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沐霜聞言, 擔心誤傷到門下弟子,更不願得罪遊清微而累及宗門,便想換地方。
張汐顏扔下句, “打壞了我賠。”話音落下, 氣勢驟然暴增, 一個漆黑的旋渦出現在她的腳下, 凜冽的刮骨陰風從裂縫中湧出, 一起出現的還有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遊清微氣罵道:“媽噠, 你在我的地盤上開鬼門!”她抬袖一拂, 大喝聲:“開!”巨大的弧形光罩出現, 將整座碼頭都籠罩其間,她大聲傳音:“所有人撤離碼頭,快!”
黑色旋渦中, 飛出無數的由黑霧組成的鏈條卷向沐霜。
沐霜揮劍斬去, 卻反被黑霧纏在劍上,那黑霧順著盤繞而上,眼看就要將她籠罩進去。
她的左手一揚, 飛出一個金色的小鈴鐺飄在頭頂。鈴鐺輕晃, 在發出清脆悅耳之音的同時, 有龍形虛影飛出, 繞在沐霜身邊遊走,為她清除身邊的陰煞之氣。
然而那龍形虛影才繞著她飛了半圈,就被黑霧中飛出來的一根鎖鏈拽進住拖進了黑霧中。龍形虛影當場散成金色的薄霧,轉瞬間便被黑霧吞沒,那鈴鐺更是哢嚓一聲碎了。
漫天的黑霧鎖鏈交織成一個巨大的籠子罩向沐霜, 將她的四麵八方封鎖得嚴嚴實實的, 以防逃脫。
沐霜隻聽說過巫族大祭司兼蠱道宗宗主的名頭, 如今交手才知道對方的實力比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測、強大到她毫無抗衡之力。如今困境之下,她避無可避退無可退,隻能以命相搏,便當是去陪她的念兒、母女團聚了。
她調動全身功力,輕喝一聲,“天龍臨世!”她的聲音很清,卻猶如洪鍾般劃破長空,純正的天罡之氣凝聚自一條長達三丈的金色巨龍,自她揮舞出來的劍影中飛出。金龍衝開飛向她的黑霧鎖鏈,天罡之氣震蕩間似有龍吟之聲在咆哮。它以奔雷之勢,徑直撲向張汐顏。
張汐顏平平地推出一掌,一道由黑霧凝成的手掌形狀的虛影正她的掌中飛出,以摧枯拉朽之勢從正麵將由天罡之氣凝聚成的金色撞散,餘勢不減絲毫,直撲沐霜。
沐霜的劍光湧動,一條條龍形虛影源源不斷地她的劍影中飛出,生生地將張汐顏的掌形虛影撞得淡了幾分。
可張汐顏打出的張一掌威脅仍在,它挾帶著雷霆之勢,蘊藏有極其可怕的力量,眼看就要到沐霜身前。
沐霜輕斥一聲:“遁!”便要施展破空遁術,卻忽然發現施展不出來,周圍的空間被封鎖住了。
她的心頭驚駭交加,張汐顏的掌影已經跟前,眼看自己就在交待在這裏。
生死關頭,一柄玉扇出現在眼前,化作一道群山起伏雜夾著蜿蜒河流的虛影擋在她的麵前。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那山河形狀的虛影中有飛鳥在鳴叫,有野獸在吼叫,有花草的清香撲來,散發著天地山川萬物生長的勃勃生機。
她突然發現,活著,是多麽美好。
山河形狀的虛影抵消了張汐顏的掌形虛影,緊跟著遊清微從強行破開的裂縫中奔進來,一把撈起自己的折扇,心疼地看了又看,發現沒壞,長鬆口氣。
張汐顏見到遊清微插手進來,停手,問:“什麽意思?”
遊清微的身後整條脊椎透出純白透亮的光華,腳下的靈氣匯聚成一道丈餘大小的太極圖案,將周圍的陰煞之氣和天罡之氣都隔絕在外。她又是一副悠然的樣子,說:“怎麽講也是在我的地盤上,聽我講兩句還是可以的吧?”
