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報複未遂
翌日,男人端著早點進屋的時候,就見離開時猶在沉睡的人已蘇醒過來,正怔怔的捧著自己破爛的衣衫,努力勾著嘴角,想笑,來掩飾掉下的眼淚。
“他沒有做什麽。”
“有區別嗎?”
男人驚訝的挑了下俊眉,還以為這小女人隻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無法自拔呢,沒想到這麽快回應自己。
“新衣服在床尾,穿好後下來洗把臉吃飯。”
近似命令的口吻,但熟知男人的人就會知道,這是男人最難得的溫柔話語了。
笑語卻置若罔聞,隻專注盯著手中的衣裙碎布,仿若上頭忽然開出花來。
新衣服也不知是按照誰的口味來挑的,樣式簡單樸素,卻是從頭到尾的純白色。
笑語雖心思單純,宛若一張白紙,卻並不適合白色,不是因為膚色問題,而是她穿不出白色的仙氣飄逸,她更像一隻精靈般嬌俏靈動。
夜思影就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送她的衣服皆是最適合她的。
但即使穿不出仙氣,卻照樣顯得人幹淨純然,飄渺不足可愛有加,笑語木然看著黃銅鏡中梳妝打扮後的自己,眼神哀戚,倒有些像奔喪的。
男人坐在桌旁細致認真的擦拭長劍,毫不在乎她的磨磨蹭蹭,似乎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和她耗。反正端來的粥本就有些燙,正好需要用點時間來冷卻一會。
外頭細雨未歇,天光陰暗,連帶屋子裏亦不甚明亮,從窗外撩進的秋風帶著冷意,拂過身周,幾乎要寒到心裏去。
有一勺沒一勺的吃著碗裏的粥,入口都是苦的,笑語還是將它們吃的一滴不剩,吃過之後,總算是有了點精神,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男人:“對了,你救了我這麽多回,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能告訴我嗎?”
這個男人一直很神秘的樣子,武功高本領強,來路不明但心地還算良善,就是人太冷且渾身充滿戾氣,讓人不敢接近。
“冥漠痕。”
“啊?”
過了幾秒笑語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他的名字啊,還以為他不會告訴自己呢。
“哦,我記下了。冥……漠.……痕,謝謝你。”
聽著小女人不甚流暢卻很是認真的念著自己的名字,咬字柔軟而輕緩,冥漠痕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其實很好聽。
“你的。”
“什麽?”
“名字。”
“哦,”差點忘記名尚往來,笑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叫陌笑語。”到此為止,並沒解釋的太多,因為她覺得自己和這男人以後應不會再有交集。
“嗯,記下了。”
樂菱不知蹤影,大抵是提前去湊今天中午的流水席的熱鬧去了,笑語和冥漠痕不甚熱絡的閑聊了一會兒,就有人來請冥漠痕前去地牢一趟,說藏在地牢中真正的兩隻食人魔同夥已被挖出來,用鐵鏈捆好,就等冥漠痕過去處理了。
冥漠痕點頭應允,行至門口時,忽然回頭對笑語道:“離你白水師兄遠一點。”
“……我知道。”
冥漠痕點了點頭,這才甩上門離開了房間。
他前腳剛走,笑語就去了白水房間門前敲門。
打開門,看到是笑語時,白水似是早有所料,沒說什麽,直接將她讓了進來。
“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屋子裏的東西煥然一新,白水從不缺銀子花不是說假的,一早就讓小二張羅著全換了新的,全是他自己出的銀子,還給掌櫃的賠了不是,掌櫃的是銀子也不敢收道歉也承受不起,可白水執意堅決,不得已,才勉為其難的全部納下。
笑語被點了昏穴,自是不知曉昨晚發生了什麽,隻是頗覺新奇,猜測應該是客棧老板所作所為,原因為何,不必深究。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白水師兄用過早飯了嗎?笑語還沒吃,有點餓呢。”
故意嘟著水潤的唇撒嬌般的說著,笑語在圓桌旁轉了一圈,翩然落座。
“剛剛用過,你餓的話,我再叫……”
盡量偏離笑語遠一些的坐在床沿,白水正說著,就見笑語忽然含笑站起,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有些昏暗的房間內,那笑容自然染了幾分晦暗不明的色彩,卻更加引人遐想。
一晃神的功夫人已經到了眼前,笑語彎腰與他平視,呼吸交錯,近到能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那含著笑意望著他的杏眸,更是眼波流轉勾魂奪魄,白水暗自咽了口口水,驟然拉近的距離讓他心跳失序,不甚用力的推了推笑語的肩:“你做什麽?”
