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眾矢之的
孫玉梅這話一出，全場寂靜。
圍觀的人群，一個個用不可思議的目光，在林衝霄和齊小雨兩人的臉上來回掃射。
我靠！這真的假的？這消息也太勁爆了吧？
這個齊小雨還是個中學生吧？這麽小的孩子就和一個老頭勾搭上了？真的還是假的？
這要是真的，那這個老頭，也太沒人品了吧？
這麽小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
群眾們心中的八卦之火，被徹底挑了起來。
齊小雨一張臉氣的通紅。
這就是她的好養母！
無論人前人後，不把她的名聲敗光都不罷休！
問題是，孫玉梅要是隻敗壞自己一個人的名聲也就罷了，卻平白的連累到她的師父！
這叫她怎麽忍！
林衝霄同樣是張大了嘴巴，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關愛小徒弟的一句話，竟能惹來這麽惡意的揣測！~
這個人，真的是自己小徒弟的母親？
有哪個當媽的，會這麽說自己的女兒的？
一想到齊小雨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林衝霄的心裏，就是滿滿的心疼。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澄清，讓真相大白。
不然，不用等到明天，等一會兒這裏的觀眾們散了，天知道會亂傳出什麽事情來！
“大家靜靜！”
林衝霄不愧是功夫大師，聲音一出，整條街道都聽到了他的動靜，響徹在各個角落的議論聲，立刻停止了，所有人的視線，都往他這邊看來。
孫玉梅看著林衝霄一句話就叫整個場子都安靜下來，心裏的怒火更躥了幾分：“臭老頭，你不會想狡辯吧？”
林衝霄連一個眼神都沒投向她。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整個夏國赫赫有名的功夫大師，是上一屆的武林之王，和孫玉梅這樣的潑婦計較，沒得辱沒了他的身份。
林衝霄含笑看向齊小雨：“丫頭，到師父這兒來。”
充斥在心中的憤怒一點點平複，齊小雨一把甩開孫玉梅的手，往外退了兩步，卻也沒往林衝霄跟前去。
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師父的名譽跟著受損！
“丫頭，快過來啊！站到師父身後，師父保護你！”
一看齊小雨沒到自己跟前，反而後退了，林衝霄的眼裏滿是焦急，更充斥著濃濃的擔憂。
齊小雨搖頭：“師父，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媽會這麽損毀您的名譽！我不能，讓您的名聲再次受損！”
“傻丫頭，師父的名聲，豈是她想毀便能毀的？你趕緊過來！”
齊小雨還要再說，孫玉梅當即冷笑著開口：“怎麽？我還冤枉你們了不成？瞧瞧你倆現在的模樣，不是相互勾搭是什麽？”
“你閉嘴！”
齊小雨忽然麵目猙獰，大吼著出聲。
孫玉梅嚇了一跳，身子本能地一縮，等察覺到是誰在吼她後，氣的渾身都抖了起來：“死丫頭，你裝這麽凶的樣子嚇唬誰呢？你還敢這麽跟老娘說話？你是想造反麽？”
“造反？你根本就不是我媽，我造什麽反？”
齊小雨冰冷地回了一句。
孫玉梅愣住了，但旋即，她就受不了的尖聲嘶叫：“死丫頭！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你就忘了當初，是誰把你撿回來的？要不是老娘看你可憐，認你當女兒，給你口飯吃，你早餓死了！你現在倒好，聯合外麵的野男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老娘難堪？老娘當初怎麽沒把你摁糞坑裏淹死呢？”
“當初我求著你撿回來的麽？”
齊小雨嘴角勾起一絲諷刺。
“你，你你——”
孫玉梅怒指著齊小雨：“死丫頭，你不承認是吧？我告訴你，你一天是老娘的女兒，這一輩子都逃不開我的手掌心！想不承認？我告訴你，沒門！”
齊小雨的目光越來越冷。
偏偏這時，還有人幫著規勸：“小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雖然不是你媽 的親女兒，但她對你還是有養育之恩的，你怎麽能不承認呢？”
“就是啊，生恩沒有養恩大。你養母再不對，好歹給了你一口飯吃，沒叫你餓死不是？”
“小姑娘，你可別犯渾啊！再怎麽說，你都欠著她一條救命之恩呢！”
“虧她還是第一學府的學生呢，怎麽這麽不明事理？還沒有我們這些沒怎麽上過學的人，活的明白。”
“可不是麽！看來，這第一學府，也不怎麽樣嘛！學生的人品不行啊！”
“果然，之前說這孩子是白眼狼，還真沒說錯啊！”
“看看她和她母親說話的語氣，這麽衝，哪像個孝順的孩子？難不成，剛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你這麽說，我還覺得真是！小小年紀，心機不小。我們差點被騙了！”
孫玉梅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她就知道，隻要自己死死咬著養育之恩，這些人的話，就都會向著自己這邊的！哪怕她做的再過分，別人也不會說她的不是。嗬嗬，死丫頭想翻天？做夢去吧！
齊小雨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眼中逐漸浮現一抹悲涼。
難道，不管她怎麽做，孫玉梅永遠都是對的嗎？
