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身世大仇
薑書昕轉過身捂著嘴潸然淚下，突然想到什麽。
旭風，她今早看到的旭風！
急忙起身到處巡視，可是四周除了濃煙飛火和倒下的房屋，什麽也沒看見。
“千戶大人。”
身邊官兵的呼喚讓她拉回思緒，薑書昕一陣嘲諷苦笑，她在想什麽？
就算看到他又能怎樣，跟他們拚命嗎？
就算拚命，薑書昕不禁鄙視自己一番，且不說為陳芙報仇什麽的，她自己能保住命再說。
“走吧。”艱難擠出兩個字，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這火場。
跟著幾位官兵離開西廂房，深藍的天空上繁星點點幾處，天色已經漸明。
大火燒了一夜啊。
司彥之他們已經在一處安全的空地上等著，看見薑書昕悵然若失走來，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瞬間猜到了什麽，陳芙死了。
陸言川見她出來，順手仍給她一方浸濕的絲帕，輕聲一句：“擦擦吧。”
薑書昕沒接過，而是轉身看向司彥之
“寒煙門一百三十二號人，無一生存。陳芙也，死了。”薑書昕紅著眼，臉色蒼白匯報。
抬眸看向司彥之，帶著哭訴，聲音顫抖：“大人，才一夜，一百多人，全.……死了。”
這樣殘酷的事情，她隻在影片小說中看過。
司彥之不語，他的麵具已經戴上，薑書昕也看不透麵具下的他是什麽神色。
隻見在周圍火光的照耀下他抿著的唇，似乎帶著一絲不悅。
“這不像你平日的作風。”終於，沉默了一會的司彥之回複。
這輕飄飄的一句，薑書昕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
“難道大人對發生這樣的事一絲感覺都沒有嗎？”
痛定思痛，薑書昕抬起頭有些嘲諷反問，這人是魔鬼嗎，什麽心理素質？
這話一出，司彥之有些錯愕的，這薑書昕從沒這麽當麵質問他的語氣。
更詫異的是，以前見到屠殺之景，沒見她這般動容過，是因為寒煙門還是其他？
兩人就這麽相視無言了一會，終於還是一盤的陸言穿忍不住打破，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雖說今日這場麵確實讓人動容了些，不過我們作為典獄司的人，不能這樣形色於表，這般驚愕失色，可不像從前的你。”
確實，薑書昕低下頭冷笑，她的宿主確實不會像她現在這樣。
閉上眼暗暗深吸一口氣，黯然傷神看向別處，幽幽一句：“沒什麽，可能是寒煙門的人待我們不錯，有些不忍心罷了。”
司彥之瞧她這樣，又想起被自己射落的鴿子，薑書昕，你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頓了一會抬眸看看天色，這一晚上都過去了，再找也找不出什麽線索來。
又看向其他人一臉疲憊的神色，輕歎一口氣道：“大家先回客棧換身衣服收拾一下，有什麽事明日再談。”
大家同意點點頭，救了一晚上的火和查了一晚上的案子大家夥也都累的不行。
渾身充斥著燒焦味，難得大人開恩了一會，這要是擱在以前，案子不結，三天三夜都不眠不休的那種。
他們現在隻想回到客棧好好梳洗然後睡一覺。
典獄司眾人跟揚州州府官兵簡單收拾後，留下一路人馬看守寒煙門遺留的殘垣，才紛紛離去。
而這邊，寒煙門不遠處的一處偏遠閣樓上，一名素衣女子和玄衣男子站在閣樓上，冷眼俯瞰下麵寒煙門的情形和散去的眾人。
素衣女子一副哀毀骨立的模樣，雖是臉上畫上精致絕美的妝容，也抵不過她麵如死灰的蒼白神色。
