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鄭族長媳婦
張叔的動作很快,沒多一會兒就跑回家了,剛一到家張嬸就端著水盆出來道:“回來啦,趕快洗洗,飯都在灶上熱著呢。”她端著盆將盆裏的水往牆角處一倒轉身就往屋裏去。
張叔小跑的上前攔住她道:“先等會,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些人,他們說金蓮花和馮桂花朝鄭族長家去了。”他把事情與張嬸說了。
張嬸端著盆的動作一頓,看著張叔道:“那兩個惹事的去找鄭家族長幹嘛?”她想了想,哎呦一聲,“她們兩個該不會是想找丫頭的麻煩吧。”這是她唯一能猜到的,不然這個大冷天,這兩個惹事精去找鄭族長談心啊。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就匆匆趕回來了。你現在沒事吧,你去鄭族長家旁邊的鄭麗家打聽打聽,如果真的有什麽情況,你就回來告訴我,我讓梃子去鎮上通知鄭郎小子一聲。”張叔心裏著急的很,真的怕金蓮花和馮桂花這兩個婆娘幹出一些招人嫌的事情。
張嬸把手中的盆直接塞到張叔手裏,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朝廚房走去,在廚房裏拿了一條用草繩拎著的魚,又抱了一顆大白菜就往外麵去,“告訴梃子他媳婦今天晚上吃別的吧,魚和白菜我拿走了。”
張叔站在後麵看著並沒有說什麽,要去打探一些消息肯定要送點東西去才合適。
鄭族長家
鄭族長被拉出去喝小酒去了,家裏隻有鄭族長的媳婦和兒媳婦還有一個七歲大的男娃。
金蓮花被馮桂花攙扶著進了鄭族長家的院子裏,一進去就見到坐在院裏搓麻繩的鄭族長媳婦,兩個人大搖大擺的進去。
鄭族長媳婦停下手中的活,抬著頭冷哼一聲諷刺的道:“呦,這是吹了什麽風,能把鄭家狀元郎的娘給吹來了。”她看著金蓮花那一副老太君的模樣就想笑,這才哪跟哪兒呢,就把自己養成了老太君,可別到時候飛得高,摔得慘啊。
她可不喜歡金蓮花,她男人為了金蓮花幹了多少事情,她又是不知道。這外麵早就有閑言閑語了,可她每次和她男人說,她男人都說她沒有見識。說鄭家以後是要出狀元郎的,她呸,她金蓮花家要是能出狀元郎,她家就能出一個侯爺,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真的以為上了幾天的學就能當上狀元郎了。
金蓮花就當做沒有聽到,不與這沒見識的婆娘一般置氣,再說了,她來就是有求於人,不好做的讓別人拿捏她。“這不吹得東風,正巧把我吹到您家了嘛。”她說著就往前去,先是伸手拍開馮桂花攙扶她的手,然後嘻笑著對鄭族長媳婦說著。
“真的是稀奇,今天說話這麽的讓人不討厭呢。”鄭族長媳婦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她的言語中並沒有讓金蓮花臉上好看,雖然話沒有說的那麽直白。
金蓮花嘿嘿一笑,扭著腰身就往前鄭族長媳婦麵前靠了靠道:“他嬸,我們怎麽說也算是一家人,別那麽見外嘛。”她套著近乎想讓鄭族長媳婦說話別那麽的陰陽怪氣,雖然她有事求著她,現在不能對她怎麽著。但要是給她惹急了,那她可寧願直接去找鄭族長,也不再這受氣了。
就是直接找鄭族長麻煩,她才想著能不能從鄭族長婆娘這裏走一遭,畢竟鄭族長婆娘在家裏也是能說上話的,有一個向著她們的,她們後麵也好推卸責任不是。
“可別,我們可不算是一家子,該見外的還是要見外的,直說了吧,來幹嘛的。”鄭族長媳婦見金蓮花頭就疼,在這兒和她瞎認親戚她可不願意,本來她家在村裏已經說不清楚了,這金蓮花居然還大搖大擺的直接找上門了,這要不是她素質好,她早就拿東西把人給打出去了。
金蓮花見鄭族長媳婦板著臉不耐煩的樣子,她也不再繼續委曲求全了,直接從腰間掏出半碎銀子拿在手裏故意晃了晃道:“他嬸啊,我也不想來麻煩你們,可是在是沒有辦法了。”她說著開始委屈起來,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
鄭族長媳婦眼睛瞬間被金蓮花手中的半碎銀子給吸引,雙眼變得賊亮,恨不得一把將銀子奪過來揣在懷裏。
金蓮花繼續哭訴著:“眼看著我家文兒就要參加科考了,家裏實在拿不起這錢了。身為大哥的鄭郎他倒好,帶著一家全去了鎮上享福,如今還在鎮上開了一家食館每天光銀子就賺的盆滿缽滿了,我也不說什麽,就算一分錢不給我,我至今也沒有說他們一個不字。可如今實在熬不下去了,文兒他現在缺錢啊。”
“我們鄭家就盼著文兒這次高中呢,可現在連一個路費都拿不出來,你說,我這個做娘的能不心疼著急嘛?這眼看著就要砸鍋賣鐵也要湊出文兒的路費,要不是今天文兒回來與我說一下,我還不知道那一家心狠的在鎮上做了什麽呢。”她越說越覺得傷心,哭的越發的大聲,就好像家裏死人了一樣,拚命的嚎哭。
馮桂花上前扶著金蓮花,不停地安慰著:“娘,別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我們都心疼的。”她扮演者孝順的兒媳婦,用身體支撐著金蓮花那龐大的身軀,雖然她們兩個半斤八兩,但這讓金蓮花把所有的體積都靠在她身上,她還真的有些頂不住。