那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她隻是想要遠離這一家子，為什麽這麽困難？
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是她的錯？
為什麽這些人，什麽都不知道，就可以上下嘴皮一碰，一條養育之恩就可以抹煞一切？
但他們知不知道，齊家人的養育之恩，她上輩子就還完了！
這輩子，是齊家欠自己的，而不是自己欠他們的！
就在周圍人的聲音，即將把齊小雨淹沒時，林衝霄的聲音陡然響起：“你們知道什麽？一個瘋婦的片麵之詞，你們就全信了？”
“這大妹子怎麽就成瘋婦了？”
“是啊，老頭，你說話說清楚，什麽叫片麵之詞？真相不是明擺著麽？這孩子不認她媽，我們規勸她，反而錯了？”
“這孩子是個白眼狼，你這個老頭，也不是什麽正經東西吧？不會真像孩子她媽說的，你們是那種關係吧？”
“哈哈，果然為老不尊啊！”
一時間，難聽的話語，鋪天蓋地的襲來。
林衝霄麵色鐵青，他活這麽大的歲數，到哪不是受人敬仰？哪個敢這麽同他說話？
如今可倒好，這一群是非不分的人，就聽一個瘋婦在那顛倒黑白，反倒讓自己的寶貝徒弟蒙受委屈，真真是夠了！
“老夫是她師父！”
林衝霄氣的須發皆張：“一個瘋婦的胡言亂語，你們不去驗證，還跟著非議妄語，對一個還隻有十三歲的孩子橫加指責？你們一個個都是沒帶腦子的麽？事情真相怎樣，不會去分析麽？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說到這裏，林衝霄猶自覺得氣憤：“一個多好的孩子！被你們三言兩語就給逼到這個地步？你們這是惡語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現在完全可以一個電話把你們都告到警察局，讓法院來製裁你們！”
看著自己師父為了自己和這麽多人據理力爭，齊小雨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林衝霄的話，讓圍觀群眾們都嚇了一跳：“你這老頭，可別嚇唬我們。我們說什麽了，就要告到警察局那麽嚴重？”
“就是，警察局還能管我們這麽多人？再說，人小姑娘，不也沒受到什麽損害嘛！”
“而且，我們也沒說錯什麽呀！小姑娘不尊重她母親，我們幫著規勸，法院也不會判我們說錯啊！”
“就是就是，老頭，你可別危言聳聽！”
顯然，林衝霄的那番話，不但沒有讓周圍的人沉寂下去，反而紛紛將言論的矛頭指向了他，各種中傷的話語，潑水似得噴灑出來。
齊小雨隻感到一陣無力。
而孫玉梅，卻是趁著她不注意，再次將齊小雨抓了過去：“死丫頭，沒人會幫你的。趕緊跟老娘回家！”
死丫頭的名聲，在她三言兩語的述說下，已經毀的徹底，那個冒充死丫頭師父的老頭兒，還想幫著說話，活該被壞了名聲。還有這什麽第一學府，讓她一開始不讓她進去找齊小雨，也該著被拖下水！
而且，鬧了這麽大的事，齊小雨這死丫頭，肯定是沒有臉麵繼續在這個學校上學了。
一切都照著自己的計劃在發展，孫玉梅心裏，說不上的得意。
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林衝霄帶走，她自然是第一時間把控住齊小雨，打算借著這股勁，把她從人群中帶走。
孫玉梅的想法是好的，但前提是，現在的齊小雨，早就不是上一世任她打罵，任她欺淩的齊小雨了。
“媽，我原本，不想用這麽極端的辦法對待你的！”
齊小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說不出是什麽樣的心情。
孫玉梅卻本能地覺察到不妙：“死丫頭，你想做什麽？”
話音剛落，腰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下意識地想要發出一聲尖叫，但卻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我說不出話？還有，為什麽連動也動不了了？
孫玉梅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恐。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媽，我會讓你明明白白的看著，你所布置的一切，都是白費。”
齊小雨小聲地在她耳邊說著，在孫玉梅驚恐的目光注視下，她突然倒退一步，忽然失聲痛哭！
發生什麽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齊小雨的哭，不同於孫玉梅的嚎啕大哭。
她的哭聲，似乎夾雜著無限的委屈，痛哭，不甘，又似乎因為什麽在隱忍，最後逼不得已下，不得不通過哭聲來宣泄般。
很快，就有不少心腸軟的聽不下去，也跟著一起抹起了眼淚。
“這小姑娘哭的太慘了，肯定是有什麽委屈，咱們剛才是不是都誤會她了？”
“是啊，要不，我們來聽她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於是，就有人過來安慰齊小雨：“小姑娘，你先別哭，你是不是有什麽委屈？說出來，我們大家看看，是不是能幫你解決？”
齊小雨仿佛沒聽到，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痛哭不止。
前世今生的委屈求全，苦悶隱忍，仿佛在這一刻重疊交織，她的淚水，就這麽宣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