“現在你可信了，你那所謂的夫君薑書，可並非是江湖上的無名俠客，而是典獄司的女官薑書昕。
她女扮男裝參加比武招親就是為了混進寒煙門，今晚趁你們不備，將整個寒煙門殺個片甲不留。”玄衣男子看了她一眼，正色道。
這素衣女子正是逃過一劫的陳芙，之前底下那個穿著嫁衣的女屍正是他們的安排。
她趕去去西廂房救火時，恰巧碰見一身黑衣正在救火的旭風。
還跟她說出真相，今夜寒煙門被滿門斬殺是典獄司所為。
連她爹也難道一死，整個寒煙門隻剩下她跟她的二叔陳絳二人。
她一開始還不相信，無奈當時場麵混亂不堪，即使再想找薑書昕問個明白也找不到。
直到，見到她二叔，痛定思痛後才聽從了旭風的建議，跟他們一路跑到離寒煙門不遠處的暗道，這才幸免一難。
“為什麽？”陳芙失聲呢喃，素手卻捏緊捏的蒼白。
“因為他們奉朝廷的命令，對有販賣官鹽之疑的江湖幫派全部斬殺，而寒煙門便是他們此次的目標。”陳絳憤恨道。
又拍了拍陳芙的肩語重心長道：“芙兒，如今諾大的寒煙門隻剩下我們二人，你可一定要振作，為寒煙門，為你爹報仇啊！”
陳芙失神冷笑，隻覺得心如刀割：“原來，都是……假的，薑書昕！”手指上的嫩肉已經掐出血絲，可她感覺不到半分的疼痛。
胸口隻被失去親人之痛和怨恨積滿，她現在恨不得去悅來客棧將他們全都殺死，好為整個寒煙門報仇。
可是卻被身旁的玄衣男子攔住，見她衣服黯然神傷，悲痛欲絕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笑，壓低嗓音義憤填膺說著
“陳芙姑娘，我理解你這肝腸寸斷之痛，我的胞弟，也是死在典獄司的刀下，我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好為胞弟報仇！
但是現如今，以我們三的武功，確實難敵典獄司眾人，說不定還會白白過去送死，報仇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旭風大俠說的不錯！就憑我們，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陳絳也攔著道。
陳芙聽他們說完，眼神中的哀傷之色倒是多了一絲清明和陰狠
“你說的沒錯，現在殺他們還太早，待我回苗疆找我婆婆拿到金蠶蠱，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陳芙姑娘顧全大局，我旭風甚是佩服。我們能否報仇，就全看陳芙姑娘和巫蠱神婆了。”
“就是要這樣，芙兒，相信有了巫蠱一族的幫助，殺了典獄司眾人指日可待！”
旭風喜開眉笑道，心中閃過一絲譏笑，陳妄懷有私心，他女兒陳芙倒是不負他的期望。
有了共同的敵人和陳芙這位外孫女的勸說，巫蠱神婆必能夠為他們主子效勞。
再看向一旁的陳絳，兩人心照不宣交會眼神。
也不枉費他們主子今夜布下的這麽大的局，現在不僅能將別有二心的寒煙門殺掉，還意外收獲了陳芙這枚棋子。
苗疆巫蠱一族神秘莫測，高手如雲，唯一難下手的就是這巫蠱一族向來不參與朝政之事。
現在用她來牽動苗疆的巫蠱一族，這樣一來他們主子奪取百越之地甚至是黎朝的江山就是更近了一步。
旭風心中所想的，也是陳絳心中所想的，過去他不甘居於陳妄的欺壓之下，可因為在寒煙門人微言輕，不甘也沒辦法。
於是就跟旭風聯手策劃了這場好戲，陳妄一心想讓寒煙門從良，殊不知這痛失了多少英勇驍戰的死士！
如今寒煙門也不過之身下一個空殼，不要也罷。
至於巫蠱一族，巫蠱神婆隻有陳芙這個外孫女，若能當上巫蠱一族的族長，整個南越的江湖幫派也盡掌握在他的手中了！