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1章 很會研讀局勢的程寧 盧四海詢問秦亮
“司蘭夜，你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如今拱北到底是何局麵，你也不是不清楚，你覺得你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嗎？我知道你這人一向自信，可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過度的自信，其實就是自負，也是對局勢認識得不夠全麵，當然我無疑傷害你的自尊心，隻不過以眼下的情況來看，我不覺得你可以成功逆襲……”
程寧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看上去也很是嚴肅，盡管他說的話不怎麽好聽，可程寧不過就是在就事論事罷了，他並不是單純為了對司蘭夜展開人身攻擊，這才說了這樣的話。
程寧話音一落，司蘭夜的表情也跟著變得冷厲起來，本來司蘭夜就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這會兒被程寧劈頭蓋臉地訓，他也會很沒麵子，從司蘭夜那陡然陰沉了不少的麵容跟緊抿的薄唇就可見一斑了。
但是司蘭夜還是在竭盡全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知道眼下是自己不如人，當然也必須承受這些非議了。
在給自己重新做好了各種牢不可破的心理建設之後，司蘭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跟電話對麵的程寧說道，“程寧，我知道我今日聯絡你，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重新好好地考慮一下。”
司蘭夜依舊不死心，他還是希望程寧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也許就連司蘭夜自己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居然會需要求跟自己原本沒有什麽交集的程寧。
司蘭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黑眸之中的陰翳更是讓人無從忽視，就在司蘭夜心有惴惴的時候，耳邊響起了程寧的清冷話語，“好吧，司蘭夜，既然你對自己如此篤定，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我可以跟你見麵，但不是今日，你先等我消息吧？”
最終程寧還是改變了主意，他突然答應了願意跟司蘭夜見麵，隻不過他卻將時間給押後了，至於具體見麵時間跟地點，程寧沒有明確說明，隻是讓司蘭夜暫時等他通知。
司蘭夜也沒想到，程寧的態度會突然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盡管他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可司蘭夜還是樂觀其成的，他那陰沉的麵容上終於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司蘭夜如此跟電話那端的程寧說道，“好，那我就先等你消息，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攪你了。”
這一刻，司蘭夜的態度真的是無可挑剔。
對此，程寧隻是輕扯薄唇笑了笑，而後就直接掛斷了司蘭夜的電話。
司蘭夜看著已經顯示出通話結束字樣的手機，表情看上去顯得很是嚴肅，他將已經有些發燙的手機，丟在一旁，眉眼之間的陰翳更是讓人無從忽視。
司蘭夜在房間裏麵來來回回地踱步，神色看上去有些凝重。
讓我們再度將視線轉移到程寧這邊，程寧在掛斷司蘭夜電話之後，就將自己的秘書李洋叫到書房，李洋進入書房後，先將房門反鎖好，而後就抬步朝著神色很是嚴肅的程寧走去，此刻李洋也不知道程寧突然找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李洋作為程寧的心腹，自然也了解程寧的個性，他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等程寧發話。
程寧伸手按捺著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眸光幽幽地掃了李洋一眼，而後就如此跟李洋說道，“方才司蘭夜打電話給我了，他希望能夠跟我私底下見上一麵，雖說司蘭夜沒有跟我明說，他為何要見我，但我知道司蘭夜依舊不甘心，他想要改變自己的現狀……”
程寧並沒有顧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接將司蘭夜打電話聯絡自己的事情，都事無巨細地說給李洋聽，李洋一聽程寧這話，眉頭也跟著狠狠地皺了皺，國字臉很是意外，畢竟李洋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司蘭夜居然會再度南鑼程寧。
李洋的表情自然也悉數落入了程寧眼裏，程寧輕扯薄唇笑了笑，高大的身軀往後一靠，修長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著書桌，而後再度幽幽補充道，“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程寧這話一出，李洋當即就點頭道，“的確有點，司蘭夜向來不是跟先生您沒什麽交集的嗎？他怎麽會突然想起您來？他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而且眼下他都已經沒有了任何優勢，盧四海的人又在調查他，司蘭夜根本就不可能在翻身了，他又憑什麽來叨擾先生您？”
很明顯，李洋同樣也不看好司蘭夜，從他這些問題之中，就可以看出他對司蘭夜的不屑了。
李洋話音一落，程寧先是低低地笑了笑，而後就對著李洋搖頭道，“李洋，你看來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眼下的局麵，雖說看上去的確對司蘭夜不利，但司蘭夜卻未必已經毫無翻盤的機會了，我相信，司蘭夜自己也看到了危機中的轉機，這才心血來潮地打電話給我，司蘭夜倒是一個聰明人，知道如何利用自己最後的剩餘價值……”
程寧明顯是話裏有話，可李洋卻聽得雲裏霧裏，整個人很是狐疑地打量著程寧，盡管李洋沒有開口追問，可程寧還是很主動地給某人釋疑解惑。
程寧從椅子上起身，他抬步朝著窗戶走去，單手插兜，麵朝著窗戶而站，黑眸之中的陰翳跟算計，更是讓人無從忽視，彼時，李洋的視線一直都落在程寧身上，顯然也在權衡著什麽。
