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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6章 點破盧四海心思的司蘭夜

  盧四海突然來司蘭夜這裏,而且還當著司蘭夜的麵,提到了南齊靖燁的事,甚至還向司蘭夜強調自己跟南齊靖燁的死沒關係,本來就讓司蘭夜覺得匪夷所思。


  眼下司蘭夜的實力大不如前,地位也大不如前,不管盧四海跟南齊靖燁的事有沒有關係,其實都沒必要特意跟司蘭夜解釋,而且司蘭夜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正是因為這些都解釋不通,所以司蘭夜越發覺得盧四海的行為不合常理。


  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司蘭夜也不會隨便發表任何意見,因為他也擔心盧四海給他設圈套。


  就在司蘭夜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耳邊響起了盧四海的輕笑聲,盧四海再度走到沙發前坐下,目光如炬地打量著司蘭夜,想了想,很快,盧四海就再度開口道,“司蘭夜,我其實知道你跟洛軒昂之間有來往,我更加知道,一開始你接近我,也隻是‘刻意為之’罷了,或者我應該說,這是你跟洛軒昂之間的密謀。”


  說起密謀二字的時候,盧四海刻意加重了語氣,眉眼之間的陰翳更是讓人無從忽視。盧四海雖然嘴角依舊帶著笑容,可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盧四海當著司蘭夜的麵,直接提到了洛軒昂,而且談及洛軒昂的時候,盧四海也是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可想而知,他已經掌握了某些實質性的證據,不然也不會這樣跟司蘭夜說了。


  司蘭夜本來還在琢磨著盧四海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非要來找他,猛不丁地聽到這樣的話,他的心也跟著一沉,一抹不祥的預感更是充斥在心間,也讓司蘭夜有些心生忐忑,但司蘭夜還是竭盡全力克製著自己,什麽話都沒說,薄唇都快要抿成一條直線了,隻是硬著頭皮,迎著盧四海那滿是探尋的目光。,

  司蘭夜當然不會親口承認,不管盧四海到底掌握了什麽線索,也不管盧四海究竟是為了何種目的而來,反正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承認跟不承認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


  司蘭夜依舊不吭聲,盧四海也沒有在意,他隻是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而後再度跟司蘭夜說道,“我知道這些,你也不用太意外,實話跟你說,司蘭夜,從一開始,我就沒有信任過你,當然更加不會信任洛軒昂,洛軒昂跟我之間的仇不共戴天,你又跟他來往過密,你覺得你的‘投誠’,我會毫無芥蒂地接受嗎?我不是傻子,你不是傻子,洛軒昂同樣也不是傻子,之所以睜隻眼閉隻眼,不過是因為當時需要跟你們虛與委蛇罷了,所以也不能拆穿,不能說破,就這樣彼此防備著相處就好。”


  盧四海倒是一個直接的人,他當著司蘭夜的麵,再度剖析起自己的內心世界來。


  當然盧四海一並也提到了洛軒昂,說起洛軒昂的時候,盧四海臉色依舊各種難看,從盧四海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跟洛軒昂之間的矛盾肯定是無法調解了。


  盧四海這話一出,司蘭夜眉頭也跟著狠狠地皺了皺,他沒辦法繼續保持沉默,隻見司蘭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抬步朝著靠窗的單人沙發椅走去,司蘭夜解開中山裝的扣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衝著他,似笑非笑的盧四海,而後嗓音清冷道,“這裏也沒有旁人,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今日一生招呼都不打,直接來我這裏,而且一來就跟我強調說,南齊靖燁的事跟你沒關係,雖然我還是有些理解不了,但眼下上麵那幫人應該也沒人會直接拿南齊靖燁開刀吧,一個早就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的人,死不死,意義其實也不大,可偏生這個時候,南齊靖燁還是出了事,既然正規的渠道,解釋沒有任何作用,那麽我就隻能走走別的‘捷徑’了,之前南齊長郡不是也出了事,到現在都還沒能蘇醒,而濉河集團的總裁鍾宏宇盡管已經被判定隻是過失傷人,可濉河集團的股價已經暴跌了,就算之後鍾宏宇可以無罪釋放,我相信濉河集團估計也元氣大傷了,所以說南齊長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那個想要對付濉河集團的人設的局,卻偏生最後是將你給拉下了水,我倒是知道,南齊長郡的事跟你沒關係,畢竟以你的手腕,你不會幹出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我也大概能夠猜到究竟是誰設計了這麽一個局,來對付你,不過南齊靖燁跟著出事,倒是也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事到如今,我也沒能琢磨明白,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地對付南齊靖燁,南齊家族不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風一吹就能倒,又何必再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呢?”


