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始皇坑儒

  公元前213年——210年 秦始皇坑儒，大興土木，不恤民力。秦國嚴刑酷法，百姓苦之。


  公元前212年，術士盧生和侯生在背後議論秦始皇。他們說，秦始皇這個人剛愎自用，獨裁專斷。吞並天下之後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自以為三皇五帝都不如他。他寵信的人都是主張以酷刑立威的人。儒生博士多達七十個，他一個不用。這種人不能替他搞長生不老藥。言外之意，希望秦始皇早點死。


  盧生和侯生言罷逃走。


  秦始皇聽說後暴跳如雷。我把天下有名的術士都請到我這裏來，給他們提供巨額的科研經費研製長生不老藥，結果什麽科研成果也沒有搞出來。那個徐福，花了我數以萬計的錢，也沒給我找來長生不老藥。我待盧生等人不薄。他們竟在背後誹謗我。


  秦始皇下令以妖言惑眾罪追究背後誹謗他的人。


  （刪去84字）

  這就是臭名昭著的“坑儒”。


  需要說明一點的是，“坑儒”這件事一直爭議很大。


  有人認為秦始皇坑殺460多人這件事用“坑儒”命名並不恰當。裏麵有沒有儒生並不確定。秦始皇針對的是誹謗他的人，並非針對儒生或是儒家思想。如果說他有所針對的話也應該是針對術士。


  有人則認為秦始皇就是針對儒生，否則扶蘇也不會說那話。秦始皇“坑儒”之時，他長子扶蘇勸他：“天下初定，遠方黔首未集，諸生皆誦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繩之，臣恐天下不安”。也就是說天下剛剛平定，遠方的百姓還沒有歸附，儒生誦讀詩書，效法孔子，如今您要對儒生一律繩之以法，我擔心天下將會不安定。扶蘇壓根兒沒提術士的事。


  想必“坑儒”這件事因術士而起，板子卻落在儒生屁股上。


  盧生替七十個博士抱屈。這七十個博士哪來的？是秦始皇封禪泰山時在齊魯請來的。秦始皇“征從齊魯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讓他們製定封禪泰山的禮儀。但他們誇誇其談，講的都不切實際，缺乏可操作性。秦始皇對他們非常失望。秦始皇大宴群臣時，七十個博士也來了。儒生博士淳於越的一番言論惹惱了李斯，最終導致秦始皇焚書。秦始皇此後對這七十個儒生棄之不用。術士們替他們抱屈。說明術士跟儒生關係不錯。


  秦始皇追究術士。術士互相揭發。儒生首當其衝會被牽連進來。


  術士對秦始皇不滿。儒生對秦始皇更不滿。儒生在焚書、棄用之後不可能沒有怨言。怨言很可能被視為“妖言”。


  “坑儒”不敢保證百分之百都是儒生，但肯定有相當大一部分人是儒生。


  所以，“坑儒”的叫法沒有什麽大問題。“坑儒”可以看做“焚書”的後續手段。


  “焚書坑儒”引來後世唾罵。秦始皇暴力控製思想輿論開了愚民政策的先河。後世因此都罵秦始皇為暴君。


  （刪去255字）

  “焚書坑儒”之後，全國人民終於統一了思想，提高了認識。秦始皇的耳根子也清淨了許多。


  在坑儒的當年，秦始皇開始修造阿房宮和驪山陵。一個供他生前居住。一個供他死後居住。上百萬人又被驅趕著去工地搬磚和泥。


  秦始皇統一中國後開始熱衷大興土木，動用全國的人力物力修造馳道、靈渠、長城、直道、鹹陽城、阿房宮、驪山陵。


  那年代土木施工基本都是靠肩背手扛。秦始皇的這些大工程，動不動就得需要幾十萬、上百萬人。


  那時侯全國也就千把萬人，刨去老幼病殘孕，青壯年能有幾百萬就不錯了。一百萬拉去搬磚和泥，一百萬拉去扛搶站崗，還能剩下多少種地的人呢？


  種地的人減少了，攤派的錢糧可增多了。蓋房子得用錢。民夫、士兵得吃糧。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錢糧都得從百姓身上出。


