孫二狗一激之下,一口濃痰吐了出來,“媽的,你敢打我,老子現在是國舅爺!我是國舅爺了!”孫二狗恢複了氣色,先是憤怒,而後便是狂喜。


  牛大寶跪在地上,先是打了自己幾個響亮的耳光,然後將懷裏的房契及買賣文書雙手奉上,“國舅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國舅爺否極泰來,必有後福。”


  孫二狗接過這兩封文書,突然覺得剛才自尋短見的想法何等可笑,加起來不過二百餘貫,居然就把自己逼到了絕路,這個牛大寶、這個賭坊真正該死。


  孫二狗獰笑著看向賭坊目瞪口呆的眾人。賭坊老板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夥計、打手、賭徒也跪了一地,倒是那些私娼們自覺並無過錯,一個個搔首弄姿,向孫二狗狂拋媚眼。


  老宦官見孫二狗已恢複神智,趕緊輕咳一聲提醒道,“國舅爺,官家在宮裏等著呢,請回府梳洗更衣。”


  “中官大人稍候,在下片刻即好。”孫二狗向老宦官行了個禮,便扭過身來對賭坊東家道,“閆掌櫃,你和牛大寶勾結,欺瞞於我,意圖置我於死地,你說這事該怎麽了?”


  閆掌櫃從懷裏摸出一張五十貫的銀票雙手遞了過來,“國舅爺,誤會,誤會!”


  孫二狗冷哼一聲,收下銀票,“這就完了?”


  閆掌櫃疑惑地抬起頭,看了孫二狗一眼,“國舅爺,你立個章程,小人能做主的便應了。”


  “這個賭坊兩成的股份。”


  閆掌櫃連忙擺手道,“國舅爺,你饒了小人吧,這賭坊乃是樞密使秦大人的產業,小人不敢作主。”


  孫二狗啞口無言,他並非正牌國舅,無論如何也不敢招惹當朝樞密使。


  老宦官見孫二狗吃癟,有心想幫襯一把,便清了清嗓子,“放肆!秦樞密使你也敢攀扯,官家有旨,朝廷官員不得經營青樓賭坊,秦樞密使乃是朝廷重臣,豈會與這等汙穢之地有染。”


  閆掌櫃見被識破,趕緊跪下來磕頭,“中官大人息怒,小人這店鋪,卻係秦府秦管家所有,秦管家乃是小人表兄。”


  “一個奴才也敢在外麵開賭坊,國舅爺給你們的臉麵還不夠嗎?!”老宦官指著閆掌櫃的鼻子罵道。


  “是,是!小人這就寫文書。”閆掌櫃見老宦官精通這些貓膩,更擔心自己給表兄惹下大禍,趕緊應了下來,不一會賭坊兩成的轉讓文書寫好,讓坊裏的官府差人作保,這家賭坊便成了秦源府上秦管家與孫二狗共有之物。


  孫二狗將文書仔細收好,看到牛大寶還伏在地上,他想了想將牛大寶扶了起來。“大寶哥,快快請起。”


  牛大寶本來以為在劫難逃,還想著要麽逃跑,要麽求饒,沒曾想孫二狗對自己這麽客氣,一點也不象要報複的樣子。


  “大寶哥,你真是好手段!”


  “國舅爺,小人知錯了!”牛大寶看著笑咪咪的孫二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不,你誤會了!”孫二狗陰笑道,“你這套手段,很適合用在賭坊,我不管你與賭坊有沒有交聯,現在你替我幹活兒,就用這套手段,賺的錢隻怕比賭坊還多。”


  牛大寶明白了孫二狗的用意,立即直起了腰,“國舅爺,你就放心吧,保管辦的漂漂亮亮,賺來的錢,也給國舅爺準備兩成。”


