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還是不能太高調
大年三十，本該是美滿幸福，合家團圓的日子，卻是那麽不完滿地過去了。
在京都城又待了三天後，齊小雨又匆匆回到了錦市。
錦繡華裳春季服裝展銷會，快要開始了，她沒有過多的心思去考慮別的。冷逸軒那裏，隻能等以後有機會再見麵的時候，再想法子挽回了。
看著出自老牌裁縫師手裏的最新一批春裳，就連之前參與了設計的齊小雨眼裏，都泛起了一串異彩。
清新，華美，又帶著一絲絲俏皮!
這是這次春裳主打的主題服裝，比起臘月前的那一批，更是不遑多讓。
“展銷會那天要做的事，要請的人，功夫都到位了麽？”
將眼前的幾套新衣一一過目後，齊小雨直奔主題。
現在店裏負責經營的，正是徐沐沐的母親於香荷，還有之前聘請的幾個員工打下手。
於香荷雖然來店裏沒幾天，但也學會了不少的事情，聞言，當即回道：“宣傳單之前就發出去了，電視台那邊也在使勁。初六那天，能來的人，應該不少。”
“模特呢？來了幾個？這次新服裝款式比較多，最好能請三五個模特過來。”
於香荷猶豫了會，才說道：“豪富夜總會那裏，之前我托人去聯係了。不過，吳芝芝小姐那邊，似乎出了一些事情。原本我們是想著，借個三五人過來的。但現在，已經幾天過去了，那邊還沒有回複。我之前，就想同你說這件事來著。”
齊小雨聞言，眉頭緊鎖。
服飾展銷會，其實有沒有模特都無所謂。但是如果有模特願意穿在身上展示的話，效果無疑會更好。
之前同吳芝芝商量好的，必要的時候，可以管豪富那邊借人。現在豪富既不答應也沒有回複，看來，自己得親自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了。
“於阿姨，這件事，先放一放。還有兩天就到展銷會了，到時候，模特問題還沒有解決的話，就讓我們店裏自己的員工上！”
聽齊小雨這麽說，於香荷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就擔心自己沒把事情辦好，有負齊小雨的重托。
“於阿姨，你不用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的。我讓徐沐沐找你過來，是真心實意想讓你幫我忙的。不然，我一個人打理店麵，又要上學，實在是顧及不過來。”齊小雨仿佛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安慰道。
於香荷點頭：“小雨，我知道你是在寬慰我，但我卻不能這麽心安理得地受著。這店裏的經理，其實誰都能當的，徐嬸子，其實是占了你的便宜了。你放心，若是再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告訴徐嬸子，我不會的，我都可以學！一定會讓你的小店，一直紅紅火火的！”
齊小雨笑了：“什麽占不占便宜的，於阿姨，你可不許這麽想！我還指望著您幫我長長久久地打理鋪子呢。說到底，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才是！我可是當甩手掌櫃來著，店裏的雜事雜活，都要勞煩你了！”
“不勞煩不勞煩，徐嬸子是拿了你工資的人，這些都是分內事。”於香荷也忍不住笑道。
同時，她的心裏也有幾分唏噓。
想不到不過短短的幾個月，齊小雨就與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不但脫離了齊家那個泥潭，還在這繁華的錦市，開了一家這麽好的鋪麵。
她之前可是聽自己的女兒說，齊小雨開的這家錦繡華裳，如今在整個錦市，都是鼎鼎有名的呢！
現在找到店裏做衣服或是打聽新型服裝款式的人，都要把門檻都給踏破了。
而錦市最豪華的一家夜總會，那裏頭姑娘們的禮服，都是錦繡華裳獨家提供的！
想到自己有這樣一個機會，做了這樣一家店鋪的銷售經理，還拿著高額的工資，於香荷心裏，說不出的高興，自然也期盼著，多幫著齊小雨做點事情，至少也要對得起齊小雨的信任！
齊小雨離開了錦繡華裳，打了車，來到豪富夜總會。
門口的小童，早就認識了這位常客，齊小雨剛上車，他便殷勤地招呼著：“齊姑娘，是來找吳芝芝公主吧？她現在在二樓呢！”
小童態度十分恭敬地將其迎了進去。
齊小雨衝他微笑著點點頭，邁步上了二樓。
吳芝芝穿著一身華美的衣服，在高台的舞池上旋轉起舞，一首帶著南方獨有韻味的歌舞，在她的喉間悠揚婉轉，台下是紛紛的叫好聲。
看起來，與平時並沒有什麽不同。
但齊小雨的目光，卻停留在對方身上的那套過分華麗的舞衣上。
這套舞衣，明顯不是錦繡華裳的設計風格！
再看舞動在其他舞池裏的那些歌女舞女，她們身上的衣服，同樣不是出自錦繡華裳！
齊小雨的眼裏，逐漸浮起一絲怒色。
豪富夜總會，這算是出爾反爾，完全不顧忌與錦繡華裳簽訂的那份合約麽？
舞台上，吳芝芝舞完一曲，齊小雨叫來場中的侍從。
侍從離開不多會，換了一身衣服的吳芝芝過來了。
“齊姑娘！”
看到齊小雨的一瞬間，吳芝芝眼前一亮，但下一刻，似乎想到什麽，又陡然黯淡了下來。
齊小雨仿佛沒有看到她眼裏細微的變化，淺笑盈盈道：“芝芝，現在有空麽？我想請你喝一杯！”
吳芝芝有些意動：“好，是在這裏麽？”
“不，我們上外麵喝。”
“這——”
吳芝芝粗了蹙眉，似乎有些為難。
齊小雨不說話，就這麽安靜地看她，等著她下決定。
吳芝芝目光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四周，尤其是對著某個方向看了片刻，這才勉強笑道：“我今天的節目安排比較緊。出去的話，怕是趕不上趟。要不，我們訂個包間吧，算在我的帳上。”