“吃飯啊,人家餓了,要白水師兄你,把我喂飽才行呐……”
柔若無骨的小手在白水的胸前打著圈,水意盈盈的杏眸始終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似要將他的眼底和思緒印滿她的身影,再也沒有餘地容得下別人。
“笑語,你……不要這樣。”
撐著馬上就要遠去的幾分神智,白水猛地推開笑語,自己在大床上猛退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嗬,玩什麽欲擒故縱呢,白水師兄,你不是三番兩次的想得到我嗎,如今我將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又在裝什麽貞節烈男!”
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況且,女人的嫵媚是與生俱來的,笑語再次趨上前去。她現下看似平靜,眼底卻隱著滔天怒火,平時不愛生氣的人一旦生氣起來,後果可是很驚人的。
一下撲跌進白水懷裏,白水下意識的接了她一把,又被燙到似的放開手去,任她趴伏在自己胸前,別過臉去,不敢看她。
笑語輕笑一聲,撫上他的下巴,在他嘴角輕輕碎吻,柔軟芳香的唇瓣攜帶著誘惑的氣息,湧進他的口鼻心肺,幽暗沉靜的房中,隻有他逐漸變得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原本就中了情蠱,經不起母蠱在身的人的一丁點撩撥,可他也知道,這樣的笑語不正常,很不正常!她故意施展的惑人模樣如同深淵,欲拉著他一同墜去,欲要和他一同被跌的粉身碎骨!
“笑語……”堂堂一個大男人,此刻被內心激烈的交戰無情的折磨著,隻得低聲哀求著身上的人能放他一馬,笑語卻聽而不聞,自顧自的將零星的火苗點在他的唇畔、下巴、頸項、喉結、鎖骨……隨著被小手扒開的衣領毫無章法的往下遊移。
“白水師兄,笑語伺候的你不舒服嗎?別急,重頭戲還在後麵呢。”
他艱難的隱忍看在笑語眼裏,不過是做戲罷了,試問,一個捂住她的口鼻將她弄昏欲行不軌的男人,會在她主動找上門後拒之門外麽?她還不知道,他的白水師兄竟是如此雙重性格的人呢。
如蛇一般隨著若有似無親吻的動作而蠕動磨蹭著,隔著薄薄衣料的兩具身體親密無間的貼合在一起,所以哪怕她有再小的動作,於白水來講都無異於在火中澆油,不知哪一瞬就會引火焚身,燃燒殆盡。
他的腦袋變得迷迷糊糊,他的眼眸變得迷離不清,他想推開這不知死活的小妖精,可在這個念頭下驅使的身體卻毫不配合,享受一般的攤展開來,任由笑語撫摸親昵。
衣帶被人摸索著煽情的解了開來,笑語扯開白水的外衫,看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諷刺一笑,視線卻不由又被另一樣物事吸引了去。
這是……
外衫裏側有可盛放東西的口袋,口袋裏露出淺褐色的一角,笑語好奇的將東西抽了出來,竟是一封信?
擅自拆別人的信總歸不好,可白水一直盡力側著頭,根本不敢看她,信還是密封的,說明白水還未來得及拆開看,她猶疑了下,還是決定打開看看。
白水自與她一別後,再次見麵就變得極其不正常了,笑語想著多了解他一些也好,說不定能找到他變得不正常的誘因,便果斷將信撕了開來。
一目十行的將信看完,除卻大部分吐露心裏話、道歉的部分,就隻有一個地方吸引了笑語的注意力——唐琬姑娘欲對白水下蠱,卻未能成功,子蠱已種在白水體中,母蠱不知去向,若白水想要除蠱,可去之遙城找她,她就住在之遙城的南城門內一處老宅內。
“蠱?原來師兄是中蠱了嗎?可是為什麽對別的姑娘無感,唯獨對我……”
大惑不解的喃喃自語著,笑語又仔細將這段話來回讀了幾遍,揣測著母蠱不知去向這句話,也就是說,白水師兄身上中的是子蠱咯?那既然他隻對自己犯渾,這母蠱,該不會……
拿下信紙,卻正好撞進一雙泛著紅光的狐狸眼中,本能的感應到危險,笑語暗道一聲不好,起身跳下床就要逃。
可白水之前給了她足夠的逃離時間她沒有珍惜,現下忍到極限已無力回天時,她又恰巧弄清了一半真相想要逃了。
但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怎跑得過身懷輕功的精健男人?
所以剛慌裏慌張的跑出兩步,就被人從背後猛抱了住,一口咬在脖子上,笑語嗷的一聲拚命掙紮起來,卻還是沒躲過被人熊抱回去摁倒在床上的厄運。
“師兄!白水師兄!你清醒一點啊你是中了蠱不是真正喜歡我快放開我啊啊啊!!!”兩手兩腳胡亂推著蹬著,皆被人輕鬆製住,僅用一隻大手就抓住了她兩隻細白的手腕,一舉舉過頭頂摁住,那急切的唇舌便沒頭沒腦的開啃著她的臉蛋脖頸耳後鎖骨,局勢一下乾坤顛倒,笑語左搖右晃的搖著頭,就是不肯讓他親到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