  孫二狗哈哈大笑起來,用手輕輕拍了兩下牛大寶的胖臉,“大寶哥,你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是你替我幹活兒,不是我替你幹活兒。你可以留下兩成,八成歸我,你手下的弟兄由我來照應,那些被奪了家產的可憐人也需要我來接應。”孫二狗用悲天憫人般的語氣說道。


  牛大寶隻覺得心在滴血,但此刻他若不答應,隻怕今天便會住進開封府的大牢,雖然他也有幾個官府中的靠山,但那些衙役、胥吏又怎麽能鬥的過當今官家愛妃的娘家人。


  收服牛大寶之後,孫二狗嚐到了權勢的滋味,更加珍惜這次麵見官家的機會,他向閆掌櫃要了幾副灌了鉛的骰子,然後在旁邊的沈氏雜貨鋪買了幾身裏外成衣,回到自己的破舊宅院,簡單梳洗一番,便將這些新衣服全部換上,連同孫老二也換了全新的衣服,活脫脫象一個員外。


  老宦官本來也帶著兩套宮裏賞給外戚的衣服,但那衣服看上去華麗無比,但和這兩人的身份並不般配,見到孫二狗自己挑的衣服頗為得體,便也沒有堅持。


  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孫美琦能在小小年紀賣上一百貫的天價,自然美麗異於常人,身為孫美琦的胞兄,孫二狗也生著一副好皮囊,隻是因為好吃懶作,嗜好賭博所以才落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如今孫二狗梳洗幹淨,穿上嶄新的衣服,看上去儀表堂堂,倒也符合國舅爺的身份。


  老宦官暗自稱奇,將孫老二、孫二狗請上馬車,向瓊樓宮駛去。


  孫二狗的婆娘孔氏手裏拿著五十貫的銀票,欣喜不已,渾然不知一個時辰之前,自己及這所宅院已歸了牛大寶,隻是事情變化太快,如今她也成了皇親國戚,當初爹爹孔秀才因五十貫彩禮將自己許配給孫二狗,看來還真沒看錯人。


  進了延福宮,自然不可能直接去瓊樓宮見皇帝柴猛,先是去玉宇宮由宮裏年長的宮女向孫氏父子介紹宮裏的禮儀,紮騰了半個時辰,才見到了寧妃。


  孫老二、孫二狗大氣也不敢喘跪倒到寧妃麵前,“參見寧妃娘娘。”


  “爹爹,大哥,起來吧。”孫美琦雖然自幼被賣到了青樓,但是並沒有遭遇過堅辛與委屈,所以隻是對當初將自己賣掉的父親、胞兄心存不滿,並沒有懷恨在心。如今見到父親與胞兄身穿昌國生產最新款式的成衣,戰戰兢兢地麵對自己,原有的不滿也消失怠盡,此刻的淚水有一多半是因為苦盡甘來的喜悅,還有一少半卻是源自於親情。


  對於娘家,美琦雖然沒有保持聯係,但也通過天音閣的小廝打聽過,知道前兩年憑借孫老二做小本生意賺下來的銀錢,胞兄孫二狗娶了東門孔秀才家的女兒。孔秀才家裏貧困,女兒倒有幾分姿色,也識得幾個大字,平時孫老二的小店鋪便由孫老二與孔氏來打理,雖然談不上富足,但比一般的京城百姓過得好一些,而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因為當初將自己賣給天音閣換來的。


  敘了敘家常,規勸了胞兄幾句,便到了午膳時間,孫老二、孫二狗並沒有吃午飯的習慣,但今日經曆了許多事,兩人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便放開肚皮飽餐一頓。


  申時初刻,柴猛身邊的常侍前來傳旨,讓寧妃、孫老二、孫二狗前往瓊樓宮見駕。


  柴猛原本對孫老二、孫二狗並沒有抱有期待,隻是給寧妃一個麵子,以獎勵她的超常表現,如今見到孫老二老實巴交,孫二狗儀表堂堂的樣子,倒起了些許興趣,若是此二人可用,倒是可以賞個差使。


  孫二狗不務正業,每天在勾欄瓦舍鬼混,論詩文書畫一竅不通,但對於俚語小調,插科打諢倒是頗為精通,在他刻意巴結討好的情況下,把柴猛逗的哈哈大笑。


  “愛妃,你這兄長頗為有趣,若是跟沈方那個戲班,可有合適的角色?”


