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霍光專權
公元前80年——前74年 燕王劉旦與桑弘羊等謀反,事泄被殺。昭帝卒,霍光迎立昭帝侄劉賀,旋廢。霍光立昭帝侄孫劉病已,是為宣帝。
在國家逐步進入正軌之際爆發了一次未遂政變。
政變的起因是同是輔政大臣的上官桀和霍光爭權。
漢武帝當時指定了四位輔政大臣:霍光、金日磾[mì dī]、上官桀、桑弘羊。
金日磾本是匈奴休屠王的太子,被漢軍俘獲後替漢武帝養馬。他養的馬又肥又壯。漢武帝愛馬及人,把他調入皇宮做侍中。同為侍中的馬何羅跟江充是哥們。江充被漢武帝滅族後,馬何羅為了給江充報仇,企圖刺殺漢武帝。金日磾發現了異樣,時刻注意著馬何羅的一舉一動,在馬何羅行刺之時撲上去抱住了他,救了漢武帝一命。漢武帝以其忠心讓金日磾輔政。
上官桀是漢武帝的貼身侍衛,對漢武帝忠心耿耿。漢武帝希望他能夠像伺候自己一樣伺候幼主,封他為左將軍,作為大將軍霍光的助手。
金日磾不久後得病而死。輔政大臣隻剩下霍光、上官桀、桑弘羊三人。
上官桀想把自己5歲的孫女嫁給漢昭帝。霍光不同意,覺得孩子們還都太小呢,談婚論嫁為時太早。但是上官桀走長公主的門路把女兒送入宮,次年立為皇後。後宮的事情長公主說了算,霍光也沒辦法。
皇後的父親上官安被封為車騎將軍,位居左將軍之上,僅次於大將軍。漢昭帝又封他為侯。
成了外戚,上官桀越來越不滿霍光專權。他想取霍光而代之。他自己不便出麵,去找燕王劉旦。
劉旦當年想當太子結果弄巧成拙,一直為此耿耿於懷。漢武帝死後,他一麵到處散布謠言,說漢昭帝不是漢武帝的親兒子,一麵暗中串聯同夥準備政變奪位。但是霍光得到舉報迅速出手把政變扼殺在搖籃裏,殺了他的同夥。看在他是漢武帝親兒子的份上放他一馬,仍讓他做燕王。但是劉旦不但不感激霍光還心懷怨恨。
上官桀把長公主、桑弘羊也拉入夥。這兩人都曾向霍光為自己的親朋好友求官,但霍光一點麵子也不給。他倆對霍光非常不滿。
皇帝的姐姐、哥哥加兩個顧命大臣,這樣的豪華陣容扳倒霍光應該不在話下。但他們忽略了小皇帝的智慧。漢昭帝那時已經14歲,有了一定的判斷能力。
上官桀羅織了很多霍光的罪名去告霍光的黑狀。他趁霍光休假回家的機會,讓人冒充劉旦的使者去向皇帝上書,聲稱霍光出城操演軍隊享受皇帝規格的待遇,並且調校尉(中級軍官)入府欲行不軌。
霍光休假時按照慣例是上官桀代理工作。上官桀接到奏書馬上讓人送到漢昭帝那裏,單等漢昭帝批示下來便動手抓捕霍光。但漢昭帝把奏書扣下了,等第二天霍光上班才處理此事。
漢昭帝對霍光說,我知道這是有人誣告。大將軍操練軍隊是最近幾天的事,燕王遠隔千裏怎麽可能知道?大將軍欲行不軌至少也得去找將軍合謀,找校尉有什麽用?
漢昭帝讓人把上書人找來,他要親自審問。結果上書人早跑了。這下漢昭帝更能斷定其中有詐。漢昭帝下令務必抓到此人,把背後黑手挖出來。
上官桀擔心漢昭帝最終會查出來是自己搞的鬼,決定發動政變,殺掉霍光,廢掉漢昭帝,立劉旦為帝。
他們想了一個辦法,打算先擺個鴻門宴幹掉霍光,然後廢黜漢昭帝。
沒想到事不機密,漢昭帝知道了消息。漢昭帝派人把參與政變的人全部抓來殺掉。長公主和劉旦畏罪自殺。
此後,霍光以唯一顧命大臣的身份總攬朝政,權勢比之前更盛。
公元前77年,漢昭帝年滿18歲,舉行加冠禮。漢昭帝賜酒賜肉與民同賀,同時下令免兩年人口稅,貧苦人家三年內拖欠的勞役稅一筆勾銷。
皇帝及冠就意味著親政了。輔政大臣不再代理朝政,向皇帝交權。不過霍光並沒有交權。漢昭帝仍讓他繼續執政。
有史料顯示漢昭帝身體不太好,但沒提是什麽病。
公元前74年,漢昭帝去世,年僅21歲。
漢昭帝在位13年,在任期間“輕徭薄賦,與民休息”,使漢朝觸底反彈實現中興。
漢昭帝在臨死前還惦記著百姓,下令“減口賦錢”,也就是人頭稅。漢朝的人頭稅原本是二十錢,劉徹缺錢把人頭稅提高到二十三錢,漢昭帝盡可能節省**開支以減輕百姓負擔,下令減免十分之三,把人頭稅降為十六錢。
漢昭帝死時“百姓充實,四夷賓服”,為昭宣盛世打下很好的基礎。
漢昭帝沒兒子。他的皇後在他死時才15歲,生不了孩子。
皇後是上官桀的孫女,按說祖父謀反必然連累到她。但因為她同時也是霍光的外孫女,所以霍光不但沒動她還出麵保她,說她還是個孩子怎麽可能參與謀反呢?