房間裏麵很是安靜，可這種安靜卻會讓身處其間的人心生不適，不過好在程寧跟李洋都已經習慣了，所以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端倪來，很快，程寧就再度開口道，“眼下拱北的鬥zheng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雖說表麵看上去，是盧四海占據了上風，可你別忘了，暗處還有一頭狼，噢，不對，應該說是兩頭，一頭是富英豪，至於另外一頭嘛，就不用我說了，富英豪向來都喜歡玩弄兩麵戰術，這一次肯定也不會例外，而富英豪未必會選擇盧四海，畢竟盧四海個性強硬，肯定沒那麽容易控製，但富英豪本就不是一個會按常理出牌的人，也說不定，他會再想方設法接觸下盧四海，就算兩人沒辦法達成共識，至少也可以讓他借此試探看看盧四海的底線，如果富英豪最終看中的人是盧四海，那麽你說另外一頭狼，若是想獲取某些利益，他究竟會不會將主意打到司蘭夜身上呢？畢竟司蘭夜眼下就需要一根浮木，這樣的人，其實也是最容易掌控的，就算最終失敗了，也不會影響到那些能人，不是嗎？”
程寧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看上去很是嚴肅，他話裏有話，李洋起初還有些沒能琢磨明白，但後來，他終於醒過神來，李洋表情很是震驚地看著程寧，黑眸之中的崇拜之意更是呈現得淋漓盡致。
李洋也沒有想到，程寧居然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好半晌，李洋都沒有開口，隻是目光幽幽地盯著程寧，程寧不是沒有察覺到來自李洋的目光，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端倪來，隻是輕扯薄唇笑了笑，而後就如此跟身後的李洋說道，“當然這一切隻是我的猜測罷了，也未必就是準確的，不過司蘭夜到底是不是廢棋，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還有本事了，我是傾向於認為，他是個可塑之才，隻不過司蘭夜到底可以讓自己走到哪一步，是不是真的可以成功翻身，就要看富英豪跟另外一頭狼之間的博弈了，看到底誰能滲出……”
言罷，程寧就轉身看向身後的李洋，李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如此跟程寧說道，“那先生，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你是相信司蘭夜，還是不相信他……”
此刻李洋腦海裏同樣也充斥著N多待解的問題，為了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不得不再度追問起程寧來。
李洋好歹也跟著程寧很多年了，他知道程寧其實很睿智，對於當前局勢也有著精準的研讀，所以既然程寧方才說了這樣一番話，這就意味著有些事情，其實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李洋更加感興趣的是程寧的想法，他更想知道程寧到底有何打算。
就在李洋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程寧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片刻的沉默過後，程寧就如此跟李洋說道，“無所謂，我信不信，而且我的相信與否，其實對司蘭夜也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眼下還是要先看看盧四海那邊對司蘭夜的調查結果，盧四海這個人城府極深，且又喜歡改變主意，誰知道盧四海到底是想重挫司蘭夜，讓司蘭夜毫無翻身的機會，還是打算給司蘭夜留一個喘息的機會，所以我目前隻能先觀望，不宜插手，更不宜介入，不然的話，若是引起另外幾方的關注，估計也會讓我受到不小的損失。”
程寧是一個格外愛惜羽毛的人，他知道自己究竟麵臨著什麽樣的壓力，更加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確保自己不會受到外界紛擾的波及，就算今日司蘭夜主動聯絡了自己，程寧也沒打算頭腦發熱就直接跟某人聯手，盡管他其實也有些動心，但程寧更加清楚，有些東西，他不能胡來，因為一旦行差踏錯半步，估計也會讓自己失去以往的優勢。
既然明知道這樣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程寧當然不會選擇胡來。
程寧這話一出，李洋那顆高懸在嗓子眼的心也跟著平穩地落進了肚子裏，其實一開始，李洋也有些擔心，唯恐程寧會不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直接介入。
李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他對著表情嚴肅的程寧點頭道，“先生，您時常跟我說，以靜製動，眼下局勢依舊混亂，而且眼看著盛會結果就要揭曉，如果可以，最好還是先等等。”
李洋作為程寧的心腹，自然也要替程寧著想，他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當著程寧的麵，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程寧一聽李洋這話，當即就勾唇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會輕易冒險。”
當程寧跟李洋討論著與司蘭夜有關的事時，盧四海已經從富英豪的住處離開了，跟富英豪之間的會麵，其實根本就談不上多愉快，盧四海心裏很清楚，富英豪其實對他也頗有微詞，隻是礙於麵子，富英豪不好當場發作罷了，但心裏勢必已經埋了一根刺，這根刺勢必會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越發劍拔弩張，更何況城南地皮的事，同樣也讓盧四海心有惴惴，就算這一次，他已經暫時穩住了富英豪，可盧四海心裏很清楚，有些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盧四海從富英豪住處離開的時候，臉色看上去也很是凝重，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難以自拔，誰也不知道這會兒盧四海到底在琢磨什麽，但明顯興致不高。
等盧四海抵達府邸的時候，秦亮已經等在外麵了，看到盧四海的時候，秦亮立刻迎上前去，秦亮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焦灼，也不知道究竟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麻煩。
本來盧四海心情就很不好，這會兒又看到自己的心腹露出這樣的表情，心裏也跟著咯噔了一下，一抹不祥的預感瞬時彌漫心間，但盧四海還是竭盡全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他黑眸之中的陰翳還讓人無從忽視。
秦亮間盧四海臉色不好看，也就沒有直接在外麵跟盧四海談及正事，隻是安安靜靜地接過盧四海手中的衣服，而後就走在盧四海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朝著書房走去。
進入書房之後，盧四海目光幽幽地打量著麵露難色，還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秦亮，而後主動追問起秦亮來，“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能讓你在外麵就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