鄭族長媳婦眼睛依舊盯著那半碎銀子,嘴裏卻道:“做了什麽?”她能聽到金蓮花和她裝哭說了什麽,說來說去不就是想從鄭郎那小子手裏弄錢嘛。不過她不會直接說自己聽明白了,她要繼續讓金蓮花和她說道說道,她倒要聽金蓮花能說什麽。
金蓮花一聽鄭族長媳婦有回應了,連忙道:“那一家心狠的還能做什麽,他們都喪了良心啊!他們寧願去養娘家的那幾個拖油瓶和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野孩子,都不願意養我們啊。文兒回來向我哭訴,說老大家的給她娘家的那個孩子和不知怎麽來的野孩子送到書院去讀書了,去那書院讀書可是要花很多錢的啊。
如果我們有那錢,我家文兒就能去科考了,怎麽可能還會為了這麽些錢,日日吃不好,夜夜睡不好,可憐我兒都憔悴瘦了好多,我心疼啊。也怪我沒有能力,管不著老大和老大家的,讓他們不要我們了,都怪我這個做娘的沒有給他們低聲下氣求他們,從分家至今他們都不願意施舍一點錢給我們過活,我們每天殘羹剩飯的吃個飽就不錯了。”
金蓮花哭的相當的逼真,要不是知道其中的事情,鄭族長媳婦都快要信了,就連一旁的馮桂花都對她娘歎為觀止,覺得果然還是薑老的辣。
鄭族長媳婦這個時候才把視線收回來,心裏冷哼一聲:哼,你也知道鄭郎不養你,但凡你心好一點,善待他們,他們能不養你,我可不相信。
她雖然這麽想的,可卻不能把事實說出來,她還惦記著金蓮花手中的那半碎銀子呢。嘴上說著家裏窮的都快要揭不開鍋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拿出半碎銀子,她可不信金蓮花嘴上的那一套。
金蓮花知道鄭族長媳婦在想什麽,她繼續可憐巴巴道:“這半碎銀子已經是我們全家的家當了,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您能幫我與族長說一說,讓他去幫我與老大和老大家的求求情,給我們一條活路,給我們一些錢過活,我們要的真的不多,隻想讓我兒可以順利的去參加科考。”她說的誠懇又可憐,深怕打動不到鄭族長媳婦,努力掉著眼淚,那模樣就像鄭族長媳婦在欺負她一樣。
鄭族長媳婦看著戲演的不錯的金蓮花,正要說什麽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你這婆娘又在欺負人。”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鄭族長,他的語氣中帶著一些醉意,看樣子像是喝醉了酒。可人還清醒著,屬於半醉半清醒狀態。
金蓮花見鄭族長來了,連忙收起手中的半碎銀子轉身就朝他撲過去哭道:“族長啊,你可回來了,求你幫幫我吧。”對金蓮花來說,哭鬧可是她的拿手好戲。她現在不與鄭族長解釋清楚,沒有說鄭族長媳婦沒有欺負她,也沒有說鄭族長媳婦欺負她,她就要弄得讓鄭族長自己猜想。
鄭族長見金蓮花撲上來,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她,雖然金蓮花體胖,但身為男人的他還是能接住的,他任由金蓮花靠在自己的懷裏哭訴著,聽著金蓮花撕心裂肺的哭聲,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能伸手在金蓮花的後背拍了拍。
馮桂花站在一旁看的瞠目結舌,這場景還真的隻有她家的這個老婆娘敢這麽做,要是一般人早就羞死了,哪兒還敢一直呆在別的男人懷裏。
鄭族長媳婦一身的冷氣,她氣的全身發抖的看著在她麵前你儂我儂的二人,她覺得麵前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回事,當著她的麵就這麽的不收斂了,這要是沒人的時候還得了,不早就滾上床了。她咬緊牙關,氣的握緊雙拳,說恨不得現在就上前把兩個人給拉開,然後把金蓮花給打死,她怎麽就信了金蓮花的邪,認為這要死的婆娘會給她錢。
鄭族長見金蓮花哭的那麽傷心那麽可憐就認為肯定是自己婆娘欺負了她,他挺直腰板對著自己的媳婦道:“你欺負她幹嘛啊?”他根本就沒有看清自己媳婦滿臉的怒意和即將爆發的情緒。
鄭族長媳婦原本就氣他們兩個居然當著她的麵調情,如今自己男人居然還幫著別的女人,她心裏的怒意更加的強烈,她揮手就上前將金蓮花從自己男人懷裏扯出來一把給推開。
金蓮花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沒有站穩,直接摔到在地,那一摔還真的挺嚴重的。馮桂花嚇了一跳連忙上前道:“娘,娘你沒事吧。”她上前伸手把扶起金蓮花,讓她坐在地上檢查了一番。她正好瞥見金蓮花的眼神立刻會意抬起頭對朝鄭族長媳婦道:“嬸子啊,我們就是來求你們的,你怎麽能下手那麽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