沐霜連施霸道的功法,使得體內氣血翻湧,她渾身的經脈、包括五髒六腑都在劇痛,像被天罡之氣反複刮過。她將湧到嘴裏的血咽回去,說:“請講。”
遊清微清清嗓子,說:“沐姐姐給我麵子,追上我時,沒有說為了替女兒報仇便開著船就撞上來搞什麽大家同歸於盡,大家有商有量,到了陰陽道宗停穩船後,才動的手,這個情我領了。”她指向沐霜,對張汐顏說:“她有個女兒,叫南念。那孩子滿月的時候我還去參加過滿月宴。她是沐姐姐損失千年道行生下來的,沐姐姐為了生那孩子,修為掉了一個大境界,血氣大損,以致辦完滿月宴便閉關了。她還沒出關,孩子便……據說神魂俱滅屍骨無存。”
柳雨趕緊從張汐顏的衣領裏鑽出來,說:“講道理啊,是他們先動的手,是天罡宗的人先追殺胡良和竹金牙他們,我原本是要跟他們理論請他們停手的,他們不講道理,話都不說一句就要連我一起殺。這個必須搞清楚,胡良他們是自保,我是見義勇為,他們是行凶不成反被……嗯。”
沐霜的視線落在爬在張汐顏領窩處的柳雨身上,麵對殺害女兒的凶手,手裏的劍都快讓她捏碎了。可眼前的情況讓她明白,這仇,報不了了。
這蠱妖是張汐顏養的。張汐顏功力通玄,她打不過。憑張汐顏能在地靈鬼隨意開啟鬼門的本事,她若是想引鬼界打天罡界,易如反掌。
她是天罡宗的傳功大長老,肩負天罡宗傳承,不能給天罡宗引來大禍。她朝遊清微抱抱拳,轉身飛出停泊位,對門下弟子說道:“回去!”
巨大的悲慟、無力、無奈充斥滿胸腔,功力沒恢複卻強施天龍臨世之術,導致經脈內腑都受傷,身心俱痛。沐霜很想舍掉這條命去找張汐顏和那隻蠱妖報仇,可她不能讓這些隨她出來的弟子、不能讓天罡宗也折進去。
沐霜頭也不回地回到天罡宗寶船上,帶著門下弟子走了。
張汐顏低頭看了眼領窩處隻剩下半條命的柳雨,收了神通,對遊清微說:“多謝。”柳雨如果不是遇到遊清微,這條小命怕是要全交待在天罡宗。
遊清微說:“別說謝呀,該給的錢得給。”柳雨的一條命可值錢了。
張汐顏說:“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遊清微深深地被噎了把,感覺到手的大筆財富飛了。可張汐顏的人情那比錢更值錢!遊清微心痛眼看就能到手的錢,心說:“我覺得還是收錢比較好。”錢現在就能收,等張汐顏還人情,那得是什麽時候?可如果她到需要找張汐顏還人情的那一步時,那真是找人救命,錢不抵用了。
遊清微盤算了下,說:“行吧,記得哈,欠我一個大人情。”她指指被張汐顏打塌的停泊位,以及那艘被陰煞之氣腐蝕掉表皮的貨運寶船,說:“這個得給現錢,賠!”
柳雨趕緊對張汐顏說:“她把我芥子石……咳我身上的所有靈晶都拿走了,她也不是特意要救我的,是在碼頭上順便撿到我想敲詐你一筆大的。”她說完,把遊清微跟沐霜的對話,用幻術當投影儀給現場演示了遍。她說:“所以,我覺得欠人情這種事,免了。錢,我已經付過了。”
遊清微“嗬嗬”兩聲,握拳,問:“柳大小姐,你想賴賬?”
柳雨“嗯?”了聲,問:“柳大小姐?你知道我的名字?哦,對哦,你認識我。”她又偷瞄眼張汐顏,心說:“張大佬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麽的,從哪裏來的吧?”她收回思緒,清清嗓子,對遊清微說:“生意人,明算賬,是你想敲詐,不是我想賴賬。”
張汐顏對柳雨悄然傳音,“那隻是說給沐霜聽做的麵子功夫。除非是超出她的能力之外,不然她一定會救你。”
柳雨看看張汐顏,又看看遊清微,心說:“你倆的交情不一般啊。”她略作思量,又悄聲問張汐顏,“大佬,我……我跟你是什麽關係呀?”她記得大佬曾經把她關起來逼著她讀書,能幹這種事的,除了媽……不至於吧?她怎麽看張汐顏都不像她媽。要說是姐姐,她姓柳,大佬姓張?莫非一個跟爹姓,一個跟媽姓?
張汐顏幽幽地反問一句,“你說呢?”