  老百姓的負擔非常重。


  更讓百姓深以為苦的是秦朝的嚴法酷刑。


  秦朝的法律規定得非常細。百姓動輒犯法。並且秦朝的刑罰非常重。


  秦朝刑罰有死刑、肉刑、徒刑、罰金等若幹類。每類又分若幹項。死刑有梟首、腰斬、車裂等十幾種，花樣繁多，想象力豐富。肉刑有砍腳杆、割鼻子、刺字、閹割等好多種，並且通常還要和徒刑並行使用。徒刑是強製勞役，男人修城，女人舂米，要麽給官家做奴隸。最可恨的還有連坐和滅族兩大刑罰，一人犯罪可能牽連一大批親朋好友陪綁。


  秦朝刑法不僅嚴而且輕罪重罰。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可能觸犯法律。比如工匠工作不認真，把能用的木頭錯標成不能用的木頭，罰“二甲”，也就是價值兩副鎧甲的錢。養牛的把牛養瘦了，牛的腰圍每減一寸打十板子。盜竊贓物價值不超過一錢（十錢為一兩），罰三十天勞役。超過一錢，按案值大小或流放，或臉上刺字，或罰做苦役。如果是團夥作案，超過一錢就要砍掉左腳，並且臉上刺字以後去修長城。


  家裏有人犯罪，有時候全家都跟著受罰。比如丈夫偷了人家的錢回來，老婆知情不知情都要跟受罰。知情，跟丈夫同罪；不知情，按窩贓罪處理。要是叛變投敵，父母跟老婆孩子跟著砍頭。


  不過，說句題外話，有些連坐的刑罰要保留在現在，有的問題很容易解決，比如貪汙受賄。按照秦律，隻要是髒錢，甭管是偷的搶的還是貪汙受賄所得，丈夫拿回家跟家人一起享用，如果家人知道或者應該知道是髒錢，那麽誰享用誰同罪。想免於刑罰的唯一辦法是大義滅親，檢舉揭發。


  正是因為秦朝法律嚴苛，百姓動輒犯罪，造成國內刑徒眾多。這倒給秦始皇提供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免費勞動力。


  秦始皇光在驪山陵一處就動用數十萬刑徒參與勞動。“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可以想象全國刑徒知多少？


  秦始皇被稱為暴君可不止焚書坑儒那點事。那才死多少人？

  暴君是指“專製無道的君主，殘酷地或野蠻地行使專製權力的統治者”。


  對於秦始皇來說，暴力控製輿論焚書坑儒肯定是殘酷，嚴法酷刑、橫征暴斂、不恤民力、視百姓生命如草芥更是殘酷。所以秦始皇是暴君這是肯定的了。秦始皇被稱為中國曆史上第一個暴君皇帝。


  在“坑儒”的第二年，天降異象。一道流星閃過，一塊隕石降落在人間。按照古代“天人感應”的觀點，天降異象是上天對人間的警告，表示人間就要有大事發生。隕石從天而降不是國亡就是帝王死。


  更讓秦始皇鬧心的是，有人在隕石上刻了一行字“始皇帝死而地分”。這意思是不但秦始皇要死了，秦國也要完了。


  秦始皇非常生氣，下令追查。但公安機關查來查去沒查出個眉目來。秦始皇一氣之下下令把隕石附近所有人家全部滅門。


  百姓詛咒秦始皇身死國亡，說明百姓對秦始皇的痛恨。


  當年還發生了一個不尋常的天象，古人稱之為“熒惑守心”。 熒惑是指火星。因為火星熒熒如火，行蹤不定如同鬼火，一般被古人視為災星。心是二十八星宿之一。星宿也叫星座，代表天文的一個方位。心宿就是現在所說的天蠍座。


  火星靠近天蠍座其實不過是一個自然的天文現象。但古人不這麽認為。古人認為心宿主健康，其中一顆最明亮的星星代表帝王。鬼火靠近心宿是大不吉，意味著帝王的生命健康要出問題。


  皇帝有凶象，負責觀測天象的官員肯定要把這事報告給秦始皇。秦始皇知道後很不開心，詢問怎麽破解。手下告訴他，災星上門了，唯一的破解辦法就是避開它。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秦始皇於是決定出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