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檮杌
那個中年人稱之為“檮杌”。
因為卓書胸前的紋身就是檮杌。
上古四凶之一,殘暴和憤怒的化身。
卓書問他怎麽樣才能讓自己變回原來的樣子。
因為他逐漸明白了家裏的人,村子裏的人,甚至所有欺負自己的人都是被這玩意兒殺死,自己變成了凶手。
而且連他引以為傲的起墨術都沒有辦法再施展。
但是這中年人卻說他不知道,但是告訴卓書一件事,就是這件檮杌對於卓書來說是福不是禍。
雖然那時候卓書的年紀太小,也不能說明白到底是怎麽讓檮杌附在自己身上的,但是這也是一種機緣。
隻要想辦法克製住檮杌,那麽檮杌所給予他的力量也是不可估量的。
這中年人從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就讓卓書喊他叔。
他們一起遊曆了很多地方,這中男人也因為檮杌的不時現身受了很多傷,導致實力下降了不止一點。
不過他們也逐漸摸索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卓書不能見血,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為了幫他穩定情緒,中年人就送他去到了說書先生那裏學著說書。
為了壓製檮杌的出現,二人找了不知多少經書秘聞,日日讓他研讀,直到檮杌不能隨意的占用他身體的時候,就出現了那些密文。
而卓書為了研究出這些密文的內容,也在不斷地尋找和這些密文差不多的東西。
比如這次的巫媒,它出現的時候就有一些關於密文的東西。
所以卓書才將這活接下來。
聽到這裏我是倒吸一口涼氣,之前還以為這家夥實力差勁的厲害,沒想到人家身上還藏著一個凶獸,怪不的那個中年人的實力不強,但是對於卓書還非常的信任。
卓書說完之後,就表現出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就好像是隱藏了多年的秘密一朝說出來之後的暢快。
我很確定卓書沒有說假話,我一直直視他的雙眼,能看到裏麵的那種坦蕩。
我思考了一會,就說了銅鈴鐺和印記,關於我爺爺的話是隻字不提,隻是說這銅鈴鐺出現了異動才鎮壓住他身上的檮杌。
沒辦法,現在局勢也不明朗,我隻能先瞞著他。
聽完之後卓書眼中露出一種喜色,讓我直擔心他是不是知道銅鈴鐺的什麽事。
“太好了,那就說明你的銅鈴鐺說不定能夠鎮壓住我身體裏麵的凶獸檮杌!”卓書聽到之後有些坐立不安,甚至渾身激動的顫抖著,好像是非常的高興和振奮。
他一溜煙的跑出去,正好撞到了想要進來的那個中年人。
“叔!我跟你說個好消息,他身上的.……”卓書立刻就要像倒豆子似的將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
“咳咳!”我趕緊給他打了個信號。
“嘿嘿,就是有辦法鎮壓我體內的凶獸了!”卓書撓著頭說到。
那中年人點點頭,眼中也很欣慰,不過卻沒有深究究竟是什麽事。
單單這一點,就讓我對他的好感倍生。
“前輩!你的傷沒事了吧!”我說著朝著他的手看過去。
之前我太用力,好像將他的手指都扭錯位了。
“沒事!小子,看不出來你能耐不小啊!”他看了一眼綁著木棍的手指說道。
“前輩過獎了!”我連忙說道。
“就是不知道你對白先生怎麽看?”這中年人突然坐端正問道我。
我一聽這個問題,也趕緊想要坐起來,但是被他攔住了。
“你也受了傷,就和我說說就好,就當作是探討一下。\"
我點點頭,想了一會說道。
“我認為白先生就應該是對事不對人,天下公道自在人心,可是想要公道,就得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有些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作為白先生,接活就去辦事,如果這件事太傷天害理,你做了壞事,就不再是白先生了!”我說道。
其實爺爺也說過我這個人就是心腸太軟,總是想做好人,遇見什麽事都不忍心,如果換做爺爺來回答這個問題,恐怕又是一種不一樣的答案。
中年人似乎在仔細回味著我說的話:“好一個對事不對人!”
“其實這次來,我是想要和卓書這小子說一聲,我打算離開了。”中年人和我說著話,但是也是說給卓書聽的。
“叔?咱去哪?”卓書似乎也覺得這裏留不住他了,直接問道。
“不是咱,是我,其實八年前我就應該走了,我自知自己的資質如何,倒不如回去好好生活!”中年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卓書神色掙紮了一會兒, 有些堅定的說道:“那我跟叔一起走,我給您養老送終還不成嗎?”