柳雨說:“你等會兒哈。”她說完便往張汐顏的胸口裏鑽。
張汐顏的臉色浮現起幾分不自在,羞窘交加,還有點惱羞成怒。她剛想把柳雨揪出來,就感覺到柳雨已經朝她的胸腔裏鑽去,又想看柳雨想幹什麽。
遊清微心說:“你倆牛掰!”光天化日之下,要不要這麽開放啊!她趕緊走人,去算她的損失。
柳雨鑽進張汐顏的胸腔,就見她的心髒上趴著一條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蟲子,那蟲子比她大了一圈,比她還胖,同樣有十一根花冠。
她從張汐顏的腔胸裏鑽出來,說:“大佬,你是我的親姐姐吧?我倆誰跟爸姓,誰跟媽姓?”
張汐顏看到柳雨出來認親的樣子,隻覺一股熱氣直衝天空蓋,轟轟的。她冷聲說:“我兩輩子的爹都隻有我一個女兒,我的父母跟你的父母隻是有些交情往來而已。我心髒裏的花神蠱是你給我種的,有印象嗎?”
柳雨“呃”了聲,有點被張大佬突來的怒氣給嚇到,趕緊縮成團,乖乖地蜷在張大佬的衣領上,弱弱地說:“我失憶了嘛,晾解下唄。我隻記得……你對我充滿拳拳愛關,鞭策我努力上進。”
張汐顏的腦袋嗡嗡的。她見不到柳雨的時候,想她倆相處的點點滴滴、想柳雨陪在她身邊,見到柳雨,要被氣死。
她懶得理柳雨,安排人去交接貨物,自己回寶船上坐著,準備回蠱道宗。
不多時,遊清微又來了,帶著賬單和十幾個蠱道宗弟子,還有十幾個巫族妖修。
張汐顏掃了眼他們,再接過賬單,果然見到這十幾人和十幾隻妖的費用都算在她頭上。她核對過賬單,利落地簽了,再把賬單交給財務,安排結賬。
她對遊清微說:“再賣我些養元香。”柳雨傷成這樣,還能維持正常思維,估計是把她給的養元香全吃了。如果柳雨沒有那點養元香滋養神魂,在失去那一半蠱身時便已經變得渾渾噩噩。
遊清微家裏還有個消耗養元香的大戶,她上次賣給張汐顏的,都是看在這麽多年的交情份上咬牙切齒摳出來的,多的,沒有了。旁的東西,賣就賣了,養元香,誰要是有,有多少她買多少。
她把養元香的方子給了張汐顏,說:“自己去配。”又忍不住吐槽:“好歹你家這個天賦異秉,哪怕沒有養元香,隻要好好休養,也能自己慢慢恢複補全殘缺的神魂,我家那個全靠藥物滋養好得還慢。”
她比張汐顏更缺養元香。可是,能養神魂的藥,太難得了。
張汐顏送走遊清微,在心裏暗歎口氣,裝出沒看見柳雨放出片小花瓣去看藥方的小動作,問胡良:“你們不是在神隕秘境嗎?怎麽會去了天罡宗?”
胡良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把在秘境裏遇到花祭神之後的經過詳細地稟報給老祖。
十幾隻妖伏跪在地,連起身都不敢。這可是大祭司!
張汐顏聽完胡良所說,無語地看了眼柳雨,都不知道說什麽好。說柳雨修煉渣吧,她能自己開辟通道帶著一群人和妖跑到天罡宗地界去。說柳雨厲害吧,她能開辟通道過去,不知道怎麽開辟通道回來。
神隕秘境的出入口一直都在那裏,並沒有消失。
她得知柳雨進去後,擔心柳雨迷路或遇到危險,不僅加固過出入口,還立了兩根接引的巫神木,以確定柳雨在有危險時能夠隨時傳送到出入口的巫神木處。她隻要傳送到秘境口,就能感知到狩獵城的巫神木,借由那根鎮城神木瞬間去到別的城,甚至能回聖山,怎麽都能逃掉。哪想到,柳雨早跑出界了。
柳雨看過藥方,全是些看不懂的藥名,每味藥材還得再經過加工,例如“炮製”、“以純陽之火凝煉”,“用九轉丹爐以純陰之火提煉藥汁”,最後才融合成膏,工藝非常複雜。這藥如果安排生產線生產,成本太高,手工製作技術難度大,這麽全能的製藥師不好找。結論就是,這藥膏製造難度太大,經濟壓價上不劃算,放棄吧。
這間船艙也很簡陋,整個屋子裏隻有一張打坐的塌,塌上有一張小短桌,想睡覺都擺不開人。
估計就是個臨時使用。
胡良還算良心,把她怎麽幫助他們、保護他們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張汐顏。
柳雨聽胡良說完,見張汐顏若有所思,估計是在算賬、心疼剛才付的錢,趕緊說:“張大佬,雖然我失憶了,但種種跡象表示,我們有深交,看在交情夠深的份上,我救了你的手下,這麽多,三十多個人和妖,剛才你又救了我,我吃點虧,就當我倆扯平了,互不相欠。”她說完,便感覺到張汐顏的情緒有點怪。
張大佬揮揮手,讓胡良他們退下,然後便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有點嚇人的樣子。
柳雨豁出去了,說:“反正我現在隻剩下條命,沒錢還你了。”
張汐顏心塞,不想跟柳雨說話,想把柳雨扔出去,又怕柳雨出了船艙就又順著外麵那些飄散的空間通道跑了。她默默地拿起藥方,看完後,深深地沉默了。
如今,她根本抽不出手去尋這些藥,更沒精力去熬煉藥膏。