  司蘭夜也沒有再藏著掖著,他索性當著盧四海的麵,直接提到了南齊家發生的事情,當然他重點強調了濉河集團的總裁鍾宏宇,說起鍾宏宇的時候,司蘭夜的表情看上去也顯得很是耐人尋味。


  司蘭夜之前就有在調查此事,當然也知道一些內幕消息,所以司蘭夜很清楚,南齊長郡的事並不是盧四海折騰出來的,可盧四海後來的選擇也顯得很是古怪,既然自己可以調查出真相來,沒道理盧四海就不行,可盧四海卻沒有發難,也沒有想要為自己辯解的意思,就讓眾人如此誤會著,哪怕上一次在一號辦公廳,大家已經為此起了不小的衝突,盧四海依舊沒有態度激烈地反駁,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話,而後就離開了。


  司蘭夜越想越覺得盧四海這人讓他看不透,因為盧四海從來都沒有按照正常套路出過牌,無論怎麽看,司蘭夜都覺得此事不對勁。


  既然司蘭夜將話題都攤開了,盧四海也不好再否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斜倚著沙發,語出驚人道,“當你明知道這是局的時候,就沒必要再費心解釋了,因為聰明的人有很多,他們不是不清楚真相,隻是習慣地想要保持沉默罷了,因為沉默真的可以給他們帶來不小的好處,沉默是金有時候還是很有道理的,當你身處這樣的圈子時,不管你接不接受,有些東西你也隻能接受了,所以我不去辯解,因為愚蠢的人不值得我辯解,聰明的人又不需要我解釋,大家不過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為了自己謀取福利罷了,我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盧四海倒是很豁達,他將一切都看得很透徹,他這番話讓司蘭夜臉色一變再變,眉頭更是狠狠地皺起,司蘭夜眸光銳利如刀地打量著盧四海,好半晌都沒有開口,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很是詭異,誰也不知道這會兒司蘭夜跟盧四海究竟在琢磨什麽,片刻的沉默過後,盧四海再度開口道,“司蘭夜,其實你也是一個聰明人,你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麽,也知道自己究竟在尋求什麽,你更加知道聯合誰,可以給你帶來好處,所以你也願意去做,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選擇,你跟洛軒昂之間說白了也是一種互相利用,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罷了,這就是為何後來我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因為大家都是在暗中較量,暗中博弈罷了,至於誰能勝出,我心裏早就跟明鏡似的,所以更加不在乎你們這些小動作。”


