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章 話說丹藥

  煉丹術起源於何時何人不得而知。沒有老道之前就已經有了煉丹術。據說煉丹術脫胎於冶金術，是煉銅煉鐵技術的副產品。方士試圖利用礦物質冶煉出金子，沒想到金子沒搞出來，搞出了丹藥。到了魏晉時期，道士和煉丹的方士混到了一起，強強聯合，推動古代化學研究和產業的大發展。他們把丹藥包裝成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仙藥，使丹藥迅速普及全國。


  ??老道從此不再好好念經，整日裏研究怎麽用礦物和動植物煉成長生不老藥。


  ??他們把道觀當成了實驗室，把能搜集到的東西都拿來配對，通過無數次的化學實驗，研製出種類繁多的仙丹。


  ??這些仙丹大多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吃了以後精神亢奮，有壯陽提神的功效，讓人感覺仿佛返老還童。人們以為自己能夠因此長生不老。


  ??其實這東西哪能長生不老，隻能永垂不朽而已。吃了讓人精神亢奮的效果，實際上不過是重金屬中毒的症狀而已。


  ??當年孫悟空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後兩眼通紅，號稱煉成火眼金睛，其實是過量服用丹藥後上火的臨床表現。之後孫猴兒變得性情暴烈，大鬧天宮，破壞公物，尋釁滋事，終被如來佛壓到五指山下，判了500年有期徒刑。後被唐僧保釋，西天取經。


  ??丹藥通常含有重金屬，長期服用會引起重金屬中毒，肝火旺盛，性情暴烈。


  ??唐憲宗也是這樣，吃了丹藥以後脾氣變得異常暴烈，對身邊的宦官動輒打殺。最後被忍無可忍的宦官殺掉了。唐朝中興也因此曇花一現。


  ??不過，雖然金子沒煉出來，長生不老藥也沒開發成功，術士和道士在研發過程中搞出一些副產品倒是大放異彩。


  ??比如說他們創造了蒸餾、蒸發、升華、結晶、水浴等化學實驗方法，煉出水銀、硫黃、顏料、合金等產品。煉金的煉出了看起來象黃金的黃銅（鋅銅合金）；煉長生丹的煉出一吃必死的砒霜（As2O3）和老幼皆宜的豆腐；最偉大的副產品就是被稱做“四大發明”之一的HY。


  ??道士拿硫黃、硝石、木炭混合配對，試圖開發出一種新丹藥。他們把硫黃、硝石、木炭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放入銅缽裏用搗藥棒搗爛。“咚”、“咚”、“咣——”，火光迸發，黑煙驟起。燒得焦頭爛額、熏得滿臉黢黑的道士給這種能冒火的丹藥取名為“HY”。


  ??唐代是煉丹術的全盛時期，幾乎曆代皇帝都熱衷於煉丹。唐朝21帝，服丹身亡的皇帝就有6個，其中包括一代名帝唐太宗李世民、有小太宗之稱的唐憲宗。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王公貴族、名士文人都紛紛效仿去煉丹服藥。


  ??白居易也不例外。


  ??白居易的詩經常透露一些當時官場的八卦新聞，例如官員的工資、作息時間、服用丹藥情況。


  ??他在一首詩裏寫道：“退之服硫黃，一病訖[qì]不痊；微之煉秋石，未老身溘然；杜子得丹訣，終日斷腥膻；崔君誇藥力，經冬不衣棉”。


  ??退之是指韓愈。韓愈，字退之，詩人、散文家，號稱唐宋八大家之首。他的《馬說》、《師說》都被選入現在的中學課本。“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韓愈吃了丹藥以後，一病不起。


  ??微之是指元稹[zhěn]。元稹，唐憲宗時期的宰相，大詩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是他的名句。他的《鶯鶯傳》被宋代改編為《西廂記》——為張生、崔鶯鶯牽線搭橋的丫鬟[huán]紅娘被後世人作為媒人的代名詞。他吃了丹藥以後，英年早逝。


  ??杜子指杜牧，大詩人，他得了一個煉丹的秘方後再也不吃肉。杜牧的名句多了去了，“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江東弟子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HT花》”等等。


  ??崔君指崔元亮，科舉的進士，刺史。他讓丹藥燒得穿不了衣服。


  ??可見道士的丹藥禍害了多少人。


  ??如果沒有丹藥，小太宗唐憲宗也許能活得更久一些，大唐王朝也可能再次回到盛世之中。


  ??丹藥到了宋朝開始跟中藥融合，發明了很多丸散膏丹。“長生不老藥”開始走下坡路，但依然有市場。宋朝的宋徽宗、明朝的明神宗、明世宗都是吃了仙丹駕鶴西去。


  ??直到後來出現現代科學、現代醫學後，丹藥才失去了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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