她迅速思量過後,收起藥方,對柳雨說:“我家世世代代都是花祭部落的大祭司,而你原本隻是一個普通人,因差陽錯之下成為花祭部落的花祭神,護過花祭部落,也護過我。這就是我倆的交情。花祭部落遭到過追殺,如今隻剩下我家這一支。我家跟道門融合,已經演變成蠱道宗,但巫族仍舊把我們當成花祭部落。我跟巫神做交易,巫神不再拿人做供品,我做巫族大祭司,保護巫族。”她頓了下,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花神蠱,說:“你是自由的,但如果你願意留下,包吃包住包你一切開銷,另外每年還有一千兩靈晶補貼。”
柳雨仰起頭看向張汐顏,心說:“我信了你的邪。”張大佬這話乍然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張大佬的情緒有問題,那平靜的表麵下湧動著難受、傷心,像是極力想挽留她。
柳雨有點好奇裏麵的內幕。她想了想,問:“需要我做些什麽呢?”
張汐顏說:“不會讓你去做有危險的事,也不會讓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
柳雨總覺得有點怪,說:“我考慮一下。”
張汐顏輕輕點頭,看了眼外麵,說:“跟緊我,別亂走。”她說完,起身出了船艙。
柳雨心說:“讓我當你的跟班麽?”她忽然覺察到有異,像是有什麽巨大的危險正在逼近,趕緊跟在張汐顏的身後,熟門熟路地鑽到張汐顏的衣領趴著,以躲避危險。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她趴上去,便見張大佬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那情緒瞬間就變得開心起來。怪怪的!
忽然,她覺察到有鋪開蓋地的火焰從身後的高空中飛來。她正準備扭頭望去,就發現那火焰來得極快,轉瞬間就到了頭頂上空。
她抬起頭看去,最開始以為是團火雲,然後才發現是一隻渾身覆蓋著火焰的巨鳥從天空飛過。波音747都沒它大!最驚奇的是,那鳥的毛好像還沒長齊,好多地方還是禿的,隻覆了導薄薄的絨毛。眼花?看錯了?
那鳥飛過時,還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然後便劃破了黑暗,飛遠了。
柳雨問:“那是什麽鳥?怎麽這麽大?好像還是隻鳥崽子?”
張汐顏盯著那神鳥遠去的方向,說:“金烏神鳥。”
柳雨一個白眼過去,“你騙我呢,金烏是三條腿,那隻大鳥是兩條腿。”她說完,發現張汐顏還盯著那鳥飛過去的方向看,神情透著凝重,好像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她問:“對頭?衝著你們巫族去的?”忽然,她的心口一緊,像是有誰在叫她回去,又好像是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這情緒來得極為突然和莫名。
她正在納悶,便見張汐顏的臉色變了,突然施展神通,寶船前麵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
柳雨嚇完了,大喊:“大佬,那隻鳥我們打不過——”她的話沒說完,就見到所坐的寶船一頭紮進了旋渦中,而眼前則是一片耀眼的血紅,漫天都是小花瓣,還有一株巨大的樹立在天地間,那樹藤揮舞得跟群魔亂舞一樣。明明沒有聲音,她卻好像聽到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
頭頂上空的天,裂了!
原本漆黑的世界,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就像閃電劈過天空中被固定在原地,有龍形的東西從裂縫裏飛出來,正跟天空中那些渾身散發黑霧的鬼一樣的東西打成一團,那些鬼裏麵還夾雜有各種各樣的妖。
柳雨懵了。什麽情況?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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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10-01 17:10:49~2020-10-02 14:37: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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