齊小雨也不勉強，點頭答應。
包間裏，吳芝芝親自給齊小雨倒了一杯紅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卻是握在手裏不喝。
她看著齊小雨，幾次欲言又止。
“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
見吳芝芝不好開口，齊小雨直接問道。
吳芝芝摩挲著手裏的酒杯，半晌後，方呐呐地問了一句：“齊姑娘，你是不是都看到了。我們身上穿的那些衣服——”
話說到這裏，她感到有些不好啟齒。
齊小雨索性接了她的話：“看到了，那些，都不是我們錦繡華裳的衣服。”
吳芝芝聽著她不帶絲毫情緒的話語，有些沒回過神：“你，你沒有生氣？”
“生氣？”
齊小雨搖頭：“既然豪富夜總會看不上錦繡華裳設計的衣服，大不了解除合約就是，生什麽氣？也是我當初沒有說清楚，不然，豪富這邊單方麵違反了合約條例， 我是可以拿到一筆不菲的違約金的。”
說到後麵，齊小雨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
吳芝芝越發坐立難安：“齊姑娘，我也不知道上邊的人是怎麽想的，一夜之間，仿佛一切都改變了。甚至，原先我答應要借給你店裏的人，也被上邊的人攔了下來……”
聽吳芝芝還在小聲地解釋，齊小雨轉了轉杯子，目光幽幽地盯著杯裏紅色的液體，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芝芝，豪富夜總會的意思，我現在不想猜，也不想管。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吳芝芝驚愕地指著自己。
齊小雨點頭：“對，你的想法。”
“可是，我的想法重要麽？”吳芝芝頓時無措了起來。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歌女，運氣好當了豪富夜總會的台柱子，有了些許名聲。
但這點名聲，在夜總會的高層管理麵前，卻不值什麽。
至少，他們不會願意去聽一個小小歌女的意見。
縱使這個歌女有什麽不一樣的想法，那和夜總會有什麽關係？
她的想法，也左右不了高層管理人員的決策！
“你的想法，很重要。”齊小雨認真地看著她，“因為，這會直接影響到，我接下來的計劃。”
吳芝芝錯愕地看著她，一時沒有明白，對方話裏的含義。
自己，不過是在夜總會的一個歌女，什麽時候，她的一個想法，會這麽重要了？
看著吳芝芝有些不安的眼神，齊小雨笑了：“芝芝，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你不必對我有任何顧忌，我隻想知道，你心裏，真實的想法。這個，對我很重要。你，明白麽？”
聽齊小雨再一次詢問自己的想法，吳芝芝深吸了口氣。
她似乎察覺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正擺放在自己麵前，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齊姑娘，要說我真實的想法——”
吳芝芝頓了頓，繼續道：“其實，我更偏向於你們錦繡華裳設計的舞衣和禮服，不僅造型別致優雅，還充滿了一種青春夢幻的氣息。而現在，我們夜總會拿過來的衣服，華麗是夠華麗的，就是有點.……”
吳芝芝皺了皺眉，像是再找什麽形容詞來形容她嘴裏說的那些衣服，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
“媚俗。”
齊小雨輕聲說道。
吳芝芝眼前一亮，點頭：“沒錯，就是媚俗！”
很快，她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似乎有點自嘲：“我和其他的姑娘們，也不是沒有像上麵表達過自己的看法。但上麵的人不聽。縱使我們對衣服有所不滿，但身為夜總會的歌女舞女，其實，沒有我們這些人討價還價的餘地的。齊姑娘，對於夜總會忽然換了一家提供衣服的事，我先前不清楚，還以為是錦繡華裳設計的風格改變了。後來我聽了一些風聲，才知道，是京都一家公司對這邊施壓，上麵的人，迫於壓力，隻能毀約。”
後麵的話，她說的很小聲，像怕被人聽見。
齊小雨手指輕敲著桌麵，蹙眉思索。許久後，在吳芝芝帶著一絲忐忑的目光下，說道：“看來，我這小小的錦繡華裳，也被人盯上了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果然，還是不能太高調。”
吳芝芝一時沒防備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差點沒繃住情緒。
眉角動了動，正要說話，卻聽齊小雨的聲音再次響起：“豪富夜總會也是‘為難’，這份合約，不維係也罷。一會我就找找你們的總經理，正式將合約解除了。”
“齊姑娘，對不起，我——”
“芝芝，你不用與我道歉。”齊小雨打斷她的話，“正如你說的，你左右不了高層的決策。不過，我這裏倒有另一件事，想問問芝芝你的意思。”
吳芝芝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又好奇地問道：“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