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6章 地下，其實也是人間！
朱棣與沐晟離開算卦攤兒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地麵世界，而是在地下世界慢悠悠的閑逛著。
難得來地下世界一次，朱棣也想好好了解一下這個看似無法無天，可卻有其自有規則的地方。
沐晟跟在朱棣身後，說道：“陛下，你真的相信那個鄧五？”
朱棣笑了笑，說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沐晟皺眉說道：“臣擔心他會壞了我們的事兒，他畢竟不是專門訓練過的錦衣衛，與莫斯科國使臣接觸，難免露出馬腳。”
“而且臣也擔心他的忠心，萬一他背叛了我們，被莫斯科國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那就是麻煩了。”
朱棣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這個世界上，其實天分，是比努力更有用的。”
“雖然說鄧五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可他卻是在一係列的現實生活中，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考驗，他的臨場反應能力，剛剛你也見識到了，他其實比專業訓練過的錦衣衛，更加容易迷惑別人！”
“至於忠心上……”
朱棣眼眸微微一眯，眸子中忽然有光芒閃爍。
他淡淡說道：“朕能看的出來，這鄧五有他的也行，他貪財不假，但卻不甘於一輩子都當一個過節老鼠，他有著自己的追求。”
“而這，比之任何契約，都更能讓他保證忠心！”
“當然……”
朱棣頓了一下，說道：“你擔心的也不無道理，所以就派幾個錦衣衛去暗中盯著他吧，暗中觀察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也算是一種考核啊，如果他真的有不忠心的行為，那就不必猶豫，直接送他去死。”
“可如果他處處都讓我們滿意，那便真的可以考慮讓他加入錦衣衛，錦衣衛包羅萬象，包容任何人，隻要他沒有做過大奸大惡之事，那麽我們就不會去根據他曾經的為人，去看待他以後的日子！”
“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我們總要給人家一個機會。”
沐晟聞言，連忙直接點頭，說道：“是！下官明白了，還是皇上心胸開闊，願意包容他，否則的話，他這輩子真的就隻能做一個見不了光的老鼠了！”
朱棣笑了笑，沒有對沐晟的誇獎有什麽過多的表情。
這世上，誰又沒有真的犯過錯呢？
可隻要真心會晤，並且以後不會再犯，那為什麽不能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當然，犯錯也是有界線的，小偷小摸的這種，都是可以原諒的，可大奸大惡的那種罄竹難書的罪惡，朱棣可會心軟。
“那皇上，莫斯科國那邊兒呢？還要繼續盯著嗎？”沐晟又問道。
朱棣眼眸微微眯了一下，說道：“繼續盯著吧，如果我們忽然不盯著了，或許他們還會覺得有些奇怪，反而會對他們的行動產生懷疑。”
“可如果我們繼續盯著，即便會讓他們緊張，但至少他們看來，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所以他們才會放心去做這些事情，就……”
他嘴角輕輕一翹，說道：“先讓他們得意一段時間吧！”
沐晟聞言，自然是不會忤逆朱棣的意思，而且他也理解朱棣，明白朱棣這樣做的理由。
莫斯科國想要大明的情報，為的就是以後與大明開戰後，可以有所準備，而朱棣，也要將計就計。
他們不是要情報嗎？自己就給他們情報！
不過這情報，都是朱棣故意蒙騙他們的，故意讓他們知道的內容！
萬一他們真的一舉這份情報，製定對付大明的戰略。到那時候，戰爭一旦開始，結果也就可以預料了。
大明，絕對會給莫斯科國一個天大的驚喜的！
想到這些，沐晟不由得為特洛夫斯基等人忍不住默哀了起來，算計誰不行，非要算計當今大明皇上，他們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這是活該啊！
朱棣與沐晟在地下世界逛了一會，並沒有待太久，就離開了這裏。
地下世界的混亂，還是讓朱棣有些不適應的，隨處都有人在惡鬥，隨處也都有偷雞摸狗的事情發生，總之這裏簡直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地帶，而很難想象，這樣的世界，就在應天的地下。
應天上麵有多麽繁華，這地下世界就有多麽混亂。
還真是這個世界，隻要有陽光照耀的地方，就會有陰影存在啊！
不過朱棣也知道，隻要人的劣根性還存在，隻要自私自利的人還存在，這樣的地下世界就不會斷絕。
就算他剿滅了這裏的地下世界，說不得還會有其他的地下世界出現，所以對於這樣的地方，朱棣也並未打算直接滅掉，雖然不喜歡，但還是留著為好，一方麵自己可以隨時知道這地下世界的動向。
而另一方麵，則是有一些自己不適合去做的事情，也可以依靠這地下世界去做，就比如說這一次對付羅馬帝國的行動。
所以任何事情，都非是絕對的，如何讓其由壞變好，是一種手段，更是一種能力。
做得好了，天下盡掌手中；做的不好，天下，就要亂了。
走在京都的街道上，聽著周圍熙熙攘攘的聲音，看著行人臉上那展露的笑顏，朱棣不由得感歎一聲：“真的是兩個世界啊，雖然在那地下世界，可以無拘無束，沒有任何規矩限製，可朕還是覺得這地上世界，更加的溫暖，更加的讓人內心舒坦。”
沐晟點頭道：“沒錯，臣也是一樣的感覺，規矩，不是製約人行動的，更不是給人戴上枷鎖的，而是讓人去做人事，去做一個人，而不是一個野獸。”
“所以這裏，人人都是人，而非野獸，我們才能彼此感覺到溫暖，彼此感覺到開心，那地下世界，看似毫無任何規矩，也不用被戴上行動的鎖鏈，可結果呢人人都對彼此防備，人人都無法信任彼此，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人在背後捅一刀子，人人活得都心驚膽戰，一個好覺都不敢睡，這難道不悲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