“屁話!你身體裏那個東西,不用給我養老,就給我送終了!”中年人眼眶微微發紅,但是還是說了這樣一句玩笑話。
“卓書,這些年咱東躲西藏的,你總不能一直跟著我這個廢物啊,年輕人還是得出去闖蕩闖蕩,你就看看要不是這位小哥出門闖蕩,你能遇見他?”中年人說道。
“行了,你們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們把事情收收尾,就走了。”中年人來的隨意走的也幹脆,立刻站起來就要走。
“叔!”卓書忍不住在中年人向外走的時候喊了一句。
中年人渾身一震,一回頭看到了牆上掛著的那三個字。
“卓書啊,還記得叔為啥給你寫這三個字不?”中年人問道。
“記得!當初我們來到這裏,就屬我啥也不會,隻能被人嘲笑,甚至那些騙人的都會一點手段,所以有好事之徒就為了嘲笑我在我牆上刻了膽小如鼠四個字,讓我因為委屈差點讓檮杌出來,結果叔說著膽小如鼠不一定是貶義,從裏麵取個字就能變成自己的諢號,所以叔就取了一個小字,讓我有了一個小先生的名號。”卓書說著,眼裏的淚就再也受不住了。
“嗯!不錯,還記得呢,叔走了之後啊,也就隻能不時知道一些外麵的傳聞了,你以後可得好好活著,爭取讓這小先生的名號一直傳到叔的耳朵裏,那時候叔肯定再來給你祝賀!”中年人說道。
“叔!”卓書又一聲叔,直接喊住那個中年人。
“咋了!怎麽婆婆媽媽的,我還得給你處理一些事兒呢,時間緊迫!”中年人沒好氣的說道,但是聲音已經有些顫抖起來。
“叔!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全名,我怕以後我不知道是你!”卓書抽泣著說道。
“董克!”中年人的聲音慢慢變遠。
卓書握緊了拳頭,不斷的抖動肩膀,卻沒有追出去。
我有些擔心他這種情緒會不會將檮杌再次引出來。
外麵董克大叔的聲音從窗前慢慢穿過:“小雛鷹,長大了,翅膀一展吆,三尺三咯.……”
他唱的好像是一首童謠。
聽得我也感覺有些酸楚,還記得當時爺爺送我離開的時候,袁爺爺囑咐我離開的時候,三奶奶讓我離開的時候。
雖然都是倉促之間的事,但是卻總感覺是一種很別扭的心態。
既然董克大叔說會處理剩下的事,我自然放鬆下來。
實際上董克大叔是對我說的,他顯然想讓卓書跟著我,不為別的,就是我有辦法壓製檮杌就是很好的理由,所以他說的處理事應該就是死去的這些人。
每個白先生都有些門路的,所以我也不用擔心,董克大叔剛才信誓旦旦的樣子應該沒有問題。
當然,董克大叔就算是不說,我也想讓卓書和我一起,畢竟我感覺他體內的檮杌應該和銅鈴鐺有些關係。
而且她被檮杌附身之後的樣子,非常的像我在黃巢後裔那裏出現的另一個我的樣子,說不定這其中也是有所關聯的。
當然他知道的信息還沒有完全說明白,我也不急於一時,畢竟現在養傷才是最為重要的事。
卓書此時猛地衝到牆壁上,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鼻涕和淚水,就將相框裏麵的三個字收起來,折疊好塞到自己的兜裏。
卓書轉過臉對我說道:“我以後就跟著你了,早日找到駕馭這檮杌的辦法,我以後一定會成為名聲大振的白先生,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號!小先生!”
卓書信誓旦旦的立誌。
“你叫啥?咱去哪?”卓書一臉憧憬之後,就換上了一副激動的表情。
“白小全!”我回答道。
回答完這個之後,我就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你瞅著我這樣的能去哪?養傷唄!”
我說完之後就閉上眼休息,畢竟等事件平息還需要時間,而我也沒有地方去。
我聽到卓書歎著氣出門之後,我就放鬆自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聞到一陣香味的時候才勉強睜開眼睛。
烏家馨正跪坐在床上,拿著一個炸雞腿在我鼻子下麵來回的晃悠。
看到我睜開眼,烏家馨得意的將炸雞腿塞到自己嘴裏,咬了一大口說道:“看吧,還是我厲害!”
一旁的於欣悅端著一碗熬好的粥,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吃點東西,因為這傷口大部分都是在肚皮上,並沒有傷到內髒,所以吃點東西也有助於傷口的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