上官一家沒了,霍光就是上官皇後的唯一親人。霍光也非常願意讓皇後成為自己這邊的人,盡力去幫她。因為籠絡住皇後就能進而籠絡住將來的太子,讓自己的權勢能夠長久。
霍光也有私心。
霍光利用自己輔政大臣的身份插手後宮,不允許其他嬪妃接近漢昭帝。他甚至讓其他嬪妃穿“窮絝”,也就是有襠的褲子,防止漢昭帝一時興起寵幸了哪個嬪妃。他想方設法讓漢昭帝隻跟皇後一個人睡覺,確保太子是皇後所生。結果皇後肚皮不爭氣,其他嬪妃想生生不了,漢昭帝給生生地絕戶了。
在漢昭帝加冠的當年,祭祀漢文帝的廟發生火災。古人迷信,認為這是先帝對某人不滿,發火了。《漢書》分析是霍光惹怒了先帝。因為霍光在漢昭帝加冠之後沒有交回權力,並且把漢昭帝搞絕戶了。
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大家能做的就是考慮讓誰繼承皇位呢?
群臣提議漢武帝尚存的兒子劉胥繼位。霍光不同意。
劉胥沒正行,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了還熱衷遊戲。他最喜歡的遊戲是跟猛獸搏鬥。漢武帝當年把他排除在候選人之外。霍光也不想選他。另外,霍光覺得劉胥年紀大不好控製。
霍光在漢昭帝的侄子中間挑了一個繼承大統,也就是18歲的劉賀。
劉賀聞訊喜不自禁,立即率領親信趕往長安就任。他一路疾行,沿途累死很多匹馬,可見心情多麽迫切。
途中他的謀士多次提醒他一定要韜光養晦,不要和霍光爭權。劉賀一笑置之。
劉賀即位後立即把自己帶來的親信都安插到**的要害部門,對霍光睬也不睬。
霍光大怒,立即進宮稟明皇太後,要求廢除劉賀。皇太後就是前麵提到過的上官皇後。她15歲就做了太後,創下一個曆史之最。
上官太後是他的外孫女,自然依著他的意思。霍光在取得太後懿旨後,以太後的名義傳喚劉賀。
大殿之上,霍光當著太後和百官的麵數落劉賀的過錯。他指責劉賀大喪期間喝酒吃肉玩女人,一點沒有悲傷的意思。拿朝廷的官職和宮中的珍寶隨意賞賜同伴。讓他來繼承大統卻仍然祭祀自己的父親。
按照規矩,劉賀繼承叔叔的皇位必須先要過繼給叔叔當兒子,延續叔叔劉弗陵的香火。他應該把叔叔當親爹,把親爹當大伯,不能再去祭祀自己的親爹。他在劉弗陵喪事期間沒有悲傷並且祭祀親爹,說明他沒把劉弗陵當爹。既然他不把劉弗陵當爹,也就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其實最重要的一條是劉賀把官職給了自己的親信,和霍光爭權。霍光選年紀小的做皇帝就是想繼續輔政掌握權力。劉賀想把他架空自然讓他很惱火。
劉賀隻做了27天皇帝就被霍光趕下台去。
霍光再選劉弗陵的一個侄孫劉病已繼承大位。劉病已17歲,是舊太子劉據的孫子。
“巫蠱之禍”時,太子劉據被滅了三族。劉據的孫子劉病已當時隻有幾個月也被下獄。監獄長丙吉可憐這孩子就讓獄中的女囚精心撫養他。後來遇到大赦,丙吉把他送到姥姥家。他在鄉間長大並且娶妻生子。
霍光認為劉病已沒有背景容易控製,所以挑選他做了皇帝。於是劉病已從一介平民一步登天做了大漢皇帝。是為漢宣帝。
當然,那個小太後也因此成為曆史上最小的太皇太後。
漢宣帝即位後,霍光在朝堂上“稽首歸政”,聲稱要交出大權。但是漢宣帝“謙讓不受”,不但不收還給與他更大的權力,告訴群臣凡事要先請示霍光再奏皇上。
霍光非常滿意。漢宣帝也順利通過試用期坐穩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