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為什麽不認罪？
“一炷香的時間，能主動認罪的，我從輕發落！”
官員們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想到朱棣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
朱棣的話音一落，官員們就像心口被紮了一把刀子一樣，麵色蒼白，呼吸困難。
當然，其中也不乏沉穩持重之人，但更多的還是讒言獻媚之輩。聽到朱棣上來就讓他們認罪，馬上腿軟，要不是有旁邊的官員攙扶，估計連站都站不住！
北平府的官場就像一灘汙水裏麵有幾十條泥鰍，雖然下手抓不到什麽，但是你能明顯感受到這潭水裏麵是不幹淨的！
楊勇度作為北平府的最高領導，帶頭行汙受賄。上麵的人都是這樣，下層官員們自然蔚然成風。畢竟離開楊勇度，在北平府的官場上你連一天都待不住！
可是朝廷每年發放的俸祿就那麽點兒，這些官員們拿什麽孝敬楊大人呢？
還不是從各地搜刮而來的民脂民膏，所以，這些官員們哪兒懂什麽民生疾苦？在他們的眼裏，隻有一己私利！
久居深宮，十七歲的朱棣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對於這些官場之上的規則，他還是深諳於心的。
說完這句話，朱棣並沒有理睬官員們的反應，而是又一次麵無表情地端起茶杯來，繼續品嚐著著明朝皇室才能喝到的上等好茶！
朱棣的樣子看著無比的鎮定，官員們每人能看穿這個十七歲孩子的想法。
官員們並不能才出來，朱棣這樣做到底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罪名？還是在試探他們？如果認罪的話，會不會也和楊勇度這些人一樣死無葬身之地？他們無從得知，也不敢試探。
真是風水輪流轉，想當初這些官員們大權在握的時候，怎麽會有他們被這樣審訊的這樣一個情況？現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些官員們就像砧板上待宰的活魚，任由朱棣擺來弄去。
官服是很重的，而且是在這樣的夏日星夜，官員們雖然又累又瞌睡，但是卻不敢休息。就這樣和朱棣僵持著。
時間再這樣壓抑而凝重的氛圍中一分一秒的過去，朱棣不說話，這些官員們也不說話。
終於，有人頂不住了，直直的跪下來：“我堅持不住了，我認罪！”
“蠢貨，您難道看不出來嗎？他就是在試探我們，一旦你認錯，就再有沒有機會了！隻要認罪，下半輩子就隻能在牢獄中度過了！”一些還在堅持著的官員對跪在地上的官員說道。
又過了一會兒，越來越多的官員倒了下來，但還是有一些官員直直的站在原地。朱棣不動，他們就不動。
朱棣橫眼一掃，堂下已經有十二個官員跪下了，另外的二十個還是死不認賬！沒有一句廢話，朱棣放下手中的茶杯，喊了一聲：“來人啊！”
隻見張信急匆匆得從門外走進來，拱手說道：“末將在！”
朱棣從懷裏掏出從楊勇度的府上搜查出來的賬本遞給張信，說道：“張統領，根據賬本上麵的名字，記錄在案的全部革職審查押到牢裏麵；跪在地上的，降一級官，留任繼續查看。”
“諾！”張信應允到。
接過賬本來，張信冷冷的在官員隊伍中掃了一眼。那些這個時候還站著的官員，看到張信的眼神，心中一顫，心想：壞了，這家夥手裏不會有我們的什麽把柄吧！如果真的有的話，隻怕我們就算是不跪，也沒有什麽辦法回天了！
這些站在原地的官員們看到張信接過賬本，瞬間臉上沒有了血色。一種絕望地氣息，在官員之間蔓延開來。
張信並沒有理睬這些官員，翻開賬本，說道：“趙康，洪武三年，賄賂楊勇度白銀一萬兩，革職查辦，帶下去！”
“何日成，洪武五年，賄賂楊勇度白銀八千兩，革職查辦，帶下去！”
“楊胡成……”
張信每念到一個官員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官員就嚎啕一聲，開始求饒。事已至此，朱棣毫不理會這些求饒的官員，這會兒才知道求饒，早幹嘛去了？
府兵們一個接著一個得把這些官員們拉出去，夏日裏沉沉的深夜，愣是被這些求饒的嚎啕聲給打破了。
反觀朱棣，朱棣的神情沒有絲毫紊亂，依然端起茶杯，舉手投足之間是遠超這個年齡的成熟和穩重。
還沒有被點到名字的官員們顫抖著，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生怕朱棣注意到自己。
張信就這麽一個接著一個的念著這些官員們的名字，直到念到最後一個名字王安，這場審判才算完成。
而這時，站在堂上的，隻剩下六人而已。
“我不認罪。我不認！”王安聽到張信喊道自己的名字，叫囂著不服氣地說道：“我乃是朝廷正一品的大員，就算你們要定我的罪，也要把我押到京都去定罪，你一個小小的藩王，你憑什麽定我的罪？”
府兵們前來準備脫下王安的官服，別看王安是這些官員中最為年長的一個，掙脫起府兵的控製來，真是一點兒也不弱。
王安一直反抗著，府兵們拿他也沒有什麽辦法。
朱棣看到王安這樣不服，放下手中的茶杯，安靜得走到王安的身邊，淡淡得對王安說道：“你問我一個小小的藩王為什麽定你的罪？”
“好，”朱棣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王大人，我敬你是我的長輩，是這北平府官員中最為年長的一位。可既然年長，為什麽不能在百官中做一個表率。”朱棣的話鋒一轉，王安的心馬上提了起來，隻聽朱棣繼續說道。
“直到洪武八年冬。也就是去年，才有你跟楊勇度錢財往來的記錄，而這之前，一直是楊勇度給你禮錢。由此可見，相比於其他官員，你王安在北平是由更多的自由的。”
“你給了楊勇度三千兩白銀，本朝正五品大員一年的俸祿才是十六石，小王不解，敢問王大人哪裏來的三千兩白銀？”
王安本來仗著自己年歲大一些，想著能通過資曆來反製一下朱棣。沒想到朱棣竟然這麽老道，竟然把自己的底細調查得這麽清楚。
想到這裏，王安徹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朱棣大手一揮，說道：“來人啊，把這老東西的舌頭給本王割下來，押入地牢，嚴刑拷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