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3章 隻等回禮！
等朱棣和張琦玉抵達府衙的時候，隻見那圍在府衙門外的百姓們已經是裏三圈外三圈的把府衙給圍了個水泄不通。站在外麵，隻能大概看到裏麵的情形。
隻見府衙之中，此時已然升起堂來，朝廷欽差團的領導大理院掌事正坐在正大光明的匾額下麵，作為主審官。而欽差團成員和江南官場的其他成員，則是分別坐在兩側，作為陪審。
衙役們分立在兩旁，而在大殿中間，站著的就是揚州知府賈政。
朱棣沒有向前寄過去，此時的他，頭戴著鬥笠，把自己的麵容遮擋起來，站在人群中，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百姓一樣，冷著眼看著這一切。
從京都到此的欽差團中有一些人是見過自己的，主審官的大理院掌事更是對自己熟悉了，眼下還不是朱棣暴露自己身份的時候，所以朱棣一定要足夠的謹慎小心，不能被其他人發現自己。
而揚州知府賈政的死活，又直接關係到自己接下來計劃是不是能順利的進行，朱棣不放心，所以必須是自己親眼所見，才能確保每一個細節都不出錯。
故此，他隻能利用這些人群和偽裝，來見證這一切，隻是又為委屈張琦玉了。
張琦玉各自不算很高，被百姓遮擋起來，她根本什麽也看不見，朱棣告訴她，她是可以擠到裏麵去看的，可張琦玉看朱棣不進去，也是搖搖頭，就站在了朱棣的身邊。
朱棣無奈，隻好任由她了。
“賈政，你可知罪？”
就在這時，一道高喝從堂上傳來，朱棣收斂心神，朝堂上看過去。隻見那大理院掌事王喜一拍手中的驚堂木，就說道。
這揚州知府賈政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樣子，瘦弱體態，有一雙小眼睛，此時的他，隻是用那一雙小眼睛看著賈政，說道：“大人，本官何罪之有？雖然說大人是皇上派下來的欽差，但是也是要講道理的吧？本官在職兢兢業業，為了揚州百姓夙興夜寐，不說是勞苦功高，總也是對得起這一方百姓的，怎麽到了大人這裏，就成了一個不知罪的人了呢？”
嘭！
王喜再次拍動手中驚堂木，說道：“賈政，你莫要張狂，你是不是對得起揚州百姓本官無從得知，但是你謀害蘇州知府的事情已經是鐵證如山，你可認罪？”
聽到王喜的話，賈政頓時皺起了眉頭，他的目光掃過了薛丁山等人，看到不管是薛丁山也罷，還是其他的江南官場上的官員，根本就沒有人敢跟他對視一眼。
他隻得再次看向了王喜，說道：“大人，本官行得正坐得直，從沒有做過任何謀害朝廷同僚的事情，大人定要把這罪名加在本官的身上，本官也是無可辯駁，本官隻恨自己沒有那手眼通天的本事，不能見到皇上！”
“哼！果然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家夥！”
王喜目光冰冷，說道：“來人，帶藥鋪夥計，帶地痞，帶管家來！”
話音剛落，隻見衙役就帶上來八個人押在了台前。這些人一道堂上，嚇得就馬上下跪，滿臉的慌張。
賈政看到這些人，看到自己府上的管家，臉色不由得就是一白。
而薛丁山看到這些人，眉頭也是微不可查的一皺，但是隨即，他就閉上了眼睛，好像是放棄了什麽一樣。
王喜驚聲說道：“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聞聲，藥鋪的夥計先開口了，說道：“回大人的話，那天早上，就是，就是這些人來找小人買的砒霜，因為買砒霜的人不多，所以小人記得非常清楚。”
“對，就是他們買的，就是他們分次來找我們藥鋪好幾次買走的。”
三個藥鋪的夥計紛紛指責那些地痞就說道。
而這時，隻見那些地痞馬上連連磕頭，說道：“大人，饒命啊，小的，小的是受了知府管家的銀子，才聽他的使喚去買的這藥，這是他給小人的銀子，小人可是分文未動啊！大人，明察啊！”
說著，三個地痞就從懷中掏出來一些碎銀。
而後，王喜就又看向了管家，說道：“你可有話要說？”
管家從來都是府中的內人，幾時見過這樣的陣仗，此時他的心裏防線馬上就被攻破了，隻見他連忙磕頭就說道：“大人饒命，這一切.……這些都是老爺讓小人所為啊，不怪小人啊，小人乃是被迫如此啊！大人，大人饒命啊！”
賈政聽到管家的話，身不由的就是一顫。
王喜最後看向了賈政，說道：“如此，你還有何辯駁？你還不承認？”
看賈政驚聲不說話，王喜又是一拍驚堂木，厲聲說道：“好啊——帶仵作！”
“什麽？”
聽到這話，賈政的臉色徹底變了。
隻見一個衙役，就押著一個青年走進了大殿，這人就是揚州的仵作牧野。
王喜看向了牧野，說道：“牧野，你可記住，你隻有一次說話的機會，要是你不能抓住這機會，那是什麽樣的後果等著你，相比你也應該知道！本官就不在這堂上贅述了。”
牧野天天的接觸那些屍首，早知道“慘死”二字怎麽寫了！
被王喜這麽一嚇，牧野馬上就跪了下去，說道：“我招，我什麽都招，大人管問，小人有一說一便是，隻求大繞過小人一命啊！”
“放過不放過你不是本官說，而是要看大明律法，要看皇上的旨意，本官告訴你，你要是能主動招供，將來定罪自是給你減輕一些責罰就是，可是你要是偏要一些皮肉之苦！”
牧野連忙說道：“小人招啊，小人什麽都招啊！是……是大人在齊海去世之前，大人就找到了小的，那時候，大人就告訴小人要帶小人去一趟蘇州，還給了小人不少銀子，讓小人按照他的說法描述蘇州知府的死因。”
“那齊海究竟是如何死的？”牧野問道。
牧野聞聲，抬眼看了一眼賈政，說道：“是……是被毒死的，是被砒霜毒死的！”
嘩！
牧野的這話說完，百姓們無不嘩然。
“果然，齊海大人就是被毒死的！”
“我就說了，這齊海大人一看就不是有病的樣子，怎麽可能暴斃呢？”
“真是可惜了齊海大人那麽一個好官啊！”
“嚴懲賊人！”
“殺了他！殺了賈政！”
百姓們頓時群情激憤起來，怒喝聲不斷響起。而位於人群之中的朱棣，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賈政，因為他早已知道了賈政的下場，畢竟這一場戲，都是自己寫的劇本啊！
朱棣關心的，隻有那個從始至終都把自己高高掛起，懸於事外的薛丁山，他的嘴角微微翹起，說道：“這個結果，應該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吧？朕給你這個結果，且看你如何給朕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