  說這話的時候,盧四海看上去很是不屑,他也沒有掩飾自己這種不屑。


  盧四海的話讓司蘭夜眉頭狠狠地皺了皺,司蘭夜沉默了半晌之後,突然開口道,“你知道嗎?有些時候,我也跟洛軒昂一樣,覺得你這個人很陰險,很可惡,不過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你的心理素質不是一星半點的高,你能夠走到今時今日,的確是有幾分真本事,要不然也不會那些人都敗了,唯獨你脫穎而出,而且當年刑家的事,你也的確頗有手腕,洛軒昂這個人也很聰明,可如果真的要跟你比的話,我覺得他唯一就差在沒有你狠,倘若他夠狠,當年就不會發生刑家潰敗的事了,不過這些都已經成為過眼雲煙了,再來計較,其實也沒有任何意義,隻不過你跟洛軒昂恐怕永遠都沒辦法握手言和了,不管你們之間的能夠有多大的利益,利益都沒辦法讓你們兩人‘達成共識’,因為你們誰都是不服氣對方,拚命地想要鬥一個你死我活,因為你們想要證明自己比另一個人強,其實我覺得你們不過就是好勝心作祟罷了。”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司蘭夜也就不再跟盧四海客氣了,他也不願意再在盧四海麵前低姿態了,這段日子的窩囊氣,其實司蘭夜也受夠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直接挑明了他的看法,他直接點評起盧四海跟洛軒昂來。


  司蘭夜的話其實很有道理,他知道洛軒昂跟盧四海這些年的較量,不過就是因為對另外一方不服氣罷了,都想要證明自己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所以才一直鬥爭不斷。


  就算盧四海是今年才回到拱北,可並不代表,他私底下沒有調查過洛軒昂,而洛軒昂今年回到拱北,看上去貌似真的隻是為了度假,可聰明如司蘭夜,他怎麽可能覺得洛軒昂是那種隻為消遣的人呢?

  司蘭夜說完這話之後,就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一變再變的盧四海,眉眼之間的冷意卻顯得格外強烈,盧四海並沒有第一時間正麵回應,可他的眉頭卻已經狠狠地皺起,黑眸精光乍現,顯然也被司蘭夜激怒了。


  司蘭夜這會讓也沒有懼怕盧四海,因為司蘭夜突然了解了盧四海來找他的真實用意,不過就是為了炫耀罷了。


  對,盧四海就是單純出於炫耀的目的,這才來司蘭夜家裏,因為眼下的局麵,其實對盧四海很有利,盧四海已經沒有什麽能夠跟他一較高下的敵人了,作為一個已經穩操勝券的王者,若是再沒有觀看的觀眾,那樣也是一種寂寞。


  盧四海需要觀眾,可又不能隨便找觀眾,因為那樣隻會讓他的快感跟喜悅大打折扣,盧四海需要的觀眾是那種曾經可以跟他平起平坐,如今卻不得不付低做小的同僚,因為那種羞辱才能滿足盧四海深層次的欲望。


  司蘭夜好歹也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麽久,他不可能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司蘭夜突然也有些同情起盧四海來,就算盧四海已經穩操勝券又如何,他同樣寂寞,那個位置,的確也是寂寞,強敵環伺,永遠沒辦法安寧,永遠都隻能枕戈待旦,永遠都不能夠信任身邊任何人,更加不知道身邊哪個人會在哪一日突然倒戈相向,突然對付他……


  有時候,司蘭夜也在尋思著,這到底是一種獎勵,亦或不過就是一種悲哀。


  這個問題,貌似是無解的,反正司蘭夜也沒有找到答案,他眸光幽幽地看著盧四海,嘴角微微勾了勾,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誰也不知道這會兒司蘭夜到底在盤算什麽,反正他已經不再像先前那麽緊張,那麽忐忑了,因為他知道如今盧四海還需要他這樣的……觀眾,也隻有他這樣的觀眾才能滿足盧四海那無法為外人言的欲望。


  盧四海目光如炬地盯著表情很是慵懶的司蘭夜,而後冷哼道,“司蘭夜,你的確很聰明,看來我選擇你也算是選對了。”


  盧四海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他沒有因為司蘭夜點破他的心思,就不滿。


  盧四海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他再度跟司蘭夜說了這樣一句意有所指的話,對此,司蘭夜隻是不以為然地聳肩道,“選擇我,你的確選對了,當然也是因為你已經找不到比我更加合適的人選了,不然的話,這場大戲若是揭開帷幕的時候,你一個人唱獨角戲其實也很無聊,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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