  美琦也覺的孫二狗表現不凡,“回稟官家,一剪梅此劇並無合適的角色,不過沈公子曾給臣妾講過其它故事,臣妾大哥或許可以勝任。”


  “孫大郎,你剛才講了不少娛樂節目,此刻可會演示?”


  “回官家,草民來時匆忙並未攜帶紙牌、麻將。”


  柴猛讓吳成取過來幾副麻將和紙牌,都是昌國沈氏進貢的上佳精品。


  孫二狗打開一副紙牌,將牌洗亂之後,讓柴猛任取一張,柴猛取出一張紅桃4,然後將這張紙牌放入紙牌之內,再次洗牌之後,將處於最上端的紙牌翻過來,是一張梅花5,原以為孫二狗已經演砸了,隻見孫二狗將紙牌一彈,那梅花5居然在柴猛眼眼子底下換成了紅桃4,這下柴猛來了興致,又讓孫二狗表演的幾次,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破綻。


  柴猛讓孫二狗教他變這個把戲,在把宦官、宮女遣退之後,孫二狗讓柴猛看到這個把戲後的細節,原來,孫二狗早將那張挑出來的牌夾在手背,彈紙牌時,手背後的牌便會覆蓋到牌麵之上,之前所有的動作全是幌子,吸引別人注意力之舉。柴猛見到竟然如此簡單,便試了幾次,雖然也能完成動作,但速度較慢,一眼便可看出破綻。


  “官家,這種小把戲需要不斷練習,乃是市井中謀生的手段,官家知道就行,不必在此浪費時間。”


  柴猛笑了笑,又命孫二狗表演了不少魔術,都是手法上的功夫,便是孫老二也沒想到,每天不務正業的孫二狗居然學會了這麽多手藝。


  隨後孫二狗向柴猛展示市井中紙牌和麻將的玩法,這些玩法傳自於昌國,但到了京城之後,形成了各式各樣的玩法,其玩法數量遠超昌國。紙牌和麻將已成為市井中最流行、最火爆娛樂工具。


  昌國沈氏雖然獻上紙牌、麻將,但玩法就那一兩種,宮中的宦官也沒有用心去學,如今孫二狗講的清楚,柴猛便意識到這兩件物什的絕妙之處。


  “沈方這腦袋是怎麽長的,此等玩藝也能想出來。”柴猛讚歎道。


  孫二狗並不知道沈方和紙牌麻將的關係,他見官家果然對這些奇技淫巧之物感興趣,便向他介紹了市井中作弊的竅門,雖然他被騙得傾家蕩產,幾乎連小命也不保,但如非他喜歡鑽研這些歪門邪道,又怎麽會陷入賭博的泥塘而無法自拔。與那些專事賭博之人相比,他自然是個菜頭,但是與官家相比,他仿佛無所不知。如何洗牌、如何投點,孫二狗講的清清楚楚,美琦和孫老二聽的隻打哈欠,柴猛卻越聽越精神。


  孫二狗見火候到了,便獻出骰子,“這幾副骰子乃是特製,可以想投幾點投幾點。”然後他給柴猛演示了其中的原理和手法,這幾副骰子遠比牛大寶給他的誘餌好用的多,便是柴猛在孫二狗的指導下,也能扔出三個六。


  柴猛大喜,直接賞了孫二狗一個侯爵的封號歸寧侯,並把內城一座閑置的府第賞給孫二狗。


  宮中上下誰還不知道,這孫家已經得勢,紛紛巴結奉承,就連吳成對待寧妃的態度也和善了三分,不象先前那麽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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