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皇後生疑
祝九九道：“沒有城主那般嚴重，卻也難以入目，奴婢自己都不敢看。”
皇後打量她的身材：“你是本宮和皇上親自挑選送給羅故的，本宮也算是你的娘家人，你不必有所顧慮，就將這麵具摘下來，讓本宮看看。”
雖然她一年最多隻見菇夫人一次，但在她的記憶中菇夫美豔豐腴，現在的菇夫人看起來卻是瘦了一些，聲音也沒有了那股子狐媚的味道，讓她隱隱生疑。
祝九九在心裏歎氣，果然，皇後沒有那麽好騙啊。
她道：“皇後娘娘，奴婢的臉確實受傷不淺，而且還在流膿，奴婢實在怕嚇著娘娘，不如先讓奴婢掀開麵具一角，皇後娘娘看上一眼，給奴婢留個顏麵。”
說著，她也不等皇後開口，便捏住麵具下麵一角，微微抬起來。
屋裏眾人頓時發出抽氣聲。
從露出來的下半張臉看，肌膚又腫又紅，其中有一塊黑青色的痂皮，皮上隱隱還有膿水，說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皇後娘娘，”祝九九跪在地上，手指拈著舉了一半的麵具，低聲道，“這樣的臉，奴婢隻想自己知道就夠了。”
“本宮明白了。”皇後娘娘掩飾眼裏的惡心之色，一臉可惜的道，“本宮許了，以後在本宮或任何女眷的麵前，你都可以戴著麵具，不必摘下。”
“多謝皇後娘娘。”祝九九感激的戴好麵具，在下首坐下。
京城遍地權貴，仇人眾多。
為了避免暴露麵容，她不僅用癢癢粉塗抹麵部，讓麵部發紅發腫，還暗中找到皮膚結痂的病人，跟對方買了一塊“痂皮”，粘在自己臉上。
連她自己都覺得惡心。
更何況皇後這種養尊處優、所用無一不精的頂級貴婦？
所以，她賭皇後隻要看到她的臉一角，就沒有心情再看了，說不定今天都吃不下東西了。
皇後看著眼前精致的茶點，確實沒了胃口，便隻說不喝：“你這一年在洛城過得如何？”
明麵是問“菇夫人”的生活，其實就是問羅故這一年是不是“老實”。
“奴婢在洛城過得很好。”祝九九道，“就是綠芒山的山匪越來越囂張，從山裏搶到山外，從搶劫到殺人，讓阿故很是頭疼……”
她說完“羅故”如何殫精竭慮的剿匪後，壓低聲音，含蓄的暗示了羅故被青樓女人弄傷身體、不宜親近美色的事情。
“皇後娘娘，”她做出一副妒婦的樣子，“還請您跟皇上說說，讓皇上莫要賞賜別的美人給阿故，阿故有我就夠了，女人多了對他來說隻是負擔。”
她顯示出來的“妒意”就顯得很真實了。
皇後拿金絲繡鳳的手帕掩唇，輕笑：“你的這點小心思，本宮幫了。”
“多謝皇後娘娘。”祝九九大喜過望，起身行屈膝禮。
“你一定要好好侍候羅故，早些為他生下一兒半女。”皇後也是有好奇心的，“羅故的病，能治好的吧？”
“不知道。”祝九九歎氣，“不過我會一直找大夫給他治的。”
皇後聽了這話，暗暗在心裏盤算，如果羅故真的不能生育，也許她可以挑一個男孩送給羅故當養子。
雖然羅故手下隻有一萬兵馬，但這也是實打實的兵權，沒有道理要放棄。
她心裏這麽想，嘴上說的則是：“你莫要擔心，本宮這就挑幾個擅長的太醫給他看診，他還年輕著，一定能治好的。”
“千萬莫要。”祝九九急道，“阿故愛麵子，不想更多的人知道他患有隱疾，奴婢今日跟娘娘說這些，也是要隱瞞阿故的。”
皇後恨不得羅故無子，當即一臉體諒的歎氣：“你說得是，這病不能聲張，以後你若是有需要本宮幫忙的，本宮再幫你想辦法。”
兩人聊到將近午時，皇後要留祝九九用膳。
祝九九婉言拒絕：“皇後娘娘，我剛剛破相，尚在治療，處處需要忌口，而且我長途跋涉，眼下也有些水土不服，食欲不好，若是與娘娘一起用膳，定會掃了娘娘的興，還請娘娘給奴婢一個顧及娘娘胃口的機會。”
她的身份並不高，皇後娘娘隻要想到她的臉就覺得食欲全無，便也沒有勉強她：“既是如此，本宮送一些上好的藥材給你，你好好治療，來日本宮再請你用膳。”
“多謝皇後娘娘。”
祝九九帶著一堆藥品和補品走出皇後的寢宮，心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皇後跟她相當熟稔，她很擔心皇後認出她來。
她加快腳步，想快些離開皇宮。
哪料她剛轉出花徑，就見到前方圍了一群人，正在低聲議論著什麽，而在人群的中間，似乎有人在吵架，聲音挺響的。
她不想多管閑事，隻想趕緊離開，然而一個聲音卻讓她停下了腳步。
“你、你不要仗著你是公主就欺負我！”這聲音赫然是祝小星的聲音，甜美中帶著稚氣，此刻還透著滿滿的委屈和哭音，“我和昭明哥哥乃是聖上指婚，你這麽罵我，就是質疑聖上！”
“哼，如果你們沒有去跟父皇求旨，父皇會那麽快給你們指婚嗎？”
這個聲音有點熟，祝九九細細一想，對了，是三公主。
三公主罵祝小星罵得很凶：“你姐才死了幾天啊，你們就迫不及待的訂婚，成天出雙入對的，我看你們早有奸情，心裏恨不得你姐早點死吧？虧得祝九九生前對你們這麽好，你們做這種事，也不怕天譴！”
罵得好！
祝九九很想鼓掌。
“我、我這也是為了祝家著想。”祝小星哭道，“祝家隻剩下我一人了，我才十二歲，需要昭明哥哥幫忙，我相信我姐姐在九泉之下也希望我和昭明哥哥在一起。”
“我呸，裝什麽裝！”三公主聲音震天響，“你就算不嫁給夜昭明，夜昭明也是你姐夫，也有責任幫祝家，你就是故意搶了你亡姐的丈夫，不要臉！”
說完她還補一句：“你才十二歲，卻連一兩年都不能等，這麽快就發春啊！真賤！”
祝九九嘖嘖，這話毒得……
“你、你欺負我……”祝小星一副不擅長罵人的口氣，“